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南北一統

生擒楚文帝后，晉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大破楚國殘部。

晉國疆土橫貫大陸南北，西吞突厥。

新帝登基不過三個月，便以勢如破竹之勢帶領鐵騎踏入了以往帝君從未涉足過的土地，一時之間，嘉元帝之名威震四海。

周邊小國紛紛投誠，甘願以附屬國自稱。

達成南北一統後，許辭舟下發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冊封靈嘉郡主為後，三月之後於雪宸都舉行封后大典。

而永寧城作為楚國的前皇都，由於瘟疫未平、經濟破敗等原因，未能重獲一國之都的地位，只待恢復生氣後再發揮商業樞紐的作用。

另外，許辭舟還頒佈了幾道聖旨。

廢太子陳祁安，終身囚禁於永寧安定郡王府內不得出。

楚文帝后宮妃嬪盡數遣送至潭拓寺，剃髮出家為尼，後半生以青燈古佛為伴。

沈淮、江澤楷等人安定社稷有功，准許入晉國朝堂為官。

身為國丈的沈淮更是被封為護國公，秦嘉曄被封為一等誥命夫人。

在此之外，還有一道密旨，是給文華閣密室中的那些孩子的。

若是他們出府後無處可去，可以自願加入青衣衛，由寒洵負責傳授其真氣之道。

至於一切的禍首楚文帝陳弘深......

自有他的歸處。

雪宸都一年四季銀裝素裹，氣候寒冷，這座冰雪之城幽深之處用於關押犯人的詔獄更是如此。

微弱的月光偶爾穿透厚重的雲層，灑下斑駁清冷的光輝。

溫暖這個詞彙，在這裡似乎成了奢侈。

偌大的詔獄之內，靜謐得只能聽見滴水成冰的聲音和犯人低沉的喘息。

“噠”

“噠”

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卻讓本來面無表情的死囚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將自已蜷縮在角落，彷彿生怕被來人注意到自已的存在。

許辭舟身穿銷金雲玟團花長袍，外面披了一件鴉青羽紗面鶴氅，面如冠玉，眸若子夜寒星。

那濃密的眼睫上掛著晶瑩的、沒有融化的幾片雪花，更顯風姿如玉、矜貴至極。

跟在他身旁的血刃默不作聲，卻在餘光看到主子嘴角那抹無法壓制的笑時，眼尾抽搐了一下。

不過是在離開錦瑟殿時，皇后娘娘看外面下著雪，塞給了主子一個暖手爐。

怎麼主子就能一路笑成這樣......

怪哉、怪哉......

血刃心中正腹誹著，見許辭舟停下了腳步，動作倒是一點不慢地用手中鑰匙，輕車熟路地開啟了身前的牢門。

漆黑的屋內，只有一方小窗將月光折射到最中央被牢牢捆在木架的男人的臉龐上。

陳弘深滿臉髒汙，鞭痕、刀痕佈滿這具衰老的身軀，斑駁血跡流下，匯成了一道即將乾涸的小河，沿著密道順流而下。

聽到異動後，陳弘深的耳朵微微一抖，卻依舊垂著眸子沒有抬頭。

血刃搬來了一個木椅，放在了距離陳弘深身前不遠的位置。

許辭舟抱著暖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向對面的陳弘深。

和之前錦繡華袍、志得意滿的他相比，如今的他可謂是狼狽至極。

或許連陳弘深自已都沒想過，穩坐龍椅的皇帝也會迎來這樣的日子。

“你.....來了。”

陳弘深聲音沙啞，卻淡然至極，“今天又要用什麼刑....儘管來吧。”

說罷，他嗤笑一聲，將頭歪向一邊。

許辭舟挑了挑眉，眼神裡充滿玩味，“怎麼？這麼快就都適應了？血刃，難不成你之前是給這位撓癢癢不成？看看，人家都嫌棄上了。”

血刃瞪了大放厥詞的陳弘深一眼，躬身不語。

這糟老頭子，自已不想活了還想拉別人墊背......

“哼.....都是些小兒科的手段....咳咳...”陳弘深胸腔起伏，一身單衣根本無法禦寒，冷的直打哆嗦。

他用盡力氣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許辭舟看。

突然，陳弘深笑出了聲，“你大可以給我一個痛快，卻這樣百般折磨我....為的....咳咳，不過是給靈嘉報仇，如此，你心裡才爽快，不是嗎....”

聽他斷斷續續地說著這些話，許辭舟一言不發，只用一雙晦暗不明的鳳眸盯著他看。

男人神色薄涼，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哈哈哈......”楚文帝笑得更開懷了，“你這麼喜愛靈嘉，朕卻只當她是個物件兒...”

“畢竟，她可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心裡裝的到底是誰，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嘖嘖嘖，堂堂一國之君，卻被女子戲耍於股掌之中，可憐啊....可憐。”

許辭舟掀起眼皮，眯眼道：“哦？此話怎講？”

陳弘深詭秘地望著他，嘴角咧著瘮人的笑意：“據朕所知..靈嘉未及笄之前，便喜歡上了她院兒裡的一個侍衛。”

“為了他，靈嘉不惜欺君數次....想必此時，她已經將那侍衛調到了你們的寢宮中....”

“待你走後，二人或許顛鸞倒鳳...“

沒等陳弘深說完，許辭舟就沒忍住笑了出來，肩膀都不住地抖動著，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你，你竟不生氣？！”陳弘深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辭舟笑得淚水溢位了眼角，“哈哈...還以為你有多麼精明地想要挑撥我和卿卿的關係，沒想到.....”

“啊...“他輕嘆了一聲，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溼潤，笑道：“難怪卿卿說你是又蠢又壞....既然你提到了這事，那朕不妨告訴你。”

“你口中的侍衛，正是朕。”

話音剛落，陳弘深就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雙唇都顫抖了起來。

“什麼....這，這不可能....是你？是你？”

“原來，你一早就......”

聯想到當初晉國傳來的三皇子失蹤的訊息，陳弘深這才恍然大悟，卻更加悔不當初了起來。

若是他知道被姝貴妃暗害至手腳筋盡斷的三皇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還有今日....哪還有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