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裡人的召喚。

塗山夫人的貼身丫鬟銀杏端著洗漱用品進來,看到滿屋的凌亂她嚇了一跳,手裡的東西因為驚慌掉了一地。

銀杏臉色瞬間慘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篌公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篌公子和璟公子不一樣,下人犯錯責罰非常嚴厲,他院裡的丫鬟因為犯錯被活活打死的不在少數。

縱使她是夫人院裡的丫鬟不歸篌公子管教,面對塗山篌,她也還是會不自覺地感覺害怕。

今日篌公子和往常不太一樣,似乎心不在焉,只吩咐她儘快打掃乾淨就沒再說話。

見篌公子確實沒打算懲罰自己,銀杏這才站起身開始幹活。

邊清理地上的水漬,她邊用餘光觀察屋內的情況,猛然看見床榻邊有一片帶血的瓷器碎片,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夫人受傷了?

隨即壯著膽子抬頭,看見塗山夫人睡在榻上,生死不明。

她剛剛在屋外聽見屋裡打鬥的聲音,很擔心夫人的安危。

但她一個婢女也沒法管主子的事情,只敢悄悄差人去請璟公子。

夫人身上看著並沒有傷口,那這片瓷器上的血是……

“銀杏,去幫我找些金瘡藥來。”

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銀杏小心翼翼的轉身,終於看清了血漬的來源。

篌公子一身紅衣,領口微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脖頸,白色的裡衣已被血浸透。

再往上,她看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和一雙眸色漆黑的眼睛。

對上篌公子冰冷的目光,銀杏身體一顫,領命告退。

她慌慌張張地出門,整個人都是飄的。

等去藥房拿了金瘡藥往回走時,她遇到了塗山璟、小夭、蛇莓兒三人,提著的一口氣瞬間鬆掉,腿腳一軟跪在塗山璟面前。

塗山璟認得銀杏,見她這麼慌張忙問她母親是不是出事了,銀杏不知該如何說起,把金瘡藥遞給他們,讓他們快去議事堂看看夫人。

一行人連忙加快了腳步,往議事堂趕去。

他們抵達議事堂時,塗山夫人已經醒了,正關切地檢視塗山篌脖子上的傷勢。

許多僕從進進出出,有的端著清水,有的拿來金瘡藥,有的拿來乾淨的棉布。

動作稍慢,就會被塗山夫人嚴厲呵斥。

僕從們看到塗山璟進來,臉上不由露出怪異的神色。

以往只有璟公子受傷,夫人才會這麼擔心。

雖然不理解夫人為什麼差別對待自己的兩個孩子,但是夫人今天的態度反常的讓人害怕。

塗山夫人看到璟,面露不悅,冷冰冰的說:“你來幹嘛,滾出去!”

塗山夫人這話一出,所有人一臉驚訝地看向塗山璟。

塗山璟像是被雷劈中一樣呆在原地,死死盯住坐在榻上的塗山篌。

他又對母親做了什麼?

蛇莓兒扯了扯小夭的袖子,“不是說塗山夫人更偏愛璟公子嗎?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小夭忙開啟靈眼檢視塗山夫人的狀況。

和之前相比,塗山夫人的生氣基本恢復,但身上還是縈繞著一絲不正常的綠色氣團。

此外。

她的眉心多了一個金色的圓點,那個圓點像是活物,隨著塗山夫人的呼吸一明一暗的閃爍。

小夭把目光轉向塗山篌。

塗山篌的眉心也有一顆金色的圓點,兩個圓點之間由一股金色的靈力相連,隨著時間的推移,兩顆金色圓點的閃爍頻率逐漸同頻。

小夭臉色一變,小聲驚歎:

“第三種蠱蟲!”

和蛇莓兒對視了一眼,小夭走上前去對塗山篌說:“篌哥哥,我幫你看看你的傷。”

塗山夫人的眉頭一皺,戒備地看了一眼璟,又看了看小夭,擋在塗山篌前面,“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她似乎對塗山璟有敵意,對於和塗山璟一起進來的小夭並不信任。

塗山篌扯了扯塗山夫人的衣袖,柔聲說道:“母親,這位是玉山的小神醫,沒有惡意的。”

塗山夫人這才讓開,讓小夭幫塗山篌治傷。

塗山夫人當時身體虛弱,力氣不大,塗山篌本來傷就不重,小夭來之前塗山夫人就已經為他處理過傷口了,看起來並無大礙。

真正有問題的,是塗山夫人,她似乎把對塗山璟的偏愛,統統轉移到了塗山篌身上。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小夭故意加重手裡的力道,在塗山篌傷口上重重按了一下,塗山篌立即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塗山夫人一把推開小夭,擔心地問:“篌兒,你沒事兒吧?”

塗山篌沒有回答塗山夫人,他抬起頭對上塗山璟隱忍的目光,他倒是坦蕩,沒有絲毫覺得有任何不妥,“二弟,待我送母親回梨院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