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也不給你自由
被瘋批丞相強娶豪奪為妾 水邊的野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翌日,伊從靜是被吵醒的,準確的來說是被孩子的竊竊私語弄醒的的。
她睜開眼就看見,三個小傢伙坐在塌腳那。
還不待她開口,三個小傢伙本來壓著嗓子低語著,見她醒了,雙眼一亮,都向她撲過去緊緊抱著伊從靜的胳膊。
白嫩的臉蛋兒也在她柔軟的胳膊上胡亂蹭起來。
邊蹭邊說:“孃親,孃親,我們可乖了。”
屋內溫度不高,火爐還有侍女在添著碳,三個小傢伙說話的說吐著寒氣,手卻是熱熱的,因為他們在來到孃親內室時,特意暖著小手。
話音落下,還沒有親暱多久,外面有侍女進來稟告。
“稟告夫人,相爺來了。”
侍女話音還未落,安慕白已經從外室走到內室。
三個本來活躍的小傢伙,看到他,驀地整齊地起身,垂頭並排地站著,行禮道:“見過父親大人。”
說完之後,用可憐兮兮又期期艾艾的目光看向伊從靜,就是不敢看安慕白,甚至在安慕白出現後,三個小傢伙瞬間拘謹了起來。
三個小傢伙本來長的可愛,小臉蛋剛剛還因情緒激動而變得紅撲撲的,此刻卻變得些許慘白。
看的伊從靜心頭一軟。
她之前跟隨父親上戰場,在戰場上撿到過一隻小貓,父親不喜歡貓,更是說貓已經食人肉,不可留,活不久了多久了。
愣是被她用野禽養活,後來戰事吃緊沒有時間獵禽,她教訓它不得吃屍肉,那小貓也開始漸漸吃食物,如此通人性被她寵到了骨子裡。
只不過後來從戰場回來,不知為何,貓老師偷偷往父親的書房跑,據說是撓傷了父親的客人,父親一怒之下,便一劍了結扔了,她連貓的屍身也沒有見到。
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養過貓。
她實在是受不了小傢伙們這找人疼的模樣。
正打算開口時,安慕白先她一步,帶著壓迫感十足的語氣,看著三個小傢伙,三個小傢伙身後的侍女緊張極了。
唯恐會被相爺懲罰沒有看好小少爺小姐。
“為何沒有去學堂?”語氣淡然,聽不出有沒有生氣。
三個小傢伙被他這麼一問,頭垂的更低了,小手更是緊緊地攪著身上的宮絛,也不敢看伊從靜了。
他們身後的侍女更是嚇得跪了下去,身體在瑟瑟發抖。
整個內室寂靜極了。
伊從靜想了想,他們不都說自已是夫人嗎,她堂堂將軍之女,怎麼自已的孩子這麼……懼怕父親。
想當初她小時候,上房梁,揭瓦片,逃學堂,哪樣她沒幹過,自已的孩子不還是要自已寵著,還有她的夫君。
想到這裡她偷偷看向安慕白,此時男人正在垂眼看著三個小傢伙,薄唇緊抿。
這是長大後的延修?昨天她都沒有好好看。
雖然想不清楚為什麼自已的夫君為何不是師兄左晟,但自已的性子,只會選擇嫁自已喜歡的人,既然嫁給了延修,那說明是自已喜歡的人。只不過現在失魂症忘記了而已。
想想那時他剛自已家時,刻板不懂變通的書呆子,一身羸弱下一刻就要被風吹走的可能,每次夫子都說要向他學習,她父親還每天唸叨說,一個女孩子家家還不如一個男孩子安靜。
現在這……看著從他身上散發的威壓,哪還有小時候半分的樣子。
但是,她不管,她伊從靜的孩子逃學堂是正常的,這不是家族遺傳嘛。
如是想著,她輕“咳”了一聲,在這內室裡顯得格外顯眼。
所有都抬頭看向她,包括本來眉頭緊鎖的安慕白。
伊從靜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剛剛覺得安慕白眸中閃過一絲痛苦、掙扎、希翼複雜之色,她指了指三個小傢伙,斟酌了一下措詞,她現在不是14歲,是已經結婚,失憶了,要稱呼夫君是吧?
於是聲音沙啞但語調輕快的說道:“夫君,孩子上……”
她還沒說話,就察覺到安慕白以及整個內室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頓了一下,自已應該是喊錯了,以她女俠的性子,怎麼會像大家閨秀一般叫夫君,應該是還是叫他的名字。
於是她盯著所有人異樣的眼光,向十三四時喊安慕白一樣,喊道:“安延修,你別太過分了哈,小孩子逃一天課算什麼。”
話音落下,
三個小傢伙還是第一次聽到孃親這麼維護他們,均是眼含熱淚地看向她。
安慕白卻是目光有些茫然,又變得驚慌失措,接著便聽到男人有些緊繃的聲線,問道:“……靜靜,你……剛剛……”袖中的手緊緊握著,“你當真只記得十四歲之前嗎”
可曾記得永興初年滅她滿門。
曾記得他不擇手段強娶她為妾。
可曾……記得這三個孩子是怎麼來的。
伊從靜眼睛閃了閃,好看的眉眼微蹙,凝神細思片刻。
託著下巴緩緩開口道:“我只記得……父親要上戰場的前夕,我跟……”
左晟約定及芨之時,如果找不到心儀之人,就嫁給他,顯然這句話是不適合現在說的,她都已經嫁人了,就算她再不懂官家禮儀規矩,這等話還是說不出來的。
“我跟我的佩劍,在庭中練完劍,就回去睡了,醒來就是永興六年了,是換了新帝,國號變了。”
她明明不是要在邊疆待著嗎,怎麼會嫁入朝廷命官,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這安修延一定是做了什麼大事!才會使得她喜歡上他,嫁給他。
以自已的個性,就算是嫁人,也會做隨性的做自已,所以她面色坦蕩看向安修延。
安慕白看到她這樣的眸子,閃過驚喜。
他是不是可以趁著她失魂症,重新來過,讓她喜歡上自已,隨即這樣想著,又被他心底的聲音給駁斥:你憑什麼,你配不上她,何不趁此放她自由,也給自已一個解脫。
安慕白心中的陰霾在來回掙扎,整個內室的人只感覺他眸色晦澀難懂,身上散發的冷厲,讓他們以為下一秒丞相大人就要殺了他們。
終是伊從靜忍不了這種肅殺寂靜的氣氛,以為他是接受不了自已得失魂症,於是有些無聊的她,對著三個小傢伙招招手。
三個小傢伙面上一喜,正要抬步時,還是偷偷瞄向他們的父親,見父親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麼。
怯生生地偷瞄父親,又滿是希翼地看著一直給他們招手孃親。
終究是渴望母愛的心理大過了對父親的恐懼。
三個小孩子手牽著手,朝著伊從靜小跑過去,伊從靜儘量激發自已慈愛,她實在不失憶,現在十四歲正貪玩的她,就當母親了,她從小又沒有孃親,屬實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做好一個母親。
她學著記憶中見到的其他母親揉著孩子的髮髻,笑著問了一句,“你們逃課是不是因為想要練武啊,也不喜學習。”
她小時候就是討厭去學堂,學那些什麼之乎者也,真是為難死她了,她就是喜歡往父親的練武堂跑。
三個小傢伙在她懷中一愣,他們家並沒有任何刀劍!父親從來不允許家裡有任何刀劍出現。就是擔心孃親會自戕。
這他們能說實話嗎?
是萬萬不能的!家裡不能有刀劍,孃親不能有事,要不然他們真的成了學堂裡那些背地裡嚼舌根的人口中,有娘生沒娘養的孩子了。
聽了伊從靜這話,安慕白的心緒稍穩了一些。
她果真是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
也對,如是記得怎麼會對他這個瘋子笑。
怕是早就恨不得讓他滾出去,亦或是想殺死自已吧。
十四歲那天的伊從靜,穿著華服,親眼看著他屠殺她全家的場景後,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