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苑臥室,死一般沉寂。

顧安聞言微愣,不可置通道:“我不過說她一句,你就這樣為她打抱不平?”

霍晏庭沉默地看著她。

“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跟誰是一家人。”顧安想站起來卻被按著身體動不了,她的心此刻比寒九臘月的天都要涼。

霍晏庭知她想走,偏不叫她如願。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包裹住她:“太巧了,我也想問你這個問題。”

顧安瞪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往日無瑕帥氣的面容此刻有些可憎,她用力推打他的胸膛,男人揚起臉,倒是任由她打自己的身體。

顧安停下手,此刻也感覺累了,雙頰發著燙,嘴唇微張輕輕喘氣。

如若霍晏庭不為顧惜說話,她還能委曲求全,可他偏偏要這樣刺激她!

但她甚少與他如此大動干戈,顧安以為自己會因此被他掀下去,沒想到這次被抱得越來越緊。

霍晏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打累了?”

顧安一下子被他整不會了,躲避他那灼熱的鼻息:“你要幹什麼?”

“你說我要幹什麼?”

顧安聞言恨得牙癢癢,他這老奸巨猾的性格,就別想聽見他一句正面回答,總是反問反問反問!

霍晏庭忽然將她打橫抱起,轉身,走出書房,往臥室方向走。

步履穩健,步伐卻有些急。

顧安怕掉下去,牢牢圈住他的脖頸,嗅著他頸間的木質香調,心想這男人也是浪的一批。

她被放在床上,他單膝跪在旁邊,一邊盯著她一邊解開紐扣。

看他那熟悉的眼神,顧安就知道自己接下來要經歷什麼。

她坐在床頭,說:“霍總一向有潔癖,現在不嫌我髒嗎?”

霍晏庭將單薄的襯衫脫下,露出健壯勻稱的上身,他眼珠輕佻地在她身上滑過,最後定格在她緊張的小臉上,問:“你昨晚沒洗澡?”

“……”顧安黑著臉說,“霍總好興致,還跟我開玩笑。”

霍晏庭點頭,彎腰過來,氣息拂過她的鼻尖:“最近沒見你,也沒人惹我生氣,心情自然不錯。”

“那我要掃您的興致了,畢竟我跟您的兄弟牽扯不清,霍總一向有潔癖,知道這些怕是不想再碰我了。”顧安說完話都佩服自己,若放在以前都是不敢大聲說話的,現在觸他的黴頭倒也沒感覺很害怕了。

霍晏庭的手指正在撫摸她脖頸上嬌嫩的面板,聞言微斂著眼睛笑道:“別以為惹怒我就能逃過相歡,我現在的生理需求比你想象中還要旺盛。”

話落,他眼珠遊移,看向她。

顧安被他這直白的話攪得心緒紊亂,目光躲閃。

他趁機吻上她的唇,舌尖強勢闖開牙關,鑽進去,攪弄。

顧安由一開始的抗拒到被迫配合,只因不想被弄疼。

他牽引著她脫去衣服,喑啞著嗓子說:“徐子墨跟楚慕白有什麼好,一個花心一個是木頭,有我全能嗎,嗯?”

顧安像置身在蒸籠裡,被熱氣烘得頭暈,她咬牙說:“不要臉。”

霍晏庭哼笑,用鼻尖碰她敏感的脖頸。

“顧安,你是離不開我的。”

顧安顫抖著撥出一口氣,忍無可忍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

……

一場酣暢淋漓的戰役結束,夜都深了。

顧安累得食慾不振,洗完澡吃幾口飯,就匆匆回自己房間睡大覺,全程沒給男人一個眼神。

半夜,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迷迷糊糊時感覺床邊站著一個黑影。

“誰啊……”顧安嘀咕,強打精神揉揉眼睛,黑影不見了。

應該是個夢。

顧安沒什麼精力細想,就此睡去,第二天醒來想起才覺得背後發涼。

她無精打采吃早餐,傭人走過來為她添牛奶。

“他呢?”顧安像是隨口一問。

傭人沒反應過來。

顧安掀起眼皮,說:“霍總。”

“啊,太太說的是先生啊。”傭人第一次聽顧安提起霍晏庭是如此不耐煩,反應過來後說,“先生一大早就出門去接顧小姐了。”

顧安嚼著培根,掀眸看著二樓傭人忙個不停,問:“這是做什麼?”

“先生讓收拾出來西號房給顧小姐住。”

顧安擰起眉說:“你們聽錯了吧,西號房一直鎖著連我都進不去。”

傭人想了想說:“太太有所不知,顧小姐曾在西號房住過一段時間,裡面陳設為保持原樣,先生就命人鎖住了。”

顧安一愣:“霍晏庭跟顧惜同居過?”

還是在這裡?

傭人急忙否認:“不不不,當時顧家家產變賣出國,顧家老爺夫人先一步飛走,顧小姐的航班因為颱風延誤三天,所以借住在這裡的。”

顧安心頭酸溜溜的,她端著牛奶杯起身。

傭人擔憂提醒道:“太太,顧惜是顧家千金,與先生從小交好,為她留一間臥室也許是出於禮貌。”

“你不用擔心我。”顧安唇角淡淡勾起,“我只是好奇那裡面有什麼。”

“太太。”傭人皺起眉,“還是不要過去了,讓先生知道會不開心的。”

顧安站在原地,仰頭將牛奶一飲而盡,玻璃杯叮一聲磕在大理石桌面上。

“好。”顧安轉身走上樓。

她回到臥室,坐在柔軟的床沿上,扭頭看著牆壁上掛的巨幅婚紗照。

男人英俊的臉上掛著笑,現在看來尤為諷刺。

突然,開著的門口經過一對女傭,她們懷裡抱著兩大團俏生生的白玉蘭花。

顧安瞳孔驟縮,好像被刺了一下。

她起身開啟梳妝櫃裡的一個小黑盒,裡面躺著一枚白玉蘭髮夾,白玉的材質觸手生溫。

她毫不留戀地丟進垃圾桶,眼底一片悲涼。

就這樣吧。

春風從窗外湧進來,催著新生。

別苑鐵門開啟,黑車進來停住。

後車門開啟,顧惜在霍晏庭的攙扶下下車,她略顯憂愁道:“晏庭,顧安她歡迎我過來嗎,我身上還有傷,實在經不起折騰。”

霍晏庭扶著她的胳膊往前走,心不在焉地抬頭掃一眼二樓臥室的方向,說:“放心吧,顧安她心不壞。”

顧惜說:“晏庭,你太不瞭解女孩子了,為愛生痴,為愛生怨,為愛生妒,愛會里裡外外改變一個人。”

霍晏庭提醒她小心腳下石階:“你頭痛症就是因為想了太多沒用的東西。”

顧惜聞言尷尬地笑笑:“晏庭你好幽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