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不等陳豹徹底將他的身子塞進保險櫃,門口的腳步聲便已經傳入他耳邊。

就在生死交錯間,他的腦海中居然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便是如果自已向這位強大到無人能敵的來者下跪求饒,也許他會一時心軟,放過自已。

想到這個計劃後,陳豹便急忙虔誠的對著眼前散發著恐怖威壓的年輕人行三跪九叩之禮。

他口中更是謙卑無比的說:“大人,求您饒了小人一命吧。小人不知到底因何原因,惹得大人不快。要是大人執意要殺小人,也好讓小人死得明白啊。”

一邊說著,他說話的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

兩行熱淚也從他的眼角流淌而出,逐漸彙集在了水泥地上。

就這樣,陳豹在王海成面前有時哭泣又是行三跪九叩之禮。

直到過了好一陣子,王海成才以如西伯利亞暴風雪般冰冷的語氣開口說:“跪著,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陳豹的內心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急忙抬起頭,看看這位給他帶來生死邊緣的年輕人到底為何方神聖。

可是不看不要緊,一看足以讓他震撼。

原來這位激發自已求生欲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五年前自已參與謀害的那位合作商和上級的獨生子。

青年眉宇間,與曾經的主上十分相似。

但他現如今早已脫胎換骨,和五年前那個人儘可欺的小卡拉米簡直是判若兩人。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伴隨著陳豹認出來者身份正是他所謀害的人的獨生子後,直接把他嚇得連連後退。

他的心跳更是快的到了不知幾何,就好像隨時要從心臟中蹦出來一樣。

在後退過程中,他的口中更是不斷地說著“活見鬼”之類的話語,來試圖安撫驚恐萬分的自已。

直到時間稍稍過去些許,陳豹才恢復了正常。

鼓起勇氣,他大膽地詢問:“你、你真的是王海成嗎?我記得當時可是看著你沉入海底的,難不成你變成水鬼來尋仇了?”

“不,我沒死。我不光僥倖活了過來,還因為一系列巧合脫胎換骨。相反,今天死的就是你!”

王海成陰沉著臉,嚴肅的說:“你還記得五年前你為了金錢利益,選擇背叛家父家母並協助歹人將其殘忍虐殺的事情嗎?”

“可是……可是鄭永博大人身為江南省武道協會的會長,掌握的力量幾乎是無窮大的。在他的威懾面前,王天啟又算是什麼東西!”

蒼白無力的為自已辯解,彷彿只要王海成耐心聽他解釋並理解他的苦衷,就可以放過自已一命。

但在王海成聽來,陳豹的辯解聽上去簡直就和犬吠雞鳴差不多。

“呵呵,好一個背叛主人的藉口啊。當年家父家母待你們不薄,可曾想換來的,卻是你們這幫趨炎附勢的小人的背叛。作為當初你們選擇背叛這條路的代價,呵呵呵”

殘忍的冷笑著,王海成的那雙玉手逐漸握成拳狀,隨時準備發起致命一擊。

看著“死而復生”的王海成緊握雙拳,要對自已下手,陳豹說出了他最後的渴求:“王少,求您了,放過我吧。要是我現在歸順與你,我以自已的壽命擔保,我堅決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要我對你有二心,必將遭受天打雷劈!”

可在王海成聽來,他的這番“誓言”聽上去只是讓人突感滑稽。

他一邊冷笑著,一邊緩緩開口:“我可不敢隨意相信一個為了一點蠅頭小利,選擇背叛主人的奸佞之徒。”

這句話脫口而出時,他的語氣中的溫度驟然降到了零點,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歇。

隨後,王海成的聲音和語氣越發冰冷:“不過如果只是背叛我父親,我也只是想廢了你的手腳,還不至於對你痛下殺手。但是你竟然妄想綁架我的下屬:顧雲天的兒女,可見你的用心到底有多麼險惡!”

“你……你和顧雲天是怎麼知道我的打算的?”

“哼哼,弱雞就是弱雞。我提前已經悄悄派人把錄音都錄了下來,現在已經是證據確鑿了。”

一邊說著,王海成一邊拿出手機並播放著他的錄音

聽到這個聲音就是自已的聲音,陳豹內心中只有無盡的絕望。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再怎麼辯駁都無濟於事

他徹底低下了頭。面如死灰,再無半點生機。彷彿就等著屬於命運的屠刀,斬落他的首級。

“不過嘛,我這人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倒是可以考慮讓你活。”

聽到“讓你活”三個字從王海成口中說出的瞬間,本來已經是面如死灰的陳豹,驟然有了一絲希望。

他匆忙磕頭道:“成爺,求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給我活下去的機會啊?”

“方法倒是有,只不過要受到皮肉之苦而已。”

“好,我願意”

一邊哭著,陳豹一邊點頭同意。

他的心中,只想著趕緊承受來自王海成的怒火後,離開這裡。到了那時候,再謀劃復仇之計也不遲。

可在接下來的時候,陳豹明白自已上當了。王海成雖然說他可以活,但代價就是廢掉四肢,徹底變成殘疾人。然後因為犯罪證據確鑿,接受法律的審判。

於是,在一陣陣痛苦的尖叫聲中,陳豹親自體驗著自已四肢上的關節軟骨被這個年輕人一點點的踩斷。而且這個年輕人踩斷四肢的時候,用的方法還是那種一點點的磨損,讓痛苦的感受更是成倍的增長。

要論體驗感覺的話,這種漫長的痛苦幾乎無人可以承受。以至於在王海成踩斷陳豹的最後一處四肢關節後,受不了疼痛感的他,直接當場昏迷了過去。

這時候,王海成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一看,正是顧雲天打來的。

看到來者是顧雲天後,王海成也不禁猜測:難道說顧雲天已經到了這裡並將孫昊擒獲了?

想到這兒,他按下了接聽鍵。

當電話被撥通的時候,裡面傳來了顧雲天的聲音。

果不其然,顧雲天所說的,正是他所猜測的。

聽到他已經順利就出了自已的孩子們後,滿心歡喜的王海成也說道:“陳豹現在也已經被我廢了四肢,再起不能。老顧,你覺得對陳豹和孫昊這倆壞傢伙怎麼處置好呢?”

“依我之見,打斷四肢然後丟在揚子江邊的防護林裡。我已經打斷了陳豹的手腳四肢,你那邊呢?”

“好的,我這邊也差不多了。等等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後,王海成抬起幾乎昏死過去的陳豹,來到這座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一邁入停車場,他便看見了同樣像是扛著一頭豬一樣扛著一箇中老年男子的顧雲天和一旁安撫著孩子的顧莉蓮。

很明顯,那個男人就是孫昊了。

而且從孫昊臉上痛苦萬分的神情和早已耷拉下來的四肢可以輕鬆看出

與顧氏夫婦碰面後,王海成把已經廢掉了四肢所有關節的陳豹丟在地上,說:“老顧,這傢伙已經被我廢了四肢,不需要你出力了。”

“完美!小王,你要是現在有啥急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嗯,行。我先回去了,記住,別留下痕跡!”

說完後,王海成發動著他的車,離開了這座廢棄停車場。

等到他離開後,顧雲天語氣驟然嚴肅了許多:“老婆,當年那個侵犯你的人,現在也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了。你看王海成的提議:把他拋屍長江、自生自滅的建議如何?”

聽到顧雲天的提議,顧莉蓮眼珠一轉,美目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厲聲道:“完美。不過作為他曾經妄想非禮我的代價,我要先對他來一波私刑。”

“好”

聽到丈夫的許可後,腳踩十四五厘米鞋跟的高跟鞋的顧莉蓮,徑直走向了陳豹。

隨後,她腳上的鞋跟就像是鋒利至極的匕首一樣,輕鬆貫穿了這個人的下體。

“啊”

可能是感受到同樣極致的疼痛了吧,本來已然昏迷過去的陳豹,居然像是迴光返照般清醒了過來。

他看著眼前對自已施以重刑的這個女人,內心更是充滿了絕望之情。

而當陳豹徒勞的移動時,他發現,四肢根本移動不了。

這一刻,陳豹明白了,自已的四肢已經被那個死神徹底廢掉了。現在的自已,已經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他只能徒勞地看著顧莉蓮腳下的高跟蹂躪著自已,卻毫無辦法。

最後,伴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陳豹的下體徹底化作了一灘血汙。

這一刻,他已經徹底和一個死人差不多了。

在同一天的時候先後體驗了四肢被廢和活體去勢,要論倒黴,沒有比自已更慘的了。

來自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痛苦,讓陳豹再次昏迷了過去。

之後,當顧雲天看著剛剛聯絡的手下到了並把孫昊和陳豹兩個相當於昏死過去的人抬走後,夫妻倆也帶著孩子回去了。

但是,就在王海成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聽到手機鈴聲並看到這人是南問天后,他接通了手機。

緊接著,南問天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王,速來碧海大廈。有一位大人物到訪後,指名道姓說要見你!”

聽到這兒,他不禁內心一驚。

難道說,難道說自已的身份暴露了?

想到這兒,王海成大叫不妙。

他急忙在一處十字路口掉頭,轉向去往碧海大廈。

就在他調頭時,王海成的內心絕對是焦急萬分。

他甚至只恨現在公路限速,否則他真的會選擇飆車。

當王海成趕到碧海大廈時,他看見南問天正在碧海大廈的接待室內焦急地等著他。而坐在南問天旁邊慢慢地品茶的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

粗略一看,他的眉目和自已逝去的母親十分相似。但定睛仔細凝神,卻得知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出席過自已的開幕剪彩儀式的政府代表:秦宣武。

而且在接近秦宣武的時候,王海成居然感受到體內的血脈居然傳來了一絲絲怪異的共鳴。

雖然這股血脈共鳴的力量很微弱,但只是這微弱的共鳴,卻足以讓人沉思。

若說秦宣武的大名,作為寧都土著的王海成自然早有耳聞。

愛民如子、藐視權貴。為了法律、公正和道義,和各路黑暗勢力據理力爭。

以至於雖然他成為很多權貴和黑惡勢力的眼中釘,但對於寧都的平民百姓來說,他堪稱是青天大老爺般的存在。

眼見王海成到場,南問天知道現在自已應該暫避鋒芒了。

他起身道:“小王,秦先生,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後,南問天悄悄離開接待室,只留下了王海成和秦宣武。

輕輕地呷了一口茶,秦宣武緩緩開口:“王海成,其實按照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表哥才對。”

可他並不知道,當王海成聽到他的這句帶著帝京口音的話後,他的內心早已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他的思維,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表哥?難道說我的母親秦紅梅,的確是出身於帝京的那個姓秦的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

想了想之後,他鼓起勇氣,對秦宣武表達了自已內心的疑問。

聽到王海成的質疑,秦宣武卻輕笑著解釋道:“實際上,你的母親秦紅梅——也就是我的姑媽,就是那位資訊被雪藏了的曾經的秦家大小姐。

至於姑父這邊,他的資訊我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姑父的出身家族無比強大,強大到連身為帝京十二門閥世家的我們秦家都要仰望。而且只要是有著令尊家族血統的人,都是生著金髮碧眼、高鼻深目、膚白如玉的歐洲白人樣貌。”

“根據為數不多的資料記載,我姑媽姑父在大約二十多年前,就帶著孩子從帝京搬來了寧都。當時好像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讓姑父主動離開了帝京,來寧都做生意。”

“哦,什麼秘密?”

“這我不知道,所以無可奉告。不過當我聽說了這件事情後,我決定將來去寧都做官,暗地裡見見我的姑媽姑父還有他們的孩子。”

“但不幸的是,在我因政績出色而得以出任高職並查到姑媽姑父的住所後,準備去拜訪時,卻得知他們一家三口早已在一場爆炸沉船事故中魂歸大海。”

“那時候,整個寧都武道界也好、商業界也罷,在鄭永博還有那位人物的影響下,聲討令尊令堂的聲音此起彼伏。只有一位寧都本地的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不顧外人的目光,悄悄為令尊令堂設立了衣冠冢。”

“那時候的我,苦於身份問題,只能等到夜深人靜時,悄悄去令尊令堂的墓前祭拜。”

最後,就像是結尾般,秦宣武嚴肅的說:“我目前知道的也就這些了,你若要北上帝京並探尋更多關於你的身世的秘密,我覺得至少等你突破更高層次的修為境界、凝結出屬於你自已的金丹,並且在華夏有了真正的靠山後才有資格。”

“好的,明白了。那哥你大費周章的來找我,到底有何等需求。”

聽完秦宣武的描述,王海成並不感到驚奇。

在之前的時候,他便已經推測自已真的有可能來自帝京的某個大家族。

現在,聽完秦宣武的描述後,他並沒有多麼震驚。

不過正如俗話所言,無事不登三寶殿。

秦宣武這麼急著找自已,肯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發生。

果然正如他所料,當秦宣武說出由頭的時候,讓王海成不由得心頭一緊。

只見秦宣武緩緩開口:“海成,是這樣的。這幾日的時候,呂家家主呂全貴之前做過的犯罪之事被一一查出。其中有不少都是重罪,數罪併罰之下更是無期徒刑走起。”

隨後,秦宣武便詳細的給王海成講述了呂權貴犯下的滔天罪行。

聽完自已表哥的描述,王海成微有感觸。

他微微頷首,道:“實際上,當年鄭永博那廝差遣殺害家父家母的時候,呂全貴也參與其中。因此對我來說,呂全貴也算是我的仇人。不過話說回來,呂全貴後面難道沒有什麼保護傘嗎?”

“瞧你說的,正因為他身後有保護傘,讓勢單力薄的我也不好動他啊。幸好我家那邊權勢夠大,才順利擼掉了他的保護傘,才讓我能輕鬆滅了他。至於行動時間,就定在今天半夜。記住,只准活捉不準殺死。”

“收到。不過話說回來,外人眼中身為武道廢柴的我,到底是有何德何能,得到你的垂青的?”

聽到王海成的疑問,秦宣武卻反問道:“那你還記得你以一人之力,一招秒殺血牙的光輝事蹟嗎?”

隨著秦宣武的反問,王海成內心的疑惑消解了。

隨後,王海成就把他當時是如何在幾招之內就斬殺血牙的事蹟,告訴了自已的兄長。

又聊了一會兒,並在互相交換了聯絡方式後,秦宣武便先回政府機關待命了。

但他並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兩人聊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他的表弟早已放出神識,將他的根骨和修為探查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