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躍則坐在她下首,充當一個背景板。

“昨天都安排妥當了,也沒什麼可安排了。”雲白雅瞧著周朗躍那慫樣,知道這也是個妻管嚴了。

以前廉音在時,她悄悄去過平賀,偷偷觀察過。她也沒見周朗躍這般老實順從,都是一臉嚴肅坐在上首,廉音規規矩矩坐在下首。

可見啊,誰先動心誰就是卑微的那一個。

不過雲白雅沒覺得不好。每對夫妻都自已獨特的相處方式,只要兩個人開心幸福,管他誰佔上風呢。

只是她有些看不懂周朗躍是真心還是逢場作戲。

四人談笑風生,酒席那邊由劉夫人和雲白雅的兩個貼身宮女盯著。

中午是封賞宴,只有男賓,晚上才有女賓,左青月就隨著雲白雅在後院待著。雲白雅讓人把小久抱來,兩個女人圍著孩子討論。

左青月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也不敢貿然試探雲白雅,避重就輕聊了些家長裡短。

“娘娘!”雲白雅身邊的貼身宮女環寧從外面進來。

“何事?”雲白雅正和左青月對著一個頭釵研究如何改樣式,頭也沒抬。

環寧向雲白雅福身,又向左青月福身。

“恭喜娘娘,恭喜小周夫人,小周將軍得了封賞,封了正五品折衝將軍。”

折衝將軍。左青月嘴角勾了勾。這是對周朗躍衝鋒陷陣的肯定了。

“好啊!”雲白雅知道這結果,並沒有多大驚喜。“音音怎麼這般冷靜?”

左青月斂了那不太明顯的笑容。“娘娘取笑臣婦了。夫君升官自是好事,臣婦開心,可是夫君肩上責任也大了。他是武將,不容易,就之前的腿傷還沒完全好利索呢。”

“慢慢來,總能熬過去。”雲白雅明白左青月的意圖。看來左青月也是實實在在為周朗躍著想了,很好的啊!

夫妻同心,比什麼都重要。

封賞宴結束,劉夫人給左青月和周朗躍安排了一個院子休息,並安排人服侍。

周朗躍開心,喝了幾杯,身上帶著些酒氣。左青月給他餵了醒酒湯,又哄著他躺下休息。

“阿月,以後我一定給你掙個一品誥命夫人頭銜,讓你風風光光。”

周朗躍摟著人哼哼唧唧,像個孩子一般撒嬌尋呵護。

“你平平安安就好,誥命夫人的無所謂。”左青月知他喝了酒,不敢撩撥他。畢竟這是別人家,傳出去不好。

“喝酒難受,先好好休息,晚上還有宴席呢。”

提到晚上的宴席,周朗躍突然睜開眼睛了。“林家女眷晚上會來。太子妃雖沒給那個林菲菲下帖子,但是林家其他女眷會來,可能不會老實。”

“不怕。我心裡有譜的。不過音音這身體酒量很不好,你記得早點過來接我,免得我出醜。”左青月唯一擔心酒量。曾經的廉音說沾酒就醉有點誇張,但是真的酒量非常差。

“好。”新婚時候,周朗躍見識過廉音的酒量,差點洞房花燭夜都毀了。今晚還真得小心一點。

左青月安頓好他,自已也歇了一會,然後把小久送到劉千舟那裡。

劉千舟因為眼睛一直躲在自已院子裡不出來,淼淼也被他拘在身邊。

“今日就多麻煩先生了。我的丫鬟在這,先生有事吩咐她們就好。”

巧巧領著兩個乳孃向劉千舟問好。

劉千舟靜坐在特製的棋盤前,手裡握著一個白子。“夫人就忙去吧。小久放心留在我這就是。”

“那就多謝先生了。”左青月看了一眼那特製的棋盤,心中微微震撼。

又重新檢查一遍晚宴的事宜,左青月這才放心。畢竟這是太子妃交給她的第一件事,她可不想辦砸了。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她便去雲白雅那裡。

雲白雅換了一身宮裝,臉上妝容也改了,不似平日裡的淡雅清爽,如今上下透著一股威嚴。

這才是大乾的太子妃。

“嚇到了?”雲白雅招手把人都打發下去。

左青月接過環寧手中的服飾,繼續幫雲白雅穿戴。

“臣婦第一次見,確實有些震撼。”

“我也煩這身累贅啊!”雲白雅無奈一聲。“可是權利面前,容不得我退卻。我一退,那些不要臉的就會蹬鼻子上臉!就說那林家,算個什麼東西!”

這涉及皇傢俬事,左青月不敢亂開口,聽著就好了。

雲白雅瞧著她這謹慎的態度很滿意。“你和明升好好相處。明升的性子其實有些跳脫,只是現在在朝為官了,才愈加沉穩起來。我想他私底下肯定沒少煩你。”

左青月還真沒想到太子妃這麼瞭解周朗躍。

“娘娘,臣婦性子冷,不太愛說話,但也不是過於死板的人。娘娘放心,臣婦和夫君相處挺好的。”

自是挺好的。雲白雅能看得出來,但是架不住有心人挑撥。

“夫妻之間相處很奇妙。未必脾氣秉性一樣就能白頭到老,就是性格互補也有過不下去的。這個過程啊,還得兩個人自已琢磨,旁人幫不了什麼。”

左青月細琢磨一下,點點頭。“娘娘有大智慧。”

“甭拍馬屁!”雲白雅嗔笑一聲。

不過頓了一下,雲白雅深沉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和明升活得好就行。若是真過不下去,你向我說。我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

“左青月謝過娘娘。”

左青月心一忽悠。莫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走吧,去會會那些跳樑小醜!”

雲白雅一甩袖,邁著沉穩的步伐出了房間。

今日的女眷中,除了青州太守夫人鄭夫人,就是左青月的位份可以坐在雲白雅身邊。

因為這是在劉府,劉夫人成了例外,坐在了雲白雅右手邊,左手邊是青州太守夫人。左青月則坐在了劉夫人下首。

同一個商婦同坐,甚至還不如商婦,鄭夫人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有云白雅壓著,她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左青月以前也參加過貴婦人之間的宴席,但是那種層次的宴席根本沒法和今日的相比,她便不多吭聲,默默聽著就是。

“瞧著你也不動筷,可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