李白望著那兩眼都醉的有些發飄的莽漢,想著那滿窖的美酒,被這廝糟蹋,一股鑽心的疼,是油然而生啊!

身為一個愛酒人士,又豈能見到這等事發生。

“少郎!”

李白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手一伸,“能否借一步說話。”

“哦。”

王熙點點頭。

二人來到裡屋,王熙問道:“李白兄有何事?”

李白遲疑半響,道:“我可以答應少郎的要求.。”

王熙困惑道:“李白兄又要答應了?”

李白尷尬地點了下頭,又道:“不過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只能是保護少郎不被壞人所害,但也絕不會幫助少郎傷害無辜之人,亦或者是少郎有錯在先,我也不會相助,總之,壞事我不但不會做,甚至還會阻止少郎。”

難道他知道自己是李白,故此這麼牛皮麼,哇操,要是這樣的話,我要你保護個毛啊!老子是紈絝,老子外戚,要不為非作歹,要這家世何用?王熙又問道:“這是非對錯?”

李白道:“自是在下來斷。”

王熙有些抑鬱了,道:“行吧,誰讓你是李白,要是別的話!”

“嗯?”李白疑惑地看著王熙。

王熙忙道:“我的意思是,我與李白兄一見如故,李白兄所好,亦是我所好也。”

李白趕忙道:“不敢,不敢。”

他堂堂李太白,怎會跟你狗頭鷲一般所好,要不是看在那美酒的份上,我.!

王熙又是卑微地問道:“那現在可以走了麼?”

李白問道:“去哪?”

王熙道:“當然是去我家。”

李白又顯得有些遲疑,道:“不如這樣,我住酒莊如何?”

“那肯定是不行。”

王熙立刻拒絕,讓你住酒莊,這不是讓老鼠看米倉麼。

李白見被看破,不由得尷尬一笑,又道:“不瞞少郎,李白逍遙自在慣了,不願受到約束,若是住到貴府,只怕會有諸多不便,還請多多包涵。”

實則還是他不喜這些外戚王公,內心還是不願與之為伍。

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爹麼。王熙頭疼呀,但又不願放棄這李白,想了想,“這樣吧,你先住在這裡,我另幫你尋住處。”

“多謝!多謝!”李白拱手道謝。

從一鮮絕出來後,王熙又趕去無名學院,接阿史那宓一塊回家,身為未婚夫,王熙還是沒有話說。

“少郎和公主回來了。”

王發財迎上前來,又向王熙道:“少郎,家裡來了客人。”

“誰?”王熙問道。

王發財道:“紫霞夫人。”

“紫霞?我還至尊寶類。”

“雀兒,至尊寶也是你的綽號麼?”旁邊的阿史那宓好奇道。

王熙剛想點頭,可轉念一想,誰知道那紫霞夫人多大年紀,生得美醜,還不認為妙,於是向阿史那宓道:“不是我的綽號,就是一個故事人名。宓兒,咱就別去打擾我娘了,咱們先回屋去。”

“嗯。”

阿史那宓也不喜歡跟這些長輩打交道。

禮數太多,很累。

王發財卻道:“但是夫人吩咐過,若是少郎回來,便叫你立刻去後堂一趟。”

“啊?”

王熙又問道:“這紫霞夫人跟咱家很熟麼?”

王發財搖搖頭道:“不瞞少郎,我也不大清楚。”

來到後堂,只見薛國公主和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三四的絕色少婦坐在裡面,黛眉彎彎,一雙眼睛明媚秀長,晶瑩嫵媚,卻又透著幾分盛氣凌人,櫻桃般鮮紅的小嘴,秀麗絕俗的桃腮,體態豐腴豔麗,彷彿同時擁有冰與火的氣質,令人既想征服,卻又不敢直視。

薛國公主見這兒子呆呆地看著那少婦,這心中是好生無語,開口道:“雀兒,快叫小姨。”

“小姨?”

王熙如夢初醒一般,立刻仔細在記憶裡面搜尋一番後,確定自己小姨已掛,但這皇家嗎,親戚是賊多,不敢多問,立刻乖巧喊道:“雀兒見過小姨。”

那絕色少婦微笑地點點頭,道:“想不到雀兒已經長這麼大了。”

王熙瞅她那年紀,語氣卻跟他娘一樣,便是問道:“難道小姨小時候還抱過雀兒?”

薛國公主差點笑出聲來,趕緊道:“雀兒,不得無禮。”

那絕色少婦聽得也是咯咯直笑,“姐姐勿怪。”

又向王熙道:“你小時候那般頑皮,誰敢抱你。”

王熙嘿嘿道:“可現在雀兒很懂事了。”

那絕色少婦頓時就傻眼了。

你小子什麼意思?要抱抱嗎?

薛國公主也是人都暈了,這個兒子可真是令人頭疼,趕緊道:“雀兒,今兒你小姨過來,其實是有事要找你。”

“找我?”

王熙向那絕色少婦乖巧地問道:“小姨找雀兒有何事?”

那絕色少婦道:“不瞞雀兒,其實小姨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那美人酒而來。”

“美人酒?”

王熙不明所以地看著那絕色少婦。絕色少婦眼波流轉,笑道:“之前張淮可有找過你?”

“找過啊!”

話剛出口,王熙不由得雙目一睜,“難道.難道小姨就是張白手店的東主?”

絕色少婦笑著點點頭道:“雀兒果真是聰明伶俐,一點即通。”

想不到張白手店的東主,竟然是我小姨。王熙眸子晃動了幾下,“所以小姨是想將我們美人酒,放到張白手店去賣?”

絕色少婦笑道:“若只是如此的話,我也不敢過來打擾姐姐。”

薛國公主笑道:“妹妹哪的話,妹妹能來,我這做姐姐開心都還來不及。”

王熙見薛國公主的態度,深知他這個小姨肯定來頭不小,不禁打起精神來,問道:“那不知小姨是為何而來?”

絕色少婦道:“小姨想要與你們無名學院合作,將來你們所釀造的酒,通通交由小姨來賣。”

王熙心中一凜,就這麼橫麼。道:“小姨,我們已經與一鮮絕合作,而且還是雀兒闖的禍,所以.。”

絕色少婦笑道:“這只不過是小事,到時小姨會給一鮮絕一筆錢的,絕不會令雀兒你難做的。”

說真的,這絕色少婦的語氣,有些盛氣凌人,王熙有些不喜歡,要不是薛國公主坐在這裡,他非得懟回去,自是不會答應她,心念一動,道:“如果雀兒可以決定的話,那早就放在咱家賣了。

先生讓我們釀酒,主要是在教我們為人處世的道理,這酒是讓我們銘記教訓,而不是為圖錢財。”

絕色少婦笑道:“既然雀兒做不了決定,那雀兒能否幫小姨引薦一番,小姨親自去跟無名先生談。”

王熙搖搖頭道:“若只是因為這事,先生恐怕也不會見小姨的,而且還會責罰雀兒的。”

絕色少婦也不惱怒,兀自笑吟吟道:“好吧!雀兒既然這麼說了,那小姨就另想他法。”

薛國公主突然開口道:“雀兒,你就不能想辦法讓先生通融一下,這酒交給你小姨來打理,只會賺得更多。”

王熙為難道:“娘,孩兒是真沒辦法。”

那絕色少婦忙道:“姐姐,莫要為難雀兒,小妹另想辦法就是。”

薛國公主點點頭道:“好吧。”

那絕色少婦又起身道:“姐姐,天色也不早,小妹就先告辭了。”

薛國公主忙道:“妹妹何不住在家裡,姐姐還想多與妹妹聊聊。”

那絕色少婦道:“今日多謝姐姐的盛情款待,只是小妹還約了他人商談。”

薛國公主道:“也對,你難得來一趟長安,自是有諸多事要處理,既然如此,那姐姐也就不挽留妹妹了。”

那絕色少婦起身,盈盈一禮,又向王熙道:“改日雀兒去洛陽遊玩,可記得找小姨。”

王熙點點頭道:“一定的。”

等到這絕色少婦走後,王熙便急急向薛國公主問道:“娘,我小姨不是!”

突然冒出一個小姨,確實令他有些意外。

薛國公主道:“她姓豆盧。”

“豆盧?”

王熙更是困惑,我小姨不應該姓李嗎?

薛國公主立刻跟他解釋了一遍。

原來這紫霞夫人,乃是神龍年間的宰相豆盧欽望的孫女,而她姑母則是睿宗皇帝李旦的貴妃,也就是豆盧貴妃。

自李隆基生母竇氏去世後,就交由豆盧貴妃在撫養,可以說是豆盧貴妃一手將李隆基撫養長大的。

包括與王家的婚事,也是豆盧貴妃極力促成的,而豆盧貴妃至今還活著,且一直都是堅定的支援王皇后。

故此豆盧與王家的關係非常非常要好,因而王守一、王皇后與紫霞夫人也是兄妹相稱。

之後,而在武則天后期,這後宮爭鬥是非常激烈,在豆盧欽望的建議下,武則天便允許豆盧貴妃就出宮。

稱之為出內,也就是夫妻分居,這在古代是很少見的。

但也可見那豆盧欽望手段,這麼一來,就避免了豆盧氏捲入後宮紛爭,保全了整個豆盧氏。要知道當時後宮紛爭,可不像電視裡面演得那樣,為的就只是爭皇帝寵愛。

那真是太低階了。

當時韋后、太平公主、上官婉兒,這一批女性政客,爭得可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什麼皇帝,她們可都不放在眼裡。

等到李隆基掃除政敵,一統天下,自然不會忘了自己的養母,於是給予了豆盧貴妃許多賞賜,恩惠無比,並向天下昭告豆盧貴妃的賢德。

而那豆盧貴妃又尚簡樸,就非常痛恨奢侈,王皇后為什麼能做到如此,就是因為受到豆盧貴妃影響,所以豆盧貴妃就那些財富都交給自己的侄女,也就是紫霞夫人打理。

可不曾想,這個紫霞夫人極具天賦,很快就利用這財富,成為洛陽第一富商。

王熙吸了一口涼氣,“洛陽第一富商?”

薛國公主點點頭道:“這事鮮有人知曉,你在外可也別亂說。哦,還有一事,可能你也不知道,就是咱家在洛陽等地酒莊的酒,也都是交由你小姨在打理。”

王熙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孩兒就納悶,怎麼咱家連個酒鋪都沒有。”

薛國公主笑了笑,又問道:“雀兒,你老實說,你能幫到你小姨嗎?”

王熙搖搖頭道:“娘,這真的很難,先生生平最不喜歡這種事。”

薛國公主幽幽嘆道:“以娘對你小姨的瞭解,她一定會得手的,若是你能幫忙,最好還是幫幫,免得又生是非。”

王熙驚訝道:“小姨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咱家麼。”

薛國公主笑道:“她會給的,但是這酒她也是志在必得。”

言下之意,咱家也不會為這酒,去跟小姨撕破臉。

是嗎?

王熙暗自不屑,老子怎就不信了,她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