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情緒都寫在臉上,太好猜了。”季清霄盯著她的眼睛。

“是嗎?”楊衿寧目光有些躲閃。

季清霄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船身忽然晃動起來,隨後慢慢駛離碼頭。

楊衿寧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你事發了。”

“啥?”季清霄懷疑自已幻聽了。

“那天晚上你揍蕭皖山的事被人拍到了。”楊衿寧語氣很篤定,“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我肯定那就是你。”

然而季清霄卻問出了一個她怎麼也想不到的問題,“蕭皖山是誰?”

楊衿寧嚴肅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季清霄的神色又不像在開玩笑。

她不禁為蕭皖山可憐了一下。

“你揍過的人你都不知道是誰?”楊衿寧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季清霄懶洋洋地靠著椅背,“人太多了,哪能都記住。”

敢情還是個慣犯啊。

“我們學校辦聯誼那天。”楊衿寧不得已提醒道。

“哦,你那個人渣前男友啊。”季清霄恍然大悟。

“果然是你。”楊衿寧瞪著他。

“額。”季清霄摸了摸鼻尖,有些尷尬,“我這是被詐出來了?”

似乎感受到楊衿寧目光中的壓力,他撇過頭看向窗外。

“行吧,是我。”

“為什麼?”楊衿寧一字一頓。

季清霄沉默了一下,這才緩緩開口,“可能是他太騷包了。”

楊衿寧微微張嘴,她怎麼也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一個答案。

你這是連一個合理的理由都懶得編了嗎?

雖然季清霄在瞎扯,但楊衿寧覺得自已好像能猜到季清霄為什麼這麼做。

心底深處一瞬間似乎被手指輕觸了一下,泛起異樣的感覺。

周邊的嘈雜聲混著船發動機的聲音環繞耳畔。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

一圈也沒有多長時間,楊衿寧還聚精會神望著湖水時,船已經靠岸停穩了。

“小朋友,可要跟緊哥哥哦,別走丟了。”季清霄剋制住了伸出手去摸她腦袋的衝動。

楊衿寧衝他做了個自以為兇狠的表情,殊不知這樣奶兇奶兇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

季清霄輕笑一聲,“是你媽讓你跟緊我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你要是走丟我職業口碑就爛了。”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季清霄這才起身。

楊衿寧緊跟著走出船艙。

兩人等了幾分鐘,楊稼三人也從另一艘船上下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老年團。

領頭的導遊還遠遠地向季清霄打招呼。

季清霄揮動著手中的小旗子算是回應,同時也給楊稼他們指明位置。

楊衿寧瞥了他一眼。這傢伙是會巫術吧?怎麼這麼受歡迎。連自已母親都一口一個小季叫的親熱,自已父親似乎也很欣賞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楊梓凌是撿來的,這傢伙才是親生的。

晚上季清霄帶他們去逛了夜市,而後便開車送他們回酒店,還殷勤地幫他們將行李搬上去。

惹得楊衿寧對他這二皮臉越發鄙視。

“時候也不早了,小季你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點。”劉雯慧給季清霄塞了一盒錦城的糕點。

季清霄推辭不過,只能收下,跟他們告別後下樓。

假期的杭城車流還是挺大的,季清霄排隊等紅綠燈的間隙瞥了一眼放在副駕駛座的糕點,嘴角微微上揚。

連他自已都不清楚,自已為什麼心情不錯。

季清霄輕哼著歌,降下車窗,感受著杭城帶著一絲涼意的晚風。

自已好像也很久沒有這麼愜意地吹著風了。

楊衿寧洗個澡後,一頭撲在床上,給周琳和曹雨菽發起了語音群聊。

“什麼?你說季清霄現在在當你們的導遊?”聽到楊衿寧的敘述,周琳感覺這個世界越發魔幻。

楊衿寧將手機挪遠一點,輕揉著受到一瞬間重創的耳朵。

“聽寧寧這麼說我怎麼感覺這好像也挺正常的。”曹雨菽倒是極為平靜,“季清霄本身就是杭城人,又確實是導遊。那這一切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嘛。只不過他可能是特地去賺你這單錢的。”

“他有能力,又不是接不到單,為什麼偏偏出現在機場等著寧寧?”周琳冷靜下來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寧寧你這次去杭城就是羊入虎口啊。”

說著周琳嘿嘿笑起來,惹得曹雨菽也忍不住笑。

嘿你個冰淇淋球啊,還羊入虎口,我有那麼柔弱嗎?好吧,好像跟季清霄比起來,自已確實是小羊羔。那可是大晚上套人麻袋的狠人啊。

想到這,楊衿寧又將這件事告訴她們,末了又補充道,“某人好像說過要能找到這位壯士要請吃飯?”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楊衿寧還以為通話出問題了,檢查了一下手機,網路也穩定。

終於,周琳幽幽的聲音傳來,“這世界太魔幻了,我想靜靜。”

“寧寧,你是不是跟他說過你跟蕭皖山的事情?”曹雨菽問道。

楊衿寧想了想,“好像說過一點吧,不大記得了。”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就那天我嘴快了也說過一些話。”周琳猛拍腦袋。

曹雨菽說道:“那就能解釋了。不然季清霄跟蕭皖山又不認識,沒事揍他幹嘛?騷包······”

即便冷靜如曹雨菽,也被季清霄這個理由整無語了。

“對啊。這要是說他不是對你有意思,打死蕭皖山我都不信。”周琳陷入糾結,“雖然周煬帆也不錯,而且知根知底的,但這個季清霄也值得考察一下。”

楊衿寧有些心累,“是誰說的閨蜜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呢?”

“哎,比起自已糖,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磕你的糖。”周琳笑道,“當初嘴快。我收回那句話。或者寧寧你委屈一下,汪兩聲?”

楊衿甯越發心累,“男人只會影響我讀書。而且人家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季清霄對自已有意思,這怎麼可能?楊衿寧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這事。

恐怕在那傢伙眼裡,只是想從自已這找點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