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曹操在軍中召集眾文武。

“奉孝,聽聞你在行軍途中挑唆子廉與飛燕飲酒,是也不是?”曹操冷著臉問道。

“這……”郭嘉有些驚慌,卻不敢隱瞞,“主公,嘉之過也。”

“哼,小小年紀,就要飲酒,也不怕傷了身體?看你模樣,也是個弱不禁風的。今後不許你飲酒。”曹操說罷,不由嘆息一聲,“要少飲。”曹操又陷入沉思,“這樣吧,你搬入我府中,我要天天看著你,可以飲,但不能傷身。”說罷,曹操居然站起身來踱步,突然轉身道:“奉孝,從今日起,你是我義子,就住我府中。”

這一下文武俱驚,連程昱都有些坐不住,不禁腹誹,“我的主公,你就是這般懲罰郭嘉的?”

“還有一事,不准你到處尋花問柳。等過些時日,我讓你義母給你找一良配。”曹操突然大笑,“如此這般,看你如何放浪!”

郭嘉也傻了眼,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隨即,曹操的臉陰沉下來,對張燕說道:“飛燕,你新投我軍,不知軍法,暫不罰你。回去熟背軍法,我明日要考你。如答不出,必重罰。”

張燕哪敢不應,趕緊領命。

“曹子廉,奉孝與飛燕新來,不懂法規,你又是何因?不但知法犯法,還頂撞仲德。左右,給我拉出去,打他二十軍棍!”曹操拿起一個將令,隨手扔了出去。

曹洪大驚失色,趕緊高喊,“主公待人不公,郭奉孝是主謀,他不但不受罰,還受主公恩惠。張燕當夜喝得最多,卻只背軍規。為何單單打我,我不服!”

“你敢不服?還敢頂撞於我?!左右,就在大帳中打!把他衣服扒了,就在這打!”曹操來了火氣。

“主公,不,大哥,我不服!”曹洪想要掙脫,但被親兵牢牢控制住。

“打!”曹操厲聲道。

見此場面,眾文武心知曹操殺雞儆猴。任曹洪在大帳中出醜,卻無人求情。究其原因,乃是曹洪人緣太差。他雖然勇武,每陣當先,但最愛財,屬鐵公雞。佔便宜沒夠。要是碰到掏錢的事,絕對不幹。曹老闆愛惜部下,俸祿從不短缺。也不是窮的揭不開鍋,卻偏偏視財如命,如那婦人一般。

夏侯淵正在別處練兵,在座的夏侯惇、曹仁、曹純都冷眼看著,面容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等皮開肉綻的曹洪被軍士抬出大帳,曹操頗有玩味的盯著程昱。

“主公何事?”程昱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聽聞仲德之女已一十有六,改日,我讓夫人拿著聘禮到府中,與尊夫人商量子女婚嫁之事。”曹操不懷好意的說道。

“婚嫁之事?主公,昂公子才兩歲……”話剛出口,程昱一下醒轉,怒目瞪著郭嘉,“主公,郭奉孝乃登徒子,臣女不能嫁。”

“仲德,奉孝是我義子……”

“主公,昱不能從命。”

“仲德,你連我的面子也不給?奉孝乃大才,有我管教,他何敢孟浪?”

“主公管教?”程昱的面部開始抽搐,“主公何曾管教?”

“仲德,此事定了,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奉孝定取你女。”言罷,曹操對荀彧與戲志才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會意,忍著爆笑的衝動,開始恭賀程昱。

程昱真如啞巴吃了黃蓮,有苦也說不出。

“奉孝啊,我知你放浪形骸。仲德之女不但貌美,還知書達理。望你收下輕浮,明年同仲德之女成親,好生同你岳父學習文韜武略。”曹操意味深長道。

郭嘉聽聞程昱之女甚美,心下向往,趕緊起身行禮道:“多謝義父,多謝岳父。”

“天啊,我為何要去尋郭奉孝!”程昱痛呼起來。

曹操大帳中頓時響起大笑之聲。

【洛陽皇宮大殿】

“大將軍,白波何時能平?!”靈帝滿面怒容,將奏報司馬防一家被賊兵屠滅的摺子扔在大殿之上。

“陛下息怒,臣正整軍,即日出發。”何進也感震驚,河內僅有白波偏軍,竟敢殺害司馬一家,卻並不劫掠溫縣其他縣民,分明是仇殺。

“連幼子也未放過,司馬防是朕的洛陽令!”靈帝真的愛惜司馬防嗎?絕不是,他不過借題發揮,“即日出發?憑你的北軍五校能夠做到嗎?”

“陛下,臣有罪。北軍五校乃朝廷的,不,乃大漢的五校。”何進匍匐在地,雙股戰慄。任他權勢通天,不過屠戶,能有多少氣概?除非他是樊噲轉生,如不然,殺豬屠狗也變不成上將。

“驃騎將軍,西園八校整軍如何?”靈帝不理何進,轉而看向盧植。

“隨時為陛下出徵。”盧植上前一步,高聲說道。

“好,朕要御駕親征,帶著朕的八校掃平白波!”靈帝起身,盯著如同狗一般跪在大殿中的何進道:“大將軍,帶上你的五校,隨朕出征。”

皇帝要御駕親征,簡直駭人聽聞。群臣本想勸說,轉念一想甚覺不對。靈帝親征,分明想重新立威。這是對盧植的信任,及對何進的蔑視。

“王允,你也同去,幫朕參贊軍務。”說罷,靈帝拂袖而去。

皇帝親征,朝堂震動,眾大臣只能調集軍糧,籌措裝備。

“陛下親征,子幹可有信心?”王允與盧植一同走出大殿,他們看都不看何進一眼。

“子師放心,我成竹在胸。”盧植笑道。

“如此甚好。”王允拉著盧植,一同商議出征之事去了。

何進顫顫巍巍站起,滿臉驚恐。他不顧冷嘲熱諷,趕回大將軍府。

府中,大將府掾王匡,長史王謙,主簿陳琳,黃門侍郎荀攸,謀士華歆、蒯越,幕僚鄭泰、伍瓊、何顒、陳紀,屯騎校尉袁紹、長水校尉袁術、射聲校尉何苗、越騎校尉淳于瓊、步兵校尉鮑信全都在座,可謂人才濟濟。

“大將軍勿憂,陛下不過想借西園八校壓制北軍五校,八校成軍不過數月,哪裡是五校敵手?”謀士華歆看了看一眾同僚,笑著言道:“有本初與公路在側,天下誰可擋五校鋒芒?”

其餘三校尉聽了華歆言語,心中大感不悅。

袁紹與袁術聞言,俱顯出志得意滿的神情,大有睥睨天下之感。

荀攸將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冷笑。

何進稍稍恢復沉穩,從驚慌中清醒過來,開始同一眾幕僚與謀士商議出兵之事。

且說盧植領了旨意後,召集八校尉議事,王允一旁陪同。

八校尉陸續趕來,他們分別是上軍校尉小黃門蹇碩、中軍校尉董承、下軍校尉鄒婧、典軍校尉諫議大夫夏牟、助軍左校尉成廉、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張楊、右校尉黃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