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攤牌

“喵嗷——”

一道黑色的小身影從上方落下，一腳蹬在顧柳握著刀的手上。

突如其來的力量讓他一下子握不穩刀柄，角度一偏，刀就掉在了地上，發出“哐啷”的聲響。

顧柳捂住手，滿面驚恐地看向阻止他的東西，就對上一雙瞳孔豎成針的眼睛。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在這裡還能看見這隻該死的黑貓！！！！！

顧柳的心裡充滿了崩潰。

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看見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東西，他簡直汗毛倒豎。

如果當初知道對貓下手會被這種鬼東西纏上，他絕對不會碰它一根毫毛！

沒管顧柳心裡的想法，夏梧銘跳到鬱璇的床邊，圍著她轉了轉。

鬱璇的身體因為生病，早已變得虛弱，連這種情緒的大起大落都已經難以招架，此時已經昏迷過去。

好在他來的還算及時，鬱璇並沒有受傷。

就在黑貓檢視情況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幾聲奇怪的動靜。

夏梧銘一回頭，就發現喬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手上也掙脫了束縛，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興致盎然。

顧柳已經被接連的意外嚇成了驚弓之鳥，見喬翎竟然自已掙脫，不由迅速蹲下身拿起武器，刀尖死死地對著他。

“真是令人失望啊，顧柳。”

喬翎終於分了一點眼神給持刀的男人，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令人大跌眼鏡。

“我都已經這麼配合了，你竟然還是沒能把我殺掉嗎？”

顧柳被他奇怪的表現驚得不輕，不由揮了兩下刀，以作威懾，“你在說什麼！”

就見喬翎輕輕嘖了一聲，雙手相握，指節發出“咯噠”的聲音，像是在提前鬆動筋骨。

見到顧柳泛紅的眼睛，他輕輕嘆了口氣，側頭看向警惕的黑貓。

“凡凡，或者是別的什麼，既然你執意要救人，那我便送你一份大禮吧。”

隨著話音落下，喬翎驟然出手，趁顧柳不備，就一腳踹到他的手腕上，把刀直接踹飛出去。

刀刃旋轉著從夏梧銘腦袋上飛過，帶出一道勁風，撞上牆壁，發出巨大的響聲，又往地上彈出一段距離。

顧柳吃痛地捂住自已的手，卻眨眼間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了喉嚨。

直到窒息感上湧，他才驚覺自已已經在短短几秒之內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喬翎的這番言語和舉動，總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盡頭的答案卻令他不敢深思。

“喬、喬翎，”顧柳斷斷續續地從喉間擠出聲音，“你到底是誰？”

喬翎垂眸，就看到他閃爍個不停的眼神。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臨死前倒是聰明瞭一回。”

得到肯定，顧柳彷彿被雷劈了一樣，明明提出假設的是他，可現在最難以置信的人也是他。

為什麼？！

是啊，他早該想到的，喬翎，喬，Joe……J先生。

就像他的英文名取了柳這個諧音，讀作Leo——這麼簡單的關聯，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喬翎隱藏得實在是太深了。

可是為什麼啊？

為什麼喬翎會是那個心狠手辣的J先生？為什麼他是J先生還要讓我早點對鬱璇下手？為什麼……他剛才說我沒能殺掉他，令他很失望？

疑惑太多，顧柳反而陷入另一種思維混亂，不知該如何開口。

喬翎見他不說話，也不再理他，反倒是看向了黑貓。

夏梧銘已經趁他們說話的時候，扒拉開了鬱璇手上的鎖。

儘管對他們打啞謎似的對話很好奇，但他可不會浪費珍貴無比的時間。

此刻察覺到喬翎的視線，夏梧銘才回過頭去，看向說要送他禮物的喬翎。

“看來小傢伙對這份禮物不滿意？”喬翎微笑著，逐漸加大手中的力道。

顧柳的臉色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本就缺少鍛鍊的他，如今像個小雞仔一樣被喬翎拎在手裡，看上去竟還有點可憐。

夏梧銘忽然躍到喬翎身旁的床上，伸爪搭住了喬翎垂放在一側的手。

他並非想要救顧柳，只是忽然想起樓外的警察，還有這個低武世界完善的律法。

他願意對這個世界抱以尊重，而且那些以失蹤定論的女孩，也應該有一個公道。

所以顧柳暫時還不能死。

喬翎看見貓咪的反應，愉悅地笑了。

“好吧，看來你確實不喜歡。”

他說著，手上驟然鬆開。

顧柳霎時從缺氧的狀態中掙脫，腦瓜子嗡嗡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他不由癱軟在地上，猛烈咳嗽起來。

喬翎對此沒有什麼額外的反應，只是一把將顧柳打暈，隨後給黑貓遞來一部亮著螢幕的手機。

“來開誠佈公地聊聊吧，”他笑著對貓說道，吐字繾綣，似含柔情——

“和我一樣但又不盡相同的……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