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看著這對冤家一陣無語,此時覺得自己才是插足的那個人。
曹瑩則是在一旁嗤嗤笑個不停。
衛國長公主待官家的賞賜發放完畢便起身離去了,她全程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彷彿只是代表官家主持一下詩會,替大宋皇族撫卹一下汴京城裡這些豪門勳貴的子嗣。
詩詞比對雖然結束了,但乞巧節的活動並沒有結束,晚宴時間才是才子佳人們一年之中唯一邂逅意中人的機會。
林近的畫並未被詩會展示出來讓眾人觀看,但是兩首詩詞卻傳了開來。
乞巧節在大宋本就是女子的節日,今日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很多,林近自然也落在了這些小娘子們眼中。
看著幾位姐妹向自己招手,曹瑩此時也是為難了,本來是幾位閨房蜜友讓自己邀請林近來參加詩會的,如今林近帶來了程凝兒,而且還和李明月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自己怎麼好再為幾人從中牽線。
曹瑩有些為難的走了過去,這張桌坐著五個女子,都是剛剛及笄年齡,生的也都是容貌極為出眾,穿著佩戴一看就是豪門大戶,官宦之家的子女。
這五個女子就是拜託曹瑩邀請林近參加詩會的人了,其中原因自然是家長從中授意的,這些人家雖不像曹家那般勢大,但也都與皇家結有姻親,更有不少子弟在朝廷為官。而這幾個女子雖不是族中嫡女,但在家族中的身份並不低。
這些家族顯然是看中了林近的斂財能力,想著嫁個庶女給林近與林家結為姻親,從林家的產業中分一杯羹,何況林家本就身份不高,與他們這些家族聯姻亦是有好處的,他們不擔心林近會拒絕此事,所以才有了邀請林近參加詩會這件事。
“曹姐姐,怎麼不請林小郎君過來坐一下?”其中一女子偷偷問道。
“你怎麼不自己過去?莫非害羞了?”曹瑩回道,
“那,那裡有其他人,我怎麼好意思過去!”女子回道。
“許惜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林小郎君對那程小娘子可是好的很,將鳳頭簪都已經送給她了。”
原來這個與曹瑩偷偷說話的女子便是竹石書院裡那個林近的小迷妹許惜。
許惜在書院一直就非常喜歡林近,那時都是把最好吃的留給林近,家族中的長輩說讓她聯姻嫁給林近,她心中自然非常樂意,此時聽到曹瑩如此說心中卻是失落無比。
曹瑩見此勸道:“姐姐以前在書院也如你一樣,此時卻不作此想法了。”
“姐姐你家堂姐是皇后,當然看不上林家的門楣。”許惜小聲說道。
“你許家也不差呀!讓你嫁給林小郎君不覺得委屈嗎?”
許惜疑惑道:“姐姐莫非不知道?林小郎君家現在不同往常了。”
曹瑩確實不知道,但曹玘、曹傅都知道,只是曹家又沒與林家聯姻的意思自然沒和曹瑩講過林家的事。
曹瑩好奇的問道:“到底是因何事?”
許惜指了指正在談笑的另外四個女子小聲道:“她們也是跟我一樣的,家中想要與
林家聯姻才藉著乞巧節的機會請你牽個線先見一下。”
曹瑩聞言有些吃驚的問道:“聯姻?你們都要與林家聯姻?這是為何?”
“聽家中長輩說林家現在生意做的很大,我們都是庶女自然被推出來聯姻了。”
曹瑩回道:“你們五個人都要嫁給林小郎君?那誰做正妻?豈不是要爭的頭破血流?”
許惜害羞的回道:“這我也不知,妹妹只是想著多日未見,過來見一見他。”
曹瑩嘆氣一聲也不再說,人家家族中如此安排,她自然不好多言,反正與自己無關就是了。
回想到今天程凝兒與李明月針鋒相對的場景不由又為許惜擔起心來,她這柔弱的性格嫁到林家豈不是要被欺負慘了。
而此時曹瑩知道了內情,自然不會將林近請過來了,否則李明月會連她一起忌恨上。
只是此時曹瑩即便想這會請林近過來,也請不動了,只因林近與程凝兒此時碰到了麻煩。
剛才曹瑩離開後,麻煩就找上門了,程凝兒的容貌又有幾個男人看到不動心,即便李明月覺得自己的容貌在汴京城屈指可數,今日見到程凝兒的容貌都嫉妒的吃起了飛醋。
此時林近對面就坐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穿著華麗,言談舉止間露著一絲高貴的氣質,從其行為舉止來看必然有不小的來頭。何況此次詩會是衛國長公主舉辦的,普通人來不到此地,即便仕族子弟進來此地也不敢有逾規之矩,尋常人怎麼會如此無禮的不請自來坐到此處。
林近開口問道:“這位公子不請自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那年輕人笑了笑道:“本公子貴為皇族,此處本就是我大宋皇家的園林,怎能說不請自來?”
林近見此焉能不知對方來者不善,直接起身道:“凝兒,既然詩會已經結束你我此時便回去吧!”
程凝兒與李明月聞言也是跟著起身要走。
“慢著!你們此刻不能走。”年輕公子出言阻止道。
林近聞言冷哼一聲道“即便你是皇族,又憑什麼攔住不讓走?”
“此刻宴席還未結束,你便提前離席可是對我大宋皇族心生不滿?”
林近聞言道:“如此我還真不能就此離席了。”說完四處打量一番又道:“那我們換個桌子坐。”
年輕公子又道:“你自己去坐便可,兩位小娘子要留下陪本公子。”
程凝兒聞言面色一變,此時她才知道這人打的是自己與李明月的主意。
而李明月卻開口道:“趙仲旻你雖是密國公府的公子,卻還不配讓我李明月留下來陪你。”
此人正是密國公趙允言的孫子趙仲旻,趙仲旻的父親趙宗說將來會繼承密國公的爵位,他家屬於趙元佐一脈,趙元佐則是趙光義的長子,確實是根正苗紅的皇族子嗣。
李明月又接著道:“林小郎君莫要理會此人,密國公早已去世,他雖是密國公的孫子卻只是庶出,連個世子的身份都沒有,只有一個皇族的身份此時不能將我們如何。”
林近聞言也是一笑道:“雖不能將我們如何,只是像只蒼蠅一樣也很煩人。”
趙仲旻聞言也不生氣的回道:“我雖沒有爵位,但我父親馬上就會繼承國公爵位,依然不是你沒落的李家得罪的起的!”說完看了看林近又接著道:“你叫林近吧!聽說只是個匠戶身份,本公子看中了你的女人,你將她送給我,本公子就饒恕你剛剛冒犯我密國公府的話。”說完指了指程凝兒。
林近冷冷的道:“即便是你父親親自來此,我都不會答應,何況你一個無職無爵的沒落國公府庶孫。”
趙仲旻聞言則是面色一變道:“你當真不怕因此得罪我密國公府?”說完看了看李明月又道:“明日我便差媒人去你李家提親,想來李家非常樂於與我密國公府聯姻。”
李明月聞言面色也是一變,心中生了莫名的擔憂,她也怕自己的兄長為了李家的利益將自己許配給這個趙仲旻。
程凝兒也有些擔心的扯了扯林近的衣服。
林近自然不可能因為懼怕國公府就將程凝兒送人,莫說一個國公府無職無爵的庶子,即便真的是國公前來討要林近也不可能答應。
“趙公子還是收起你那高人一等的姿態為好,你國公府的身份對別人也許管用,但我林致遠卻不會賣你這個賬。”
趙仲旻聞言死死的盯著林近良久才道:“如此咱們便走著瞧,到時哪怕你跪地求饒也要看本公子有沒有心情理你。”
趙仲旻起身踱步而走,旁桌的人雖也注意到林近這邊的言語爭執,並沒有人敢過來圍觀。
待趙仲旻走後林近三人又坐了下來。
“李姑娘以前認識這個人?”
李明月回道:“這汴京城裡的勳貴又有幾個不知道他家的破事。”
林近聞言也是記到心裡,準備回去好好打聽一下這密國公的子嗣情況。
程凝兒也開口問道:“李姐姐可是擔心剛剛趙仲旻說的話?”
李明月聞言又是面色一變道:“我死也不會嫁到密國公府那種骯髒之地。”
緩了緩又道:“程妹妹也要小心,此人若是讓媒人上門以勢壓人,你家只是商賈更是扛不住。”
程凝兒聞言色變,看向了林近。
林近疑惑道:“那密國公府真的會允許他這樣胡作非為?”
李明月聞言氣結道:“那趙宗說比他這個兒子還要荒淫,汴京的豪門又有哪個不知!”
林近聽李明月如此說也不得不重視起來,先前他並不將這種廢物皇族看在眼中,此時聽李明月所言那趙宗說比他兒子還不堪,心中也生起了擔憂。
“我會想辦法解決此事,你們到時有事發生便讓人送信給我。”
林近此時也覺得事情不好解決,若是趙宗說也伸手助紂為虐,這事就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