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角鬥場規則

不知是祭祀將要來臨，人們都急需沙幣去購買沙月釀的緣故，還是沙城好武角鬥場素來人多，待餘有時三人進入角鬥場之後，裡面已經是座無虛席，甚至最後一排座位後方還站著不少。

場內被各種浪潮般的吼叫與呼喊充斥著，“上啊，上啊。”

“好厲害，竟然能與古山廝殺這麼久。”

“快看第三場地，廝殺過後，竟然是雙方一起殞命，可惜啊！”

隨著眾人的視線往裡看去，角鬥場最下方有三個圓形廝殺場地，周圍的座位呈環形一層層將武臺圍了起來。

坐滿了的看臺之上白袍居多，但也在其中夾雜著一些與餘有時三人一樣的求緣修士。他們都是透過打聽訊息，想要前來比拼賺取沙幣之人。

武臺之上的場景，並不用多說，和三人所預想一般。地面還淌著上一輪比拼留下的鮮血，而當下廝殺的兩人也已經負傷不輕，喘息之間目光發狠，尋找著一切機會將對手擊殺在此。

餘有時看過這血腥殘酷又冰冷無情的廝殺，心中一陣惻隱，他怎麼也不願讓身邊兩位嬌美風韻的女子，去到這樣的場地與人廝殺。

縱是她們能輕易獲勝，餘有時內心還是抗拒著，她們就應該在聖潔之中盛放，而非被血液淋身，染上汙濁。

何況，這場地龐大的人群之中，誰又能說笑到最後呢？

但自已又能做什麼呢？體內的彩芒，終究是羸弱了些許。餘有時突然想要自已強大起來，山洞中的元園，此刻的二女，自已皆是站在身後被她們保護著，可是他也好想自已能去保護繁花一般的她們。

他轉頭剛好瞧見了皺著眉頭的金巧月，正欲開口商量另尋他法，卻見妖婦徑直走向了一旁維持秩序的場內人員，“這角鬥場如何參與？”

那手持長矛的護衛，回答十分乾脆，“去第一排登記處寫上名字，簽下生死狀，等著被叫就好了。”

餘有時覺得生死之斗居然這般簡單，又開口問道，“比拼有何規則，需要區分境界嗎？”

“角鬥場前排的大人在安排之時，自會相應劃分你們的決鬥場次。”

“若是贏下，賞金多少？”金巧月似乎此刻只關注著獲勝後的賞金，又向護衛問道。

“境界不同，賞金不同，煉氣一枚，築基三枚，結丹九枚。”

問完之後金巧月就要往前走去，餘有時見狀連忙拉住她的手，“你這麼著急幹嘛？決鬥事關生死，怎麼能馬虎，你都沒搞清楚這些煉氣、築基都是何種境界，怎麼就要著急前去。”

金巧月被拉住手，停下後側身望向餘有時，也望向正拉在一起的雙手，“怎麼，小有時你這是膽子變大了，都敢對姐姐動手動腳了，還是說太擔心姐姐安危，情急之下便不管不顧了。”

“先過來，商量好再說。”餘有時滿是無奈，卻也不能讓她就這般草率做下決定。

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是握緊幾分，他轉身將金巧月拽了回去。

金巧月也並沒有抵抗，跟著他回到了方才三人所待的角落裡。

“這練氣、築基和結丹皆是以前世間所普遍的修行境界，但如今天地大變，萬物有缺，已逐漸被新的境界所取代，很久未曾聽聞這般說法了。”金婉星聽聞之後，開口向餘有時解釋道。

“那這三境又與新境界何等境界相匹配呢？”

“煉氣與苦行第九至七重相當，築基對應第六至四重，結丹則與苦行的第三至一重匹配。但天地有變化，修行隨之生變，只能說大致相當，卻也沒個準確衡量。

曾經天地一境有一境的造化，如今修士卻只能苦熬數載，去盼那玄之又玄的開悟入夢。”金婉星望著場內茫茫人群，輕聲回答。

“如此說來，這角鬥場倒也剛好契合著苦行境修士。回過頭細想，這沙海之中不存高境界修士，看來皆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餘有時略微安心，二女皆是苦行一重，在角鬥場中當是最高一批。

想起護衛的話語，他又思慮後開口：“你二人境界高至第一重，雖是有著大優勢，但決鬥之時恐怕也會遇到強悍的對手。我們先觀戰一番，對當前有所把握再參與其中。”

金巧月見他出於好意，倒也沒有拒絕，但嘴上仍是要佔據上風：“呦，那晚姐姐沒白疼你，小有時這麼為姐姐著想，可真是讓人家想再疼你一會。”

餘有時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握住金巧月的手，不回話，不看他。心中極力不去回憶那晚場景，可是卻無能為力。方才妖婦的手握在掌中並無感覺，心神皆在關注著她的安危。

此刻反倒是放手之後，加之又被言語調戲一番，掌心的縷縷暖氣這才才是翻湧浮現。

好似暖玉，柔嫩暖滑。

……

商量好之後，三人便在角落處看向角鬥場中心的對壘廝殺。

周邊依舊是吼叫與呼喊不斷，當然也少不了臺上比拼之人受傷時的慘叫。這些聲音皆在撼動著餘有時的心神。生死之間，縱然姐妹二人修為佔優，依舊是難以完全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靠近三人的場上走入了一個熟人，正是那早前他們曾觀察過的四人中，那拖槍在地的男子。

待他走上場中心，對面看臺上傳來一聲格外響亮的呼喊：“仇夜，你可得給老子好好爭口氣，殺他們個人仰馬翻。”

餘有時往對面看去，見識那負刀男子正在扯著嗓子大喊。

片刻之後，場上又走來一個全身裹著白紗之人，仇夜右手持槍抵地，站定，等待著廝殺開始。

“仇夜，偽結丹前期，對戰古巴力，結丹前期。決鬥開始！”

待場外一聲令下，仇夜瞬間一腳踢向槍尾，槍身挽過一道幻影，他右手持槍長驅直入，身子與長槍呈筆直一線，飛刺前方古巴力。

場外不少人見仇夜這般果決主動，皆是大聲呼好。負刀男子的聲音格外明顯：“好樣的，拿槍就得霸氣，幹他孃的。”

場上，古巴力雙掌合攏，爆喝一聲：“沙盾！”名稱樸實無華，卻見古巴力周身突然噴湧一股濃郁的褐黃靈力，在身前凝聚成一面盾牌大小的黃色沙牆。沙盾之中靈氣流轉，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繁瑣紋路，整體顯得厚重堅實。

仇夜端槍全力一刺，槍端碰見這褐黃靈氣凝聚的沙盾卻是進不得一分，宛若戳向了一面銅牆。見此槍未有成效，仇夜一腳蹬地，抽身回撤，腦中瞬息之下做出決定。

他將長槍拖於身後，繞著場地邊緣疾速奔行，長槍沿場地生出一路花火。位於場中間的古巴力，似乎打定主意以防為主，並未散去沙盾，隨仇夜的位置調整著自已的方向。

方才一擊不成，仇夜便知對手正面防禦難破，自已應以敏捷為優勢，尋找其防禦空洞。

一番拉扯之下，似乎場上微微僵滯，“草你大爺的，這是哪來的縮頭烏龜，本就裹得像粽子一樣，上來就舉個龜殼。這是角鬥嗎，這孫子！操你大爺的！”

對面的負刀大漢又開始有力發聲了，身邊兩位同伴這時專注於場內動靜，冷靜卻凝重的等待著仇夜破局的時機，和大漢完全兩副模樣。

餘有時看見持刀大漢，其實心底會感到一陣親切，因為他與元寶強裝蠻橫時的模樣，有那麼幾分相似。遇見元寶元園兄妹後的短暫時光，是餘有時初入人間的溫暖回憶，是怎麼也忘不掉，會時時回想的。

仇夜宛若一個盯準目標的獵手，全神貫注地在奔行之間尋找古巴力的破綻。

見對手一圈圈圍繞自已奔行，長槍拖曳而出的火花，與站臺上的粗鄙叫罵都使古巴力心中生出煩躁。

某一刻，古巴力撤去沙盾，以黃色靈氣包覆全身，形成一副貼身戰甲，大喝一聲向著場地邊緣的仇夜衝去。揮拳之時，拳峰處靈氣翻湧，攪纏著。

仇夜在古巴力撤去沙盾的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已經磨至火紅的槍尖被他揮出一道紅芒。仇夜藉著衝勁，驟然躍起，長槍猛地掄圓，劈頭朝對方砸下。

卻見古巴力以右拳強撼這一滿月劈砸，“叮”，金屬間的碰撞聲音自拳與槍間傳出，還伴隨著一陣火花飛濺。仇夜持槍之手一挽，向著古巴力腦袋挑去。

古巴力左手過而成風，呼聲之中一把攥住了槍頭，仇夜右臂發力向前送槍，卻發現長槍被攥死，幾乎不可動。

佔得優勢，古巴力腰身一擰，左臂回拉要將長槍帶回，仇夜則趁對方發力，順勢旋身翻起，左腿朝他胸口狠狠踹去。

這一腳轉化了對方的發力，出腳極快卻角度刁鑽，古巴力防之不及，被一腳狠狠落在胸口，整個人踉蹌間後退數步，胸口白紗留下一下灰色腳印。

古巴力猛然大喊一聲，回應他的依舊是看臺上的負刀大漢，“好，好，好！就是這樣！你叫什麼叫！”

仇夜並未放鬆警惕，深知這一腳對古巴力造成的傷勢並不嚴重。左腳落在對方胸口時，他明顯感覺到一股氣息瞬息之間匯在自已腳下，擋去了這一腳的絕大威能。

果然穩住身子之後，古巴力又是朝著仇夜衝來，身上靈力較之方才還更加濃郁，

“這古巴力的防禦好生厲害。”餘有時見仇夜那已經很剛猛的長槍攻勢，皆是被對方擋了下來。

“以前的修士，他們自築基開始，便能修煉各種功法，內經，將靈氣轉化為一種手段使用，可謂佔據一極大優勢。我們自天地有變之後，雖然可以在苦行境引靈氣入體，但卻主要還是修煉自身的機能，儘可能的去激發人體本身的潛能。苦苦煎熬數載，待入夢之後，才能真正的使用靈氣。”

金婉星耐心解釋道，卻讓餘有時心生一陣疑惑。

自已那可以施展的彩芒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說是靈力，卻又太過弱小。現場感受臺上兩人的交手，他能感覺到若是自已上場，絕非二人一合之敵，況且這二人也只是所謂結丹前期，對應下來也僅苦行第三重。

自已又如何才能幫上二女的忙呢？餘有時思慮一番，決定待後找時間讓二女瞧一瞧自已體內彩芒，雖然她們不見得可以看出其中的隱秘與淵源，但告訴她們總是無妨的。

天大地大，有可以信任可以託付之人，才有心安之處。

就在這時，場外一陣驚呼。

餘有時回過頭去，卻見場中突然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