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獨自回了公寓,周家知道他的心事,不逼他回家,答應留他時間想想。

在看到司淶的訊息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了,他馬上去翻通話記錄,確實看到了她的未接電話。

兩個。

周幼言馬上回撥回去。

對面秒接。

興許是太突然了,畢竟她離開兩個月,這中間,尤其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談不上生老病死,但足以讓人心裡發怵。

尚禮先開口了:“周幼言,想我嗎?”

這頭緩了幾秒,開口啞聲:“想你。”

小姑娘在那頭,人坐在暗室角落,雙手被掛上機械鐵鏈,那頭李鈺握著開關,頭頂對面牆壁上有一盤機械掛鐘,十分鐘正在倒計時。

尚禮紅了眼:“你手傷了?又打算瞞著我?”

周幼言完全能聽得出來她情緒不對勁。

“沒瞞著你,想和你說,聯絡不上你。”

尚禮也聽得出來,周幼言這種聲音一般都是沒有休息好。

“你能不能顧著點自已,周幼言,你不想讓我擔心,你心疼我的感受,我也心疼你。”

“你也保護保護好自已,別挫敗,一直勇敢下去好嗎。”

“阿言。”

他悶聲應:“嗯。”

漫長,又漫長的沉默。

她在這頭紅了眼,他在那邊心裡發酸。

周幼言開著電腦,電腦端登入尚禮寫的報刊文章,那一句不破不立,他瀏覽過無數無數次。

“你說完了?那我要說了。”

“你的報刊我全買了,都收藏在我房間了,你回來就能看到,大院裡茉莉花又開了一叢,我已經拍給你看了。”

“中藥還夠嗎,我給你寄點過去,這幾天雨太大了,出門帶傘,溼了衣服馬上換。”

“新藥研製到後期了,雖然我敗下陣來,但是團隊還在努力,你回來,興許就能看到新生態挽救更多生命了。”

周幼言總說這些話,醫院醫鬧成那樣,他同事傷勢也很嚴重,明明壓力大過天,他一句都不說,依然柔聲細語的:

“多想想我,多念念我,不許放開我,不許放開我,不許放開我,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尚禮在那頭掉眼淚,悶著聲音哭,捂著嘴巴,眼淚水啪嗒啪嗒砸到手機螢幕上,她氣都不多喘一下。

“哭了?”

又猜到了。

她哽咽的不出聲。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她腦袋靠在冷牆壁上,眼淚簌簌的落。

掛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幼言說著他的柔情。

“多聽聽歌,寫寫文章,想想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們之間哪差這一年,很快很快就會過去的。”

他當真以為,她哭是因為和他異地一年嗎,她何嘗不明白,不過歲月漫長,用一年磨折去換一生廝守,或許她本來就不吃虧。

“我不在,你不許看別人。”

“嗯,我不看別人。”

周幼言提醒:“再哭哭出鼻音了,明天嗓子就啞了。”

尚禮軟在暗室角落,根本止不住眼淚,手裡抓著手機,雙臂有些抖。

周幼言:“乖,別哭了,我給你唱歌聽。”

“本來想唱我給你寫的,旋律有些難,唱個簡單的吧。”

說著,他開口,醇厚的音色,有些濃。

“多幸運是你牽我手\/卻把餘生佔有”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所有”

“My love you are my only world”

“My love”

尚禮大概是就聽進這幾句,隨著眼淚往下掉,那頭倒計時進入秒,她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好聽。”

“好聽以後天天唱給你聽。”

倒計時:10秒

尚禮看著電子掛鐘:“周幼言。”

“在。”

“不許忘了我。”

“不忘。”

“不許看別人。”

“不看。”

她嚥了一口氣:“別再找我。”

他那邊沉默。

倒計時:5秒

她鼓起勇氣最後丟了一句:“一年之後,聘書下到邑鄉,婚車十里,親自來接,少一環我都不嫁給你。”

“好。”周幼言語調正意:“十里婚車,我來娶你。”

倒計時:0秒

尚禮果斷結束通話電話,手腕鐵鏈上突然電流流動,她感覺周身血液直逼腦門心,她表情痛苦一瞬,手機丟出去,後背撞著冷牆壁一下,電流訊息,整個人軟在地上,顫著身體呼吸。

李鈺鼓慢掌:“驚天地,泣鬼神。聽的舅舅都要感動了。”

尚禮乾咳幾聲,抬頭看他:“我明明沒說什麼,為什麼還是有電?”

“超時一秒。”

李鈺防止尚禮說漏嘴,暴露了暗室裡龐大的組織,給她給周幼言設定了通話時間,戴上鐵鏈,超時或者多嘴都會自動通電。

這種方法在他們這裡不算酷刑,讓尚禮體驗體驗,好讓她知道自已的地位,乖乖聽話,不要耍滑頭。

李鈺出聲:“你放心,舅舅和別人不一樣,我答應你母親給你洗骨,就只洗骨,不會想害你 ”

“她給了你多少錢。”

“三萬。”

尚禮覺得李春蘭很可笑,躺在地上嘲諷:“李春蘭總是把錢用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三萬不如留給阿弟做學費。”

“李春蘭不是你能喊的,她也是希望你能轉運。”

尚禮的生理眼淚從眼眶裡掉出來:“那你就試試,看看所謂的脫胎換骨能不能轉運。”

“如果能,那最好,如果不能,”尚禮抬起冷眸,起唇:“我就報警抓你,順便把你這老窩一鍋端了。”

李鈺表情冷下來,故作鎮定。

尚禮一臉得意:“舅舅,你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應該不是在做什麼好事吧。”

“李春蘭真相信洗骨換胎,她寧願丟三萬都想送我來,你說她如果知道其實你根本不懂洗晦,其實在不斷拐賣人進來做陰溝生意,她的表情會怎麼樣?”

李鈺臉色鐵青,秘密被撞破,他沉不住氣,按了手頭開關。

尚禮的雙手承接了細密的電流,她痛吟出聲,脖子筋脈的紋路被刺激出來,這次時間多了幾秒,尚禮滾躺在地上微顫,呼吸聲都開始抖起來。

李鈺:“尚禮,你不要挑戰我底線。”

她笑出來:“你殺了我呀。”

尚禮躺在地上抖,電流才開始的麻木到後來就是疼痛具加,她雙手攥著拳頭,蜷成一圈打顫。

折磨了許久,李鈺停下來,出了門。

最後留她一句話:“有能耐你就一直忍著,時間還長,不過是個有逆鱗的黃毛丫頭,李春蘭順不過來,我來替她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