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分鐘以後,謝金印站在自己兒子房間裡,對著一個約莫有著七十歲的老先生抱拳說道:

“宋老先生,犬子就拜託了。”

謝金印口中的這位宋老先生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穿著一身唐裝,隨身的是一個有了年代的木製醫箱。

從面上來看,他的一雙眼睛中透露隱隱會透露出兩道精光,配上那紅光煥發的面容,就能夠感覺出這位宋老先生不是一般的人物。

“謝家主,我定會盡力而為。”

宋老先生朝著謝金印還了一禮,然後挎著自己隨身多年的醫箱走到了床前。

床上此刻正躺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從面容來看就能夠看出他的面容跟謝金印的長相有幾分相似,明眼人就知道他和謝金印是一對父子,這就是謝金印的兒子謝天華。

謝天華自從上午觸碰鑑寶大會上的那一件古董以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謝金印已經請了好幾個醫生上門看過,卻都沒有得到什麼好的結果。

眼前的宋老先生就是謝金印的一個朋友給他推薦的,根據他那一位朋友的講訴,這位宋老先生真的當得上一句國手的稱呼,一身醫術早已經出神入化。

宋老先生把隨身的醫箱放在了床頭櫃上,開始給謝天華檢查了起來。

這老先生一上手,就檢視起了瞳孔手舌苔,甚至於掰開了謝天華的嘴,聞了聞他撥出的氣味。

做完這些以後,宋老先生才把謝天華胳膊上的袖子給擼了起來,兩根手指直接搭在了謝天華的手腕上。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現如今謝天華已經昏迷,宋老先生現在做的事望問切三診。

謝金印在後面看著宋老先生切脈,他的呼吸都快屏住了,生怕發出多餘的動靜打擾到了宋老先生。

雖說現如今的世道更流行西醫,但謝家這種古董老行當的傳人在觀念上還是更加傾向於中醫的。

宋老先生給謝天華診斷的這幾下讓謝金印見了以後,謝金印的眼前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宋老先生的手才離開謝天華的手腕,他把謝天華胳膊上的袖子給放下來以後,才重新把被子給他蓋好。

“宋老先生,我兒子他?”謝金印看著宋老先生好似有了結果,連忙開口問道。

宋老先生直接站了起來,朝著謝金印說道:“謝家主,我們出去談。”

“行!”

謝金印自然不會反駁,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著走出了這房間。

站在門外,宋老先生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對謝金印說道:

“謝家主,從令公子的脈象來看,令公子應該是受了風邪入侵,邪氣侵入體內以後造成氣血經脈淤堵,這才會昏迷過去的。”

謝金印這一聽,臉上的表情也就舒緩了一些。

宋老先生的診斷結果是否正確他不好說,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宋老先生比起來先前那些醫生,無疑是要可靠的多。

他看著宋老先生,連忙問道:

“宋老先生,我兒子這情況,該怎麼治?”

“我的診治方案是以針灸為主再輔佐湯藥,以金針幫令公子疏通經脈,是為外力。湯藥幫令公子活絡氣血,是為內力。內力外力一同作用,令公子的情況應當沒有什麼大礙了。”

這一套方案是這位宋老先生根據自己多年的行醫經驗制定的,在他看來最起碼有著七成把握能夠起到理想的效果。

“一切全憑宋老先生做主。”

謝金印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加上宋老先生舉手抬足之間的氣度,他對於宋老先生已經極為信任。

“那我就開方子了,謝家主可以派人去最近的藥房買藥,煎藥的方法我會寫在方子上。”

宋老先生走回房間裡,從醫箱裡拿出了紙筆,開好方子以後就交給了謝金印,謝金印接過方子以後就立馬安排人去抓藥了。

等謝家人把藥給抓回來開始煎藥以後,宋老先生也就開始給謝天華行針。

差不多在宋老先生行針過後,那一副藥也被謝家人煎好,趁熱就給謝天華服用了。

針灸湯藥過後,謝天華的臉色舒緩了很多,可卻仍舊是雙目緊閉,沒有醒轉過來。

謝金印看到自己兒子的臉色舒緩,心裡也放鬆了不少,但為什麼自己兒子還沒有甦醒。

“宋老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宋老先生心中也有些納悶,根據他的行醫經驗,針灸湯藥過後,病患也就該甦醒了。

忍著心中的不解,宋老先生又抓起了謝天華的胳膊,兩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重新給謝天華診脈。

“脈象平穩,凝滯的經脈也已經被疏通了,為什麼還會如此?”

一診脈,這位宋老先生的心中就更加疑惑了。

如果論脈象來說,在他這針灸湯藥過後,謝天華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理所應當的就該甦醒,可問題就在這。

想著,宋老先生從旁邊的布包裡抽出了一根金針,用酒精消毒以後,宋老先生一針就紮在了謝天華的一處隱秘穴位上。

這處穴位並沒有別的作用,紮上對人體也不會有害,但就一點,那就是疼。

湯藥針灸過後,謝天華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宋老先生也不好再施展其他針灸法。

這一針並不屬於什麼針灸法的範圍,宋老先生這一針就是為了疼,他想用疼痛來刺激昏迷的謝天華,看看能夠讓他甦醒。

以著宋老先生對人體的瞭解,這一針下去以後,就是一些硬漢也該疼得齜牙咧嘴。

什麼裝睡的人,硬挺著的人,在這一針面前只要是沒有失去痛覺,絕對會有一些反應。

然而在這一刻,謝天華的身軀就好像一塊木頭一樣,宋老先生這一針下去,謝天華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一針下去沒有反應,宋老先生的眉頭不禁就皺了起來,他拿下金針卻沒有再紮下去。

刺激了這一下以後謝天華還沒有什麼反應,再刺激也只是會對謝天華的身體造成傷害,而不會讓他甦醒。

“宋老先生,我兒子他?”

謝金印雖然不明白自己兒子現在具體是怎麼知道情況,但看宋老先生的臉色,也該猜出來情況似乎不怎麼樂觀。

“情況不太對。”

宋老先生收起金針,他站起身用兩根手指撐開了謝天華的眼皮,檢視起了謝天華的瞳孔。

謝金印聽到宋老先生的話,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剛才宋老先生還是智珠在握的,從自己兒子的臉色轉變來看,情況也應該好轉了才對,怎麼現在突然就不太對了。

謝金印看著再次開始檢查的宋老先生,一顆剛剛安定了沒多會的心,就再次焦灼了起來。

宋老先生又仔細的給謝天華檢查了一遍,結果跟先前卻是沒有多大差別。

突然,他的腦海中生出了一個怪異的念頭,但偏偏那更像事情的真相。

於是乎,這宋老先生就轉頭看向謝金印問道:

“謝家主,令公子昏迷前身邊有沒有經歷什麼特殊的事情,或者說他身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這……”

被這麼一問,謝金印就想到了剛才自己接到的吳三河的電話。

吳三河跟他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剛才吳三河打電話的時候,專門詢問了他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知道他兒子昏迷以後,吳三河又旁敲側擊的暗示他可能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難不成,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想到這裡,謝金印也不敢有所隱瞞。

“宋老先生,我兒子是在我上午舉辦的鑑寶大會上突然昏迷的,他是在一件古董面前突然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