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玉山到青丘,如果乘坐雲輦的話,一天半就能到。
出發後,塗山璟看小夭一直趴在窗邊看向玉山的方向,眼角紅紅的。就主動給她講些各地趣聞,想要逗她開心。
塗山氏居於青丘,從上古至今,世代經商,生意遍佈大荒,塗山璟自幼執掌家族生意,見識不凡。
他講了他曾到過大荒最東面湯谷,上有扶桑樹,樹上有十個太陽,輪流被烏鴉馱著上班。太陽下班後,會落到大荒最西面的歸墟里去。歸墟是海中無底之谷,眾水匯聚之處,盛產靈藥歸墟水晶,但水流湍急,只有最矯健的鮫人才能採集得到。
見小夭聽的入迷,他又接著講:“一路向北走,就會去到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極北之地,那個地方最恐怖,也最美麗!極北之地的冰晶一顆能抵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家用,不少人為了尋找冰晶,要麼被凍死,要麼被埋伏在冰雪裡的妖獸吃掉。”
極北之地,那不就是原著裡相柳待過的地方。
小夭一下子來了精神,眼神亮晶晶的問:“狐狸哥哥,你去過那麼多地方,那你有沒有見過九頭妖。”
狐狸哥哥?
塗山璟被小夭的稱呼逗樂了,說,“你叫我哥哥,就算沒見過,我也會為你去尋。”
“你運氣不錯,我們今晚落腳的軹邑城地下賭場內,就有一隻九頭妖,想看的話我帶你去看。”
一天半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塗山璟怕小夭勞累,決定中途在軹邑城休息一晚。
入夜,塗山璟帶著小夭去了離戎族開的地下賭場。
謙謙公子塗山璟戴上狗頭面具後,變成了狗頭人身,仍然姿態清逸。
滿屋喧譁下,小夭突然特別想欺負他,湊近他耳邊軟軟糯糯的問:“狐狸哥哥,九頭妖在哪?”
塗山璟的耳根肉眼可見的紅了。
相柳別生氣,我的心永遠都是你的,我和塗山璟只是普通朋友。
穿過賭博的牌桌繼續往裡走,就到了死鬥場。
死鬥場內有兩隻妖獸在搏鬥,觀戰的客人隔著面具誰都沒了臉,也就可以不要臉,釋放出人心最底層的惡。
場內,一隻妖獸被對手摺斷了胳膊,逼到牆角。他的對手也沒討到便宜,被人刺傷了右眼,滿臉鮮血。
死鬥場的規矩,不死不休,他們只有殺死對方,才能結束這場戰鬥。
場外,頭戴狗頭面具的客人因為鮮血感覺興奮,大喊:“殺了他!”
小夭的心情從開始的期待,慢慢變成恐懼。
來之前,她期待能馬上見到相柳。
來之後,她害怕相柳跟剛剛那兩隻妖獸一樣,活在無望的廝殺裡。
察覺小夭有些害怕,塗山璟和地下賭場的管事打了個招呼,帶小夭走內部通道,進到了死鬥場關押妖獸的地方。
陰暗,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籠子裡的妖獸大多受了傷,為了賺更多的錢,奴隸主有時會請醫師治療,但更多時候,受了傷的妖獸是不讓人接近的,只能自己舔舐傷口慢慢自愈。
小夭寸步不離跟著塗山璟,進到了地牢最深處,見到了她心心念唸的九頭妖怪。
相柳這時候還不叫相柳,他在死鬥場登記在冊的名字叫九頭奴。
他穿著一件滿是血漬的麻布衣服,靠著牆靜靜養傷。嘴角的血跡,還有地上斑駁的痕跡證明他受了很重的傷。
小夭忍不住哀求,“哥哥,我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