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之上,不少修士見到餘有時三人皆是目露忌憚之色,顯然金婉星在角鬥場的雷霆獲勝,給不少修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於是他們一路多是平順,並無幾人前來阻攔。

街面之上已經倒下了不少身軀。誰也未曾想到,比那祈福之火率先燃起的竟是一位位修士的鮮血,竟是他們的生命之火率先在此燃盡。

之前那處酒館離此處大約兩刻時辰的路途,三人沒有言語,在凝重之中相互靠近著趕往酒館。

但,總歸還是有那麼些為了謀求些許機緣而鋌而走險之輩,待離開角鬥場幾個街道之後,有一夥五人圍了上來。

為首之人提一杆單戟月牙槍,站在五人中心位置,右臂一揮,將長槍舉起,槍頭森冷指向餘有時三人,“將你們之前在典當鋪拿出的銅燈交出,便不與你們為難。”

他身邊一人,肩上斜跨一虎皮纏身,踩著雙獸皮短靴,身形精猛粗壯,偏過腦袋就朝一側吐了口痰,“呸,你們也別磨嘰,大爺們趕時間,要是不利索些,待會這銅燈、沙幣與性命怕是一個都留不下來。”

說完目光惡狠狠的看向三人,猶如林間的欲要撲殺的狼。

對方五人隱約成合圍之勢,向著三人包攏靠近而來。

餘有時暗中將彩芒捏於掌心,還未等金婉星有所言語或是表態。一側的金巧月已經是直接向前衝去,此刻站在她身旁,才覺得其身速簡直難以捕捉。

可謂瞬息之間就從身邊消失而後出現在對面身前,當餘有時恍惚過來,她已經一腳直踢那虎皮男子門面。

苦行一重,或許親歷才知其中分量幾何。

為首之人以長槍向虎皮男子護來,後發之間已是遲了些許,而那虎皮男子只覺臨面一陣疾風,而後面部如被巨石碾過,眼前一黑,就被踹飛出去。

對面五人明顯未想到這看上去柔弱可憐的女子,面對五人相逼竟是沒有任何廢話,直接暴起出手。甚至從出手來看,實力也是超絕。

砸落在地的虎皮男子面上已經鮮血淋漓,牙齒也碎落幾顆,一時還未能從重擊中舒緩過來。

“呸,耽擱了時間不說,還髒了姑奶奶的鞋。”金巧月一擊得手而後翻身靈巧退回二人身邊,出手雷霆萬鈞,出言殺人誅心。

直瞧得一旁餘有時雙目直愣,妖女此刻出了風頭,當然也不忘向他微微翹首。顧盼生輝,撩人心懷。

“好生手段,既然出了手,那之後便自求好運吧。”那持槍之人也不多說,言語落下,便輪轉長槍奔來,身旁三人也一齊跟上。

對面四人衝出,二女立刻邁步上前迎敵,將餘有時擋在後方。

長槍在第一時間襲至,呼嘯驚起,槍風凜赫。卻令對面驚懼的是,金婉星身軀一側,瞬息避過長槍直刺,而後右手一把握住槍頭之下三尺的槍桿。猛然發力一扯,那為首之人竟像是遇見神力一般,沒有任何抵抗,被連帶前向飛去。

他目光驚懼之中,只見金婉星長腿在空中拉出一陣殘影,在一聲沉悶重擊中,一記橫掃,將他又瞬間暴射出去,而後砸落在那虎皮男子身旁不遠。

兩女,兩腿,兩人便躺了下來。

一旁的金巧月提一口氣,重心微微下沉,雙拳持於胸前,端起一副拳架出來,而後對上向自已奔來的一男一女。

出拳如風,拳落如鼓。

總是一人赤手對上兩人,竟是將對面壓的死死的,她一口氣不洩,對面二人也就根本沒法在她密集的拳招中換上一口氣來。

自金巧月出拳之時,二人便陷於她的節奏之中,被死死壓制。

不必多說,僅僅數息,那一男一女便吃下數拳,嘴角溢血,繼而被金巧月一記長拳轟得連連後退。

拳出到後面,金巧月的手臂拳峰之已經流轉著淡淡白色靈氣。

餘有時瞧得這一幕,也知道她已經開始隱隱觸控入夢的門檻,身內靈氣已經濃郁,鍛造無暇。

待金巧月收拳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對面最後一人也已經躺在了虎皮男子二人身邊。

方才餘有時一直瞧著金巧月出拳對敵,竟是沒有發現金婉星何時將這人又擊飛倒地。

已是相互攙扶著的一男一女,顧不得口中鮮血直溢,身上骨頭怕也斷了幾根,向著三人抱拳求饒,“懇請三人高抬貴手,放過我等一條生路。”

“有何好東西,拿出來讓姑奶奶賞賞眼,要是不夠格,自已掂量掂量後果。”呼吸漸漸平息下來的金巧月朝著身前之人冷漠開口,好似隨時都會以拳相待。

兩人望向身後漸漸爬起的三人,虎皮男子被迎面一腳飛踹,面上淋漓紅腫,顯得尤為狼狽,朝一側吐出淤積的一口血水,“他奶奶的,遇上了硬茬子。”

那持槍之人也不多說,右手自衣兜摸出一物,而後就朝金巧月甩去。

金巧月以兩指夾停,餘有時只見一張巴掌大小的青色符紙,被夾在兩根蔥白嫩指之間。

“此乃我們之前奪來的一記道符,以些許靈氣催發,可以在身邊形成五行蘊機陣法,哪怕重傷也能助其痊癒。”

金婉星見對面如此乾脆,瞧過姐姐手間的符紙,便開口問道,“你們是如何知道我們擁有銅燈?”

“自從知道典當鋪中也能獲取沙幣,料想有不少身懷奇物之人會前去試探,我們便在那蹲伏。但白天那會城中規矩森然,不敢貿然出手,只能找機會動手,誰想城中突然就亂了起來。”

金婉星聽聞後便點頭不再多問,就欲讓其離去。

那五人鬆了一口,抱拳就要告辭,卻聽一旁的金巧月嬌媚開口,“別急啊,姑奶奶還沒說呢。”

“將你們沙幣都給乖乖叫上來,方才不是有人說,待會這銅燈、沙幣與性命怕是一個都留不下來。我沒聽錯吧。”說完瞧了一眼那虎皮血面男子,對方嚥下口水,似已經被一腳踹服,帶著些許後怕看了其他四人。

那女子面上生怒,就要張嘴呵斥,一旁扶著他的男子搖了搖頭,而後轉向金巧月,“是我等冒犯在先,技不如人在後,於情於理,姑娘皆可提些要求。能放過我等一條生路,已是感激不盡。”

說完右臂一揮,有九縷金芒便飛向金巧月,她卻沒第一時間去接納,而後一把將身後的餘有時給拽了過來,拉過他的手臂便觸上了金芒。

“果然,這金芒能稱之為沙幣,又能買酒,當是能交易才是。”金巧月淡淡開口。

苦行一重的金巧月出手之間,餘有時根本反應不過來,但從驚訝之中回過神來,金芒已在手臂發散著些許暖意。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金芒入體的一霎,被打破了,但餘有時此刻並不能理清其中變化。

那持槍男子也咬牙交出了九縷金芒,“我五人就此十八枚沙幣,再無其他。”

金巧月已經不耐煩地招手,“走吧走吧,祝你們下次運氣好點。”說完伸手將九縷金芒納入體中,卻只覺第一次入體時的那種暖意,幾乎沒有了。

轉頭看向一旁的餘有時,正要以姐姐身份要他感恩戴德,卻突然目光停在他身上。

金婉星也是在驚奇之中打量餘有時周身,而後款款開口。

“你居然就這般進入了苦行境第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