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毒發

胡大刀一聲令下，十餘個人氣勢洶洶，呼喊著衝了過來。顧一凌和衛昀見狀，立刻提劍上前，與山匪打鬥了起來。

刀光劍影，喊殺喧天。顧衛二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對方人多勢眾，十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廝殺得難分伯仲。

李書漫看著戰況膠著，自已又幫不上什麼忙，心中乾著急。只能將顧小明護在身後，躲在一旁。李書漫四處尋找機會幫忙，眼眸一轉，看到了不遠處得小冀。

小冀並沒有出手，而是站在一旁，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撫著胸口，不時地猛晃腦袋，似乎這樣可以讓他保持清醒。

李書漫心中一驚，小冀得狀況似乎有點不大對。

“小冀！”李書漫朝內揮了揮手，焦急地說道：“快到這兒來。”

小冀用力地拍打著頭，緊蹙著眉，說道：“不了，先生。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先帶小明躲起來，等我殺了他們，再去找你。”

說完，小冀抽出腰間得匕首，便衝進了打鬥的人群。

此時，顧衛二人靠背而立，手中緊握長劍，劍柄的花紋深深刻進手心。十餘名山匪將其團團圍住，猶如餓虎環伺，漸漸逼近二人。

“還算有兩下子。”胡大刀冷哼一聲，說道：“上弩箭，把他們給我射成刺蝟！”

話音未落，山匪們掏出弓弩，齊齊射向二人。

密密麻麻的箭矢迎頭飛來，顧衛二人揮動長劍，劃出一道道流光，將箭矢個個擊落。待二人回過神來，又一批箭，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胡大刀哂笑著看著忙亂不堪的二人，轉了轉手腕，刀鋒一現，閃出一道寒光。

顧一凌左劈右砍，應接不暇地擋住飛來的弩箭，斷掉的箭矢在腳邊落成厚厚的一層。只聽身後一陣呼嘯的刀鋒，顧一凌猛然回頭，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向他面中劈來。

哧——

利刃直刺心臟，鮮血噴湧而出，落到了小冀的臉上。

胡大刀看著插入心口的匕首，又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小孩兒，雙眼一閉，身體僵直地向後倒去。

胡大刀死了！

“寨主！”山匪們驚呼。

顧一凌瞳孔一震，看著擋在身前的小冀。

“你！”顧一凌聲音微顫。

這個人居然救了我？

小冀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喉間忽然泛起一陣腥甜，吐出一大口鮮血。接著，便渾身癱軟，似一顆朽木倒了下來。

顧一凌急忙接住小冀，小冀口中鮮血，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看來是毒藥起了作用！

顧一凌緊蹙眉頭，心中漸漸生出一絲懊悔。

山匪們見寨主已死，頓時慌了手腳，不知應該進攻還是撤退。刀疤男見狀，眼珠一轉，大喊一聲：“兄弟們，咱們人多，趕緊用箭射死他們，給寨主報仇。”

山匪們聽後，立刻拿定了主意，紛紛舉起弓弩，發了瘋地將箭射了出去。

顧一凌抱起小冀，大喊一聲：“撤！”

衛昀斷後，顧一凌趕緊帶著李書漫等人，從後門逃走。客棧的後面是一座小山，五人趕緊鑽入山林之中。

月黑風高，山路崎嶇，偶爾一聲狼嚎，令周圍更顯淒厲。五人慌不擇路，漸漸迷失方向。

李書漫望著漆黑不見五指的前方，急得滿頭大汗，說道：“我們好像迷路了，怎麼辦？”

顧一凌面容冷峻地說道：“我們剛才路過一個山洞，不如先去那裡，等著天亮。”

李書漫點了點頭，於是五人急忙跑到山洞之中。

到了山洞中，顧一凌席地而坐，將小冀平躺在自已膝上。李書漫趕緊上前察看小冀的傷勢，只見小冀此時已經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小冀，小冀。”李書漫輕聲呼喚，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中毒了！”顧一凌眼底一沉，說道。

“小冀怎麼會中毒？”李書漫驚呼。

顧一凌緊抿著嘴唇，目光一躲，不敢回答。

衛昀見狀，遮掩道：“這必定是剛才那幫山匪所為。”說完，顧衛二人心照不宣地低下了頭。

李書漫看著小冀的臉，臉頰上有大片嘔出的鮮血和消化的食物。李書漫伸手蘸了蘸，湊在鼻尖輕嗅，有一股蒜臭的氣味。

李書漫瞳孔一陣，驚訝地說道：“這個氣味，好像是磷化氫。”

自已做化學老師這麼多年，那些化學藥品的氣味記憶猶新。

“磷化氫？那是什麼？”顧一凌緊蹙眉頭，頓感疑惑。

李書漫又將手移至暗處，細細一看，手上的嘔吐物散出微弱的磷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書漫沉聲說道：“小冀中的毒應該是磷化鋅，一種常見的毒鼠藥。誤食此毒，會嘔吐、胃出血、呼吸困難，甚至昏迷。磷化鋅與胃酸結合，會生成磷化氫氣體，所以口中會有蒜臭的味道，嘔吐物中也會出現白磷。”

顧衛二人心頭皆是一驚，確實如她所言，這毒確實是毒鼠藥。

可剛才說的磷化鋅為何物？

“如果是的話，如何解毒？”顧一凌問道。

李書漫聽後，搖了搖頭。

如何解毒？洗胃，導瀉，補液，上呼吸機。如果這是現代，及時送醫，大機率能活下來。但是，這裡是醫療條件匱乏的古代，更何況自已還在逃命當中。自身難保，如何還能救別人？

“小冀怕是活不成了！”李書漫鼻子一酸，啜泣說道。

眾人陷入一片傷感之中，顧衛二人充滿難以言明的懊悔。

正在此時，山洞外傳來了山匪的聲音。

“這裡有腳印和血跡，他們應該是鑽到這個山洞裡來了。”

顧一凌猛然回頭，望向山洞入口，恨恨地罵道：“該死！這麼快就找來了。”

“哥哥，哥哥。”顧小明從山洞深處跑了過來，說道：“這山洞後面有出口。”

“真的？”顧一凌不可置信，立刻抱起小冀，前去察看。

李書漫急忙起身，結果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雙手重重地磕到了堅硬的岩石上。

掌心中瞬間襲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李書漫對著月光攤開手掌。只見掌心處劃開一道血痕，血痕周圍還粘著磕落的岩石。

這岩石，晶瑩剔透，閃著深藍色的光。

深藍色？晶體？

李書漫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環視四周，只見山洞四壁，到處都是閃著深藍色的岩石。

李書漫驚詫地瞪大雙眼，喊道：“給我水！給我匕首！”

眾人看見李書漫似顛似狂，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顧一凌問道：“你要這些......”

“快給我！”

顧一凌無奈，將水袋和匕首交給了李書漫。

李書漫將水倒入手中，掌心中的細碎岩石漸漸溶解，形成一汪天藍色的液體。李書漫將匕首輕輕地蘸入液體，月光之下，銀白色的寒鐵上立刻浮現一抹紫紅色。

“有救了！”李書漫看著匕首，喜極而泣地說道：“小冀有救了！我們也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