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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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顧一凌啟奏。各州籌糧,悉數抵達。災民激變,現已平息。今有一女李書漫,利用加熱煤炭與膽礬之法,製得結晶,名曰硫酸銨。施於田中,秧苗復綠,結實飽滿,則秋收有望矣,災民冬日可無忍飢之患也。”
太監總管唸完奏摺,抬眼看了一下皇上,笑著說道:“恭賀皇上!青州之患除矣,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皇上臥在床榻,聽完奏摺,蒼白的臉上露出喜悅的微笑。他強撐著起身,太監總管立刻上前扶起,在皇上的腰後墊上一塊軟枕。
皇上接過奏摺,一字一句細細品讀,臉上難掩驚喜之色,頻頻點頭,讚道:“好,好!凌兒果然是員福將。”
皇上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言語激動甚至引發劇烈的咳嗽。突然,雙眉緊蹙,一口鮮血噴到了奏摺上。
“皇上!”太監總管驚呼,滿臉驚訝之色,立刻高喊太醫。
皇上按下總管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喧譁,說道:“傳御醫覲見,就說是日常請安,吐血之事,切不可外傳。”
太監總管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
不久後,青州饑荒已解、豐收在即的訊息傳開,民眾聽聞,舉國歡慶。顧一凌和李書漫回京的時候,百姓夾道歡迎,翹首以盼。
李書漫放下馬車的帷幔,轉頭看向一側的顧一凌。與車外的熱鬧歡騰相比,顧一凌顯得格外消沉。
自從小冀透露元崇的身世,顧一凌就變得心事重重。不光是二十年與母親的血緣親情,更是無法接受自已可能是狄人。一旦傳言屬實,那顧一凌又如何面對信仰了二十年的家國。
李書漫將手輕輕地搭在顧一凌的手上,蔥白的玉指與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交纏。
“那只是一個傳言,未必是真。”李書漫安慰道。
“我明白。”顧一凌垂下眼睛,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還是要和母親問清此事。”
李書漫望著顧一凌心事重重的樣子,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緊緊依偎在顧一凌的身旁。
馬車一路向前,至午後才到長公主府。得知訊息的長公主早早等候在門口,見馬車剛剛停下,便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
先跳下馬車的是顧小明,一把就撲進了長公主的懷裡。長公主抱著顧小明,捏捏他的臉蛋,有些憂心地說道:“去青州一趟,怎麼有些瘦了呢?”
小明笑著搖搖頭,在長公主懷裡開始撒嬌。
顧一凌也走下了馬車,見到母子依偎的畫面,格外得扎心。若是平常,小明若是這般胡鬧,自已必定會一番斥責。但是,一想到自已可能是個外人,便覺得自已沒有資格打擾親生母子的歡聚。
於是,顧一凌頭一低,徑直走進了府中。長公主還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中,一抬頭就見顧一凌一言不發地擦身而過,不似平常那般恭順,心中頓感異常。再一轉頭,便看到了跟隨的李書漫,問道:“凌兒,這是怎麼了?好像不開心?”
李書漫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尷尬地一笑,也低著頭走進了顧府。
——
至晚間,顧一凌正在書寫奏摺。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進!”顧一凌隨口說道。
有人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將一碗清粥放在顧一凌面前。顧一凌抬頭看去,長公主正神色憂愁地看著他。
“母親!”顧一凌驚訝道,站起身來,將長公主扶坐在一邊,問道:“夜已深,母親為何還未就寢?”
“凌兒。”長公主喚道,眼中滿是心疼,問道:“外面皆傳青州豐收在望,龍顏大悅,百姓歡慶。為何獨你悶悶不樂?可是這情況有變?”
顧一凌立刻搖了搖頭,說道:“母親切勿多慮,青州豐收已是板上釘釘。多虧書漫先生,她用乾餾煤炭和膽礬之法,所制之物竟使作物起死復生,甚是精妙。”
長公主聽後,讚歎道:“果真如此,書漫先生不愧是名師,真是博學多才,聰慧伶俐啊。”
顧一凌聽後,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長公主見狀,試探地問道:“凌兒,難不成你和書漫先生已經……”
顧一凌看到長公主一臉看戲的表情,便知母親誤會了。於是立刻搖搖頭,說道:“兒子與書漫姑娘發乎情,止乎禮,絕無逾矩之事。只是……”顧一凌攥緊了雙手,目光堅定地說道:“兒子已下定決心,一定要娶書漫姑娘為妻。”
這句話,終於有勇氣,說出口來。
長公主喜不自禁,立刻雙手合十,露出會心的微笑。隨即又想起和親之事,眉頭又浮上陰鬱之色,說道:“那和親之事?”
顧一凌神色複雜,他知道到了詢問自已身世的時候了。
若他真是與元崇身份互換,那麼他和狄國的元錦公主實為兄妹。那這門親事,是萬不能答應的。
這一刻,他十分膽怯,卻自知終究躲不過去。
“母親。”顧一凌輕輕喚道,是平常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我是您的親生孩子嗎?”
長公主大驚失色,回憶湧現,往日的一幕幕撲面而來。
二十一年前。
安國與狄國大戰,狄國慘敗,退居西北一隅。為表求和誠心,狄國特意派來皇子為質。而這名皇子,便是元崇的父親,狄國剛剛薨逝的先皇——元榮。
元榮初來安國之時,處處被人敵視,遭人欺壓。於是心中憤懣,在一酒醉之日,與一宮女暗合。而這名宮女正是安平公主的貼身婢女。
十月之後,宮女誕下一名男嬰,正巧此時安平公主也剛剛生產。兩名嬰孩,自出生之日起,便命運殊途。
一名是狄國質子與卑賤奴婢所生,呱呱墜地即被厭棄。另一名是安平公主之子,先皇的外孫,一出生便是無上榮光。
而數月後,趁安國內亂之時,元榮連同母子都趁機逃回了狄國。但是宮中不只一人傳言,說是那婢女因嫉妒安平公主身份尊貴,而自已卻命數多舛,心生怨懟。逃出之日,將兩名嬰孩調換,帶走了安平公主的孩子。
長公主回過神來,緊緊攥緊顧一凌的手,說道:“確實有人看到那婢女來過本宮的房間。但是,母子連心,血肉一體,本宮絕不會認錯自已的孩子。”
長公主目光堅定,撫摸著顧一凌的臉。這幅面龐,從額頭處蹣跚學步時摔傷的疤,再到下巴處淺淺青蔥的胡茬,從神似駙馬的清澈眼神,再到耳後的一顆紅痣,長公主見證了顧一凌這二十年的成長。
“本宮確信,你就是本宮的孩子。二十年來,從無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