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巴掌還有腹中一腳幾乎用盡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氣,在黃髮男人被踹倒的下一刻,尚禮也因為用力過猛而慣性後退倒地。

李鈺站在邊上,臉色鐵青。

“好了!都住手!”

李鈺出聲,讓人帶走了黃髮男,尚禮倒在地上,除了有些喘息聲,她幾乎沒了任何動靜。

半天李鈺又回來,請了幾個女人過來,對著尚禮說:“把她帶著,去下二層洗洗,換身衣服,然後帶去指定暗室。”

“是。”

說著,幾個女人上手扶起尚禮,她狀態很差,沒有精神,李鈺看著她開口:

“你還是提提精神的好,等會你要跟你男朋友打電話,你總不能讓他知道你過得不好吧。”

尚禮聽到“男朋友”三個字,突然抬起灰眸,蹙眉問:

“你們已經摺磨我了,為什麼還要牽扯我身邊的人?李春蘭讓我來洗骨,我來了,她的話我聽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李春蘭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李鈺目光變冷,走到尚禮面前,漠視道:“她是你母親。”

“但她從來不把我當女兒。”

她一身狠勁。

“小禮,舅舅勸你,別找死。”

尚禮溼潤的眼睫動了動:“我本來就不怕死。”

“別想威脅我。”

李鈺睨她,沒再說話,揚了下巴,示意下屬帶走她。

尚禮走到門口,兀自說了句:“我窮的只剩一條命,舅舅,我不怕死的,也不怕痛,你別,”

“別動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人。”

李鈺沒反應,眼見著尚禮被帶走,眸子有情緒翻上來,馬上又洶湧下去,良久收眸。

她倒是有骨氣。

但可惜,他是個商人,只做生意,不談感情。

尚禮被帶到下二層的更衣室裡面,這裡地下暗室大到尚禮根本無法想象,她一路上被蒙著眼睛,什麼也看不到,到了地方關上門她才能被下眼罩。

她被安排換了新衣服,尺寸合適,洗了洗,又被蒙著眼帶去了他處。

尚禮預感強烈,這裡,絕對有秘密。

進門關門,她又睜開眼,李鈺坐在木凳上,手裡拿著手機,那是她的手機,尚禮眸子直了直。

“手機你拿著,等會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應該知道。”

她過去,接住手機。

李鈺點了根菸:“你有兩個朋友千里來鄉里來找你,不想讓他們擔心,你就說你過得很好。”

朋友?

她還沒想到是誰,李春蘭的電話先過來了。

李鈺挑眉:“接。”

她劃開接聽鍵,那邊人的聲音冒出來。

“當時你在雲都信誓旦旦答應我,不會跟幼言再見面,我當你是真的,沒想到他不見你,卻讓其他人來找你了。”

“尚禮,如果你壞了洗骨這件事,尚家黴運不息,我不會同意你和幼言在一起。”

面對這樣的措辭,尚禮無從下口,只能辯解:“我從來沒和他說過找什麼人來看我,你怕不是弄錯了。”

李春蘭:“來人一男一女,男的叫司淶,女的是個外國名,你不認識?那你微信裡為什麼會有這兩個人?”

司淶和Angele?

他們怎麼找到邑鄉了?

“這兩個人我認識又怎樣,興許是擔心我所以來找我了,你別什麼帽子都往我頭上扣。”

李春蘭直言:“你看那個叫司淶的對話方塊,幼言在雲都好像是出了點事,右手傷了,很嚴重,應該是會影響他往後醫學生涯。”

尚禮馬上開啟微信,未接訊息非常多,光周幼言一個人就給她發了99,司淶也有些,她開啟往上滑。

那個圖片映入眼簾,血口裂痕,這種傷口完全需要縫針,她看完覺得心裡更慌了。

李春蘭:“現在這兩個人就在家裡,你用手機給他們發訊息,說你沒事,不用擔心。”

尚禮覺得可笑:“李春蘭,你知道我在這裡遭罪是不是?你急著用謊言來填補傷害是不是?”

婦人的態度沒有改變,反而換了策略:

“我說了,洗骨是為了讓你轉運,不是害你,你這麼排斥,你難道當真沒有想過,為什麼幼言這些年順風順水,突然就傷了手?”

尚禮這頭不說話了。

“你難道就沒發現,你的出現也讓他的人生髮生了變化嗎?”

尚禮攥著手機,眼神靜下來,一段又一段的回憶湧入腦海。

周幼言如果沒有結識她,或許他現在正在國外某家有名的醫學企業裡做領軍者,也可能是名揚世界的心臟醫療專家。

他本來就是雲都大學高鄰之花,醫學院望塵莫及的優秀畢業生,各方面能力滿分。

他確實不該像今天這麼落魄。

尚禮想著,腦子裡浮現出那兩塊水藍色的琥珀玉石。

晦運會傷已,更會傷人。

李春蘭提醒她:“你想清楚,說的過關,媽准許你跟幼言通一次電話。”

尚禮靜默半天終於出聲:“好。”

司淶在尚家門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開啟看。

抓月:【語音】【司淶阿哥,讓你擔心了,我這幾天確實有事,沒在家,讓你白跑了。】

抓月:【語音】【阿言的手傷我知道了,我等會會打電話給他,你不用擔心我。】

司淶聽著,沒有不對勁。

抓月:【語音】【還有,鄉里有規矩,在我和阿言下一次見面之前,儘量大家還是不要聯絡了。】

尚禮這頭突然提了一嘴:【Angele姐也來了吧,我突然,突然很想要她那件紅裙子,就是之前在公寓裡,我說不喜歡的那件,現在突然喜歡了。】

司淶馬上轉告Angele,女人自已發訊息給她。

Angele:【語音】【你沒事就好,裙子我給你留下來,不開心了難過了就來找姐,姐陪你。】

尚禮禮貌回覆。

她語氣正常,根本聽不出任何不妥,司淶也只能識相的跟李春蘭打了招呼,回了尚禮訊息,讓她好好休息,兩人就沒久留了。

轉手,司淶發訊息給周幼言。

司淶:【等會妹妹跟你電話。】

司淶:【好像沒什麼事,但我總覺得哪怪怪的,是不是我多慮了。】

那邊周幼言正在醫院縫針,他枕著手,頭背過去,臉色很蒼,神色很疲倦。

縫針的醫生他還認識。

“縫針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這血止不住,等會有些痛,你剋制一下,別抖手。”

“蛋白線,不用拆線,就這一會痛。”

周幼言催促:“你快點。”

對面醫生下手縫針,周幼言背過視線,眉頭皺起來,喘氣都不帶喘的,手臂有點抖,醫生也有些緊張,小一會,血色卷的滿手都是。

連線之後,醫生上了紗布,提醒:“周醫生,你這個傷不是開玩笑的,別碰水別吃辛辣的東西。”

“知道了。”

“醫院給你開了假例,帶薪休假,其他事別管了,也別想太多,交給醫院吧。”

他神色無力,點頭回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