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清的話,吳三河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他連忙把鎮紙掏出來,雙手遞給了張清。

張清接過鎮紙,鎮紙一入手,他的眉頭也是不禁一跳。

鎮紙入手的感覺還是那般溫潤,一如先前,不過這卻只是吳三河這樣的普通人的感受。

現如今這鎮紙一入張清的手,張清就感覺到了不對。

拿著這方鎮紙,張清開始仔細的檢視了起來。

鎮紙的正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當他把鎮紙翻了個以後,張清就看到了吳三河所說的那一道裂紋。

這一道裂紋的岔口很平滑,看起來並不是磕碰斷裂的裂紋,反而是像有人一刀砍在了上面一樣。

“大師,自從您告訴我這鎮紙是一件寶貝以後,我就一直把這鎮紙帶在身上,平常都是好好保養的,壓根不敢讓它磕著碰著,而且這裂紋明顯不是磕碰能出來的。”

在張清認真檢視鎮紙的時候,吳三河在一旁開口補充著。

說到這裡,吳三河猶豫了一下以後就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大師,我看這裂紋,就好像您當初第一次來我店裡,碰到那鬼東西的時候,我師父傳給我的護身符上出現的裂紋。”

吳三河這冥器的生意是從自己師父那裡學來的,他師父去世前交給了他一塊對於鬼物陰氣有鎮壓作用的護身符。

上一次張清到來,引出了那在人皮畫卷當中的鬼物,要不是那快護身符護住了吳三河,恐怕吳三河很難在那一場爭鬥中保全自身。

那一次以後,他那護身符也就失去了作用。

鎮紙也是他向張清示好時,張清開口指點他,告訴他這是一件好寶貝的。

上午在他朋友那裡看到鎮紙上出現的裂紋時,他就想到了這一茬。

張清已經翻來覆去的把這方鎮紙看了個遍,鎮紙上的一些變化他也都瞭然於心。

剛才一入手的時候,張清就察覺到了這方鎮紙上的那一絲浩然之氣已經大不如當初他第一次見到這鎮紙的時候。

鎮紙曾經是一位大儒的隨身之物,當中蘊含的一絲浩然之氣有著諸多妙用,普通人隨身攜帶,定然能夠給自己帶來裨益。

就好比吳三河這個專門做冥器生意的,他前半生雖然有護身符護著,但身上還是難以避免的沾染到了很多陰氣鬼氣之流。

吳三河壯年時期這些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稍微年長,氣血精神都開始衰敗以後,這些陰氣鬼氣就是他生命的最大隱患。

如果按照正常軌跡來說,吳三河的晚年註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張清的出現就能夠算是吳三河命運的一個轉變,自從他指點吳三河把鎮紙隨身佩戴以後,鎮紙中的浩然之氣慢慢的就將吳三河身上的那些早年沾染上的陰氣鬼氣祛除了。

可現在張清手上的鎮紙,已經不再具有這種作用,最多就算一塊還不錯的玉質手把件了。

鎮紙當中的那一絲浩然之氣,已經再難裨益隨身佩戴的人。

出現這種變化原因,就在鎮紙上突然出現的那一道裂紋了。

追溯根源的話,就是上午吳三河在朋友那裡見到的那一件冥器了。

“吳老闆,聯絡一下你那個朋友,問一下他們家最近有沒有出什麼事?”

張清把鎮紙放在桌子上,看著吳三河,目光中有著別樣的神光閃爍。

吳三河聽了心中先是一驚,然後猛然就反應了過來,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張清的手段吳三河很清楚,既然張清都這麼說了,他那個朋友家可能真的要出什麼事情。

“大師,您在這坐會,我去前面打個電話。”

跟張清說了一聲,吳三河拿著手機快步退出了後堂。

張清的目光並沒有再落在那鎮紙上,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著,一聲聲清脆的敲擊聲迴響在三河齋的後堂裡。

過了幾分鐘以後,吳三河才回來,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大師,如您所料,我那朋友家出事了。”

吳三河坐下以後,就對張清說起了自己剛才在電話裡聽到的訊息。

就在吳三河從自己那朋友的鑑寶大會離開以後,他那個朋友的兒子在看那件冥器的時候,就突然昏迷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

剛才他給那個朋友打電話的時候,從電話裡就能夠聽出他那朋友現在的心情很焦灼。

大致說了一下他朋友家現在的情況以後,吳三河猶豫了一下,就朝張清開口了。

“大師,我有個不情之請。”

“吳老闆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去你朋友那裡走一遭?”

張清看著吳三河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沒錯,我是想請大師您走上一遭,不知大師您意下如何?”

張清並沒有回絕,他看著桌子上的那方鎮紙,看著裂紋處繚繞的那一絲淡淡的熟悉氣息,眼神突然就變得銳利了起來。

“走一趟。”

……

古玩市場幾公里外的一處大院裡,一箇中年男人正站在房間裡快速踱步,他的臉上此刻滿是憂愁之色。

這人就是吳三河的朋友,當今謝家的家主謝金印。

謝家,在寧江普通人的圈子裡鮮有人志,但在寧江的古董行當裡,謝家的名頭可是如雷貫耳。

謝家是一個傳承了上百年的家族,這個家族傳承了多少年,就做了多少年的古董生意。

每一代謝家人,那都是古董行當裡行家裡手,眼光毒辣的嚇人。

上午吳三河參加的那場鑑寶大會,就是謝金印一手操辦的。

本來是一場好好的鑑寶大會,在這一場鑑寶大會上亮一亮他們謝家的珍藏,讓寧江古董圈子裡的同道中人知曉他們謝家在寧江的古董行當裡還是最拔尖的家族。

沒曾想,這一場鑑寶大會都到最熱鬧得時候了,謝金印的獨子就在一件古董面前突然昏迷了過去。

一場鑑寶大會,就以這件事草草收尾。

謝金印的獨子謝天華可是當今謝家年輕一代最優秀的年輕人,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過些年謝金印退下來以後,謝家的掌門人交椅絕對是謝天華的。

謝天華在寧江古董行當裡大半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前突然昏迷,那真可以說是牽動了寧江整個古董行當的心。

這才沒幾個小時,基本上寧江古董行當裡的人都知道了這事情。

謝家在寧江的古董行當裡獨霸太多年了,基本上寧江古董行當裡有過半的生意都跟謝家有所關聯,這麼一塊大蛋糕在謝家的手裡把持著,自然有無數人想分上一塊。

謝天華突然昏迷,整個謝家都隱隱陷入了混亂當中,這一下可是讓不少人覺得看到了一個能夠在謝家手裡搶蛋糕的機會。

對於現在外界看待謝家的目光,謝金印作為謝家家主,自然是無比清楚,不過他這會卻已經不太顧得上外界的事情了。

他現在關注的重心,全然都在他昏迷的獨子謝天華身上。

謝天華是他的獨子,也是謝家下一代唯一的血脈,可以說是繼承了他們謝家的所有希望。

一旦謝天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謝家傳承了上百年的家業,說不準到這裡就斷了根了。

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謝金印已經聯絡了不少醫生來到謝家給他兒子謝天華診治,那些在醫學界頗有名氣的醫生來到謝家給他兒子謝天華診斷以後,得到的結果都不是很樂觀。

就在剛才,謝金印聯絡上了寧江本地的一位有國手風範的老先生,現在謝金印就把希望給放在了這老先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