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在想什麼呢？”劉雯慧看到女兒靠在車窗上有些心不在焉的。
坐在副駕駛的楊稼也回過頭來。
“沒什麼，看景。”楊衿寧望向車窗外。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季清霄說道，“杭城處處都是景。”
就你長了張嘴。楊衿寧鼻子輕哼。
“小季啊，看你年紀也就二十出頭吧？”劉雯慧有些好奇，“怎麼想到做導遊呢？”
季清霄本想搪塞過去，可不知為何，他不想在這家人面前說謊，想了想還是決定老實回答。
“阿姨，我這是假期兼職。”季清霄回應道，“我還在上學呢。”
“兼職能做到這麼專業可不簡單啊。”楊稼有些詫異。他也以為季清霄是正兒八經的導遊。
“叔叔謬讚了。”季清霄笑呵呵的，“我還差的遠呢。”
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吧，還裝謙虛。楊衿寧撇撇嘴。
好像生怕下一句就要問他在哪上學，季清霄趕忙接過話語主導權，為眾人介紹經過的地方。
楊衿寧也怕自已母親繼續問下去季清霄會露餡，此時倒是鬆了一口氣。
楊衿寧一家已經提前買好了幾個著名景點的門票，季清霄就按照著他們所買門票的入場時間來規劃每天的行程，中間自然也穿插了一些較為小眾的景點。
此時的明新絕不會想到，被自已反覆唸叨著的人就這麼在自已眼皮底下晃悠。
假期人多，明新根本沒有出門的想法，即便公司都放假了他也是在家畫畫。而人群一多也讓季清霄遇到熟人的機率大大降低。
這就讓季清霄這手燈下黑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吃過午飯，季清霄就帶著他們前往西湖。第一天的門票買的是西湖這倒絲毫不讓人意外，畢竟大部分人來到杭城第一站都是這。
可擁擠的人群就顯得不是那麼美麗了。
季清霄舉著小旗子艱難地在前頭開路，楊衿寧跟在他身後，楊稼落在隊伍後頭。
“季清霄，你絕對是故意的。”楊衿寧輕微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知道我要來杭城才跑過來當導遊的。竟然還堵到機場去了。”
“這位小姐，請叫我導遊。”季清霄一本正經，刻意壓低聲音，“生活不易，大好假期別人都是出門旅遊，我得賺點生活費不然假期後要吃土了。”
“傻子才會信你的鬼話。”楊衿寧輕哼一聲，“你就沒想過要是我們已經提前報了團呢？”
“那就開了那個導遊，換我來。我更優秀。”季清霄大言不慚，“敢跟我搶生意，半夜套他麻袋。”
楊衿寧無語。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但能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楊衿寧心中有些不自知的高興。
“嗯？”楊衿寧忽然看到季清霄舉著旗子的左手。
他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金屬腕帶的運動手環，還有一串菩提子手串。金屬腕帶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楊衿寧心中一驚，頓住了腳步。她終於知道之前在貼吧看到那張照片時的熟悉感是哪來的了。
“姐，幹什麼呢？怎麼不走了？”楊梓凌差點撞了上去。
季清霄也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她。
“沒事。”楊衿寧神色複雜地看著季清霄，抬腳繼續往前。
鈦合金的鏡框反射著光暈，在他眼前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季清霄眨了眨眼睛，沒看懂楊衿寧神色中潛藏的意思。
原來是你。此時楊衿寧心中像打翻了調味臺，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她很想衝上前去抓住季清霄問個清楚，但一想到自已家人都在旁邊，而且以季清霄的性格多半又會編一個看上去毫無破綻的理由搪塞過去。
很多時候她都搞不明白這人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清楚這人在想什麼。季清霄整個人就像是海外仙山，忽遠忽近，在以為可以窺見全貌時卻發現山又消失在雲霧中。
可問題一旦閃過腦中，她不問清楚又不甘心。
季清霄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已黑燈瞎火乾的事會被人逮個正著，而且還這麼快就東窗事發了。更不會想到楊衿寧僅憑一張照片就斷定自已是始作俑者。
要知道，連當事人到現在都不清楚自已是被誰下黑手了，還懷疑是周煬帆搞的鬼。
芝麻湯圓，白皮黑心，用來形容季清霄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季清霄似乎察覺到了楊衿寧有些心不在焉，眼光閃爍，卻沒有說什麼。
“喲，小哥，同事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啊？”旁邊一人拍了拍季清霄的肩膀。
季清霄扭頭一看，還真是同事。這人也穿著天熊旅行社的馬甲，身後跟著一群穿著印有旅行社標誌文化衫的老人。
“我是新來的。”季清霄回道。
“帶的什麼團啊？”
“落地私人定製團。”
“喲，可以啊。剛來就能接這種單，不簡單啊。”
“還行還行，運氣。規模很小，又有優惠，賺的少。”
“話可不能這麼說。能接私人定製，那就證明你能力不一般。老哥我想接還接不上呢。”
季清霄只能訕笑，不再回應。
那人也沒再抓著他聊，轉而向身後的老人們介紹起來。
季清霄看著身旁幾個老年團，若有所思。
等到幾人排隊上游船時，前一船剛好到楊衿寧這就滿員了。
工作人員攔住了跟在楊衿寧身後的楊梓凌，讓他們搭乘下一艘。
“要不讓其他人先？”季清霄說道，“我們一塊的。”
工作人員問了一下，無奈表示後面是兩個老人旅行團，不好拆開。
季清霄轉頭看向楊稼等人。
“沒事，你們先上去，到時候就在這匯合。”劉雯慧說道，“寧寧，跟著導遊，人多注意安全，可別走丟了。”
“我會小心的。”楊衿寧跟著季清霄走上甲板。
兩人找到剩餘的空位坐了下來。
“說吧，怎麼回事？”季清霄一落座就問道，“早上還好好的，剛才就看你不對勁了。”
“這麼明顯嗎？”楊衿寧嘆了口氣，放棄掙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