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源流失

“你的夢想是什麼？”李書漫轉過椅子，問道。

面前的小男孩一臉茫然，說道：“放牛！”

“放牛幹什麼？”李書漫繼續問道。

小男孩想了想，臉一紅說道：“為了娶媳婦。”

“然後呢？”

“生娃。”小男孩害羞地捂著臉。

“生完娃呢？”李書漫焦急地問。

“放牛。”

李書漫有些崩潰，站起身來，面向教室中的生員，問道：“你們沒有夢想嗎？”

“先生，我昨晚倒是做了個夢。”另一個小女孩說道。

李書漫一拍額頭，無奈地說道：“我是說人生理想。”

“有啊！”顧小明站起來，說道：“我想造跑得最快的戰車、最厲害的武器，當最厲害的將軍。”

“好好好！誰還想繼續說？”李書漫看見一絲希望。

“我想做一名郎中，懸壺濟世。徹底廢除沖喜、這害人不淺的習俗。”小蘭說道。

之前的經歷對小蘭有所觸動，一顆學醫的種子在心中漸漸發芽。

“不錯不錯，還有誰？”

“我！”胖丫舉手，說道：“我家是開肉鋪的，我從小就想成為一個名廚，創作天下美食。”

“沒出息。”嬌嬌翻了個白眼，嘲諷道：“我貴為公主，遍嘗珍饈，渾身綺羅。世間萬物，揮之即來，招之即去。沒有任何事，需要我費力爭取。”

眾人望向嬌嬌，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李書漫見氣氛漸冷，馬上轉移物件，向小冀問道：“小冀，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小冀臉上有了疑惑地情緒，說道：“陪在先生左右，保護先生。”

“好！”李書漫一拍手，指著外面的池塘說道：“大家把自已的夢想寫下來，折成紙船，放進池塘，讓夢想遠航。”

說完，生員們提筆蘸墨，在牛皮紙上寫下夢想，再折成紙船。不一會兒，池塘中就飄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紙船。

落日熔金，晚霞盛放，又到了放學的時間。李書漫在門口，歡送著生員出門。

“書漫先生。”一名家長上前。

“峰峰家長？有什麼事嗎？”李書漫問道。

“不好意思，書漫先生，孩子以後就不能來學堂了。”家長說道。

“為何？”李書漫驚訝道：“難道是因為束脩？”

因為小蘭的事情，李書漫特別關注班裡家境一般的孩子。

“不是不是，先生誤會了。”家長笑道：“我家是男孩子，我們希望他能考取功名，所以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青城書院。”

“青城書院？”

“是啊！聽說青城書院新來了一個女先生，擅長輔導科考，上榜率百分之百。”

“這......”李書漫有些懷疑。

“真的？”另一名家長湊了過來，問道：“我也想讓孩子去青城書院。”

“婉婉家長，我們也有講科考的內容。”李書漫立刻解釋道。

“那你一定要去重點班。”家長完全不理會李書漫。

“怎麼去重點班啊？你快和我說說。”

“我跟你說啊.......”

兩位家長專心交談，完全忽略了李書漫的存在，漸行漸遠。

“家長們，別走啊！再考慮考慮唄！”

李書漫哭喊無果，身影在風中凌亂。

晚飯過後，衛昀突然來到顧府，呈上一份邊關密報。

“大人，邊境狄兵已近三萬，但大軍仍無開拔的跡象，不知因何讓他們按兵不動。”衛昀稟報。

顧一凌攥著密報，沉思良久。

屯兵三萬卻不開戰？每日軍需，數百萬兩，而且時日越久，士兵就會懈怠。更何況，再過三月，便至寒冬，更不利開戰。元崇，他在等什麼？

不對勁！

不對勁！

“誰？”顧一凌一聲厲喝。

窗外人影晃動，還有細碎的腳步聲。顧一凌立刻起身，推開房門。

李書漫逃跑不及，被逮個正著。

“哈哈哈。”李書漫轉過身來，乾笑了幾聲，問道：“顧大人，您準備休息了嗎？”

“有事找我？”

顧一凌有些生氣，這幾天他明顯能感覺到李書漫的刻意冷落。

“若顧大人有時間的話，我有一事想要彙報。”李書漫向身後一喊：“顧小明！”

“來了！”顧小明跑過來，雙手高舉一張畫紙，上面書寫幾個大字——八月工作總結。

“顧大人，我想向你彙報一下工作。”李書漫笑道，轉身又道：“下一頁。”

顧小明將前面的畫紙翻到後面。

“這個月，我們共招生135人，當月所收二十六兩二錢銀子，當然小蘭、小明、嬌嬌和小冀的束脩都免去了。拋除房租水碳、人員工資，基本可以覆蓋成本，小額盈餘。”

“就這些？”顧一凌問道。

顧小明又翻了一頁。

“還有，這月京城所有學堂招收的學生不過千人，而我們獨佔十分之一，市場佔有率遙遙領先。”

顧一凌感到無趣，轉身想回房間。

李書漫急忙上前拉住，說道：“不過最近學堂出了些問題。”

顧一凌腳步一頓，轉頭便看到李書漫落寞的面容。

漆黑的瞳仁隱匿在濃密的睫毛之下，潔白的貝齒咬著桃紅潤亮的嘴唇。

顧一凌喉嚨一緊，問道：“什麼問題？”

“這幾天陸續有生員退學了，去了青城書院。”李書漫囁嚅道：“不過，只要顧大人你能追加投資，我們加大宣傳力度，定會招攬更多學生，利潤大幅提高。”

“你已經弄得滿城風雨了，還要宣傳？”顧一凌驚歎道。

本來這個學堂就是一個幌子，為了能夠暗中選拔細作。沒想到李書漫上了心，硬是把品牌打得響亮。連皇上都時常問起，就差引起狄國的注意了。

“走了就走了，不必理會。要是生員都走光了，學堂就不開了。”顧一凌邊走邊說，回屋關上了房門。

“顧大人，別急著拒絕啊！再考慮考慮唄！”李書漫衝著門喊道。

房內燈火一暗，顧一凌熄滅了房中的蠟燭。

“先生，我們應該怎麼辦？”顧小明問道。

李書漫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眼中燃起熊熊戰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難道還要忍下去嗎？”李書漫一步一頓地走下臺階，抬頭望著夜空中月亮，說道：“明天，我們就去青城書院。”

“下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