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李書漫就帶著顧小明,站在青城書院的門前。

“先生,我們就這樣貿然進去,是不是不太好?”顧小明有些擔心。

“光天化日,難不成還能把我打出來?”李書漫不屑地說道。

話音未落,只見一名婦人哭哭啼啼地跑了出來。

顧小明尷尬地看著李書漫,說道:“好像真的被打出來了。”

李書漫仔細一看,這人是昨天的婉婉家長。

“婉婉家長,這是怎麼回事?”李書漫上前問道。

“他們說,女子又不能參加科舉,所以不收女生員。”婉婉家長哭訴。

“豈有此理?”李書漫怒道:“受教育是每個公民的權利,豈能因為性別,就擅自剝奪?”

李書漫雙手叉腰,怒氣衝衝地衝進門去,邊走邊喊道:“你們的校長呢?給我出來。”

書院中的生員、打掃庭院的丫鬟,就連守門的老翁,聞聲都漸漸聚集了過來。

“誰找我?”一句溫柔甜美的聲音傳來,接著一個清冷美豔的女子穿過人群,走了出來。說道:“我就是書院新任的院長,金帛先生。”

李書漫暗暗吃了一驚。

這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和明星一樣。

只是這名字不符合她的氣質。

“金先生。”李書漫質問道:“你我皆為人師,教書育人,何故將女子拒之門外?”

“女子無需科考,讀書也是無用。”金帛答道。

“讀書就只為了科考嗎?你也是女子,怎麼能說這種話?”

“不為科考,讀書何用?行事只為利已。我雖是女子,但教女子讀書,於我何益?”金帛鎮定自若。

李書漫氣急,指著金帛,氣到說不出話來,只道:“你,你你——”

顧小明急忙拉住李書漫,湊在耳邊說道:“先生,別忘了正事。”

李書漫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來下戰書的。不能因為口舌之爭,就耽誤正事。

“我今天來,是和你下戰書的。”李書漫說道:“一個月後,兩校聯考,到時生員成績,張榜公佈。”

“可以。”金帛痛快答應:“考什麼?誰來主持?”

“考論語、算術、刀劍、墨經。”李書漫說道。

“可以。”

李書漫暗自慶幸,這幾門課程皆是學堂的優勢學科。小蘭的《論語》倒背如流,小明是算術的絕頂高手,小冀武功高強。至於《墨經》,這個朝代,除了自已,誰還會教授物理?

這場比試,自已贏定了。到時候,就讓京城的家長看看,誰才是名師。

送走李書漫後,金帛回到書房,屋內的鷲鷹立刻關上了房門。

“元錦公主,你為什麼答應那個女子的挑戰?你忘了你來這的目的嗎?”鷲鷹質問道。

金帛,就是元錦公主的化名。元錦日常,皆用此名便宜行事。

“皇兄讓我接手書院,就是為了操縱科舉,想方設法,讓有才有德之人落榜,讓無才無德之人中舉。到時安國滿朝酒囊飯袋,自可不攻自破。”元錦說道。

“你知道,還——”鷲鷹說道。

“可是青城書院雖大,招收學生不足百人。於萬人學子相比,又如何影響科舉?”元錦說道:“所以,我想借此機會,擴大聲勢,招攬更多的生員。”

“話雖如此。”鷲鷹威脅道:“但公子畢竟沒有下此命令,你我皆是公子手中的利箭,要對公子言聽計從。切不可擅自行事,違抗命令。”

“我就只是一隻利箭嗎?”元錦公主激動地問道。

“是的,只是一隻利箭。”

為了贏得兩校聯考,李書漫調整了排課,縮減了撫琴、繪畫、蹴鞠等課程,增加了考試課程的時長。雖然有些生員有所異議,但李書漫承諾,只此一月,所以生員們便不再反對。

為了徹底瞭解生員們的學習程度,李書漫在學堂內部,進行了一次摸底考試。

可考試的結果......

小明、小蘭、胖丫三人聚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李書漫,傷心地在燒著什麼東西。

“先生在燒什麼?”小蘭問道。

“好像是我們的卷子。”胖丫回答。

“先生為什麼哭得如此傷心?”顧小明問道。

“應該是在祭奠先祖吧。”胖丫回答。

遠處傳來李書漫撕心裂肺的哭喊:“牛頓啊,我對不起你!”

李書漫突然意識到,如果再不加緊練習,以生員們現在的程度,肯定是贏不了聯考。所以,為了提高成績,李書漫增加了晚自習,每週的休沐也減到一天,每日作業量劇增,生員們開始叫苦不迭。

“我聽說,青城書院也進行了摸底考試,同樣的卷子,他們分數比我們高多了。”小蘭說道。

“對家的資料都是刷出來的,水分大得很。”顧小明說道。

“可是我們的成績到時侯會張榜公佈,若是榜上的資料太差,書漫先生是不是會喪失一些資源啊?”小蘭擔心道。

“也不是我說你們,打榜還不積極,學習也不投入。你不投,我不投,先生何時能出頭?”顧小明怪罪道。

這時,胖丫拿著一疊厚厚的試卷,說道:“快來,先生又出新周邊了。”說完,開始分發試卷:“這是三年科考五年模擬,這是皇城密卷。”

“不要啊!作業寫不完了。”生員們欲哭無淚。

考試的日期臨近,李書漫也日漸焦慮了起來。

“起來,上課居然睡覺?”李書漫拿著戒尺,狠狠地敲了一下生員的桌子。

剛才伏案而睡的生員,被巨大的響聲驚醒,立刻做了起來,說道:“先生,我昨夜在徹夜苦讀。”

李書漫看著生員臉上濃重的黑眼圈,心中有些不忍,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就踩到了一張牛皮紙,上面還有糕點的碎末。

“這是誰吃的?上課居然吃東西?”李書漫拎著牛皮紙,質問道。

座位上的生員噤若寒蟬,不敢動彈,害怕自已的任何行為,引得先生一頓責罵。

夜晚,晚自習結束,李書漫送走了生員,就抱著厚厚的一疊卷子,回到了顧府。上完了一天的課程,李書漫回屋點燃一隻蠟燭,繼續批改著試卷。不知不覺,已過三更,李書漫頭一倒,伏在案上睡著了。

夢中,李書漫看著顧小明背對著她站著。

“小明,你吃飯了嗎?”李書漫上前問候道。

小明機械般轉過頭,嘴裡似有電音般,說道:“什麼是吃飯?我沒有背過這個知識點。”

李書漫被逗笑了,說道:“別鬧了,你說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我應該怎麼規範作答?採分點在哪裡?”顧小明依舊機械地回答道,突然像宕機一般,倒在了地上。

李書漫才意識到不對,趕緊上前扶起小明,沒想到,小明的嘴裡冒出了濃濃黑煙。

“小明你怎麼了?”李書漫焦急地問道:“別怕,先生馬上找人過來。”

“顧一凌!”李書漫喊道。

夜色濃郁,燭火微亮,顧一凌走進來,看著李書漫伏案而睡。他將自已的披風解下,披在了李書漫的背上。看著李書漫香甜的睡容,顧一凌不自覺浮上一抹微笑。

“顧一凌。”李書漫囈語道。

“何事?”顧一凌湊近,溫柔地回應。

“混蛋!”李書漫似乎做了個噩夢。

顧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