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賠禮道歉，一日可不夠誠心

沈清婉才不管他們心中如何翻湧，她轉過身嬌俏的對沈老夫人撒嬌道：“祖母，這件事說來婉兒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祖母可不可以讓婉兒自已決定要如何處罰？這樣婉兒才好消氣，這病才能好的更快一些呀。”

沈老夫人素來偏寵沈清婉，此時被她如此央求，自然是無所不允的。

“外面冰天雪地，這樣的天氣落進水裡，就算幸運些沒有傷及根本，只怕不在榻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也是起不來的。”沈清婉眼神凌厲地掃過柳氏等人，繼續道：“倚翠說到底只是個丫鬟，沒有主子的縱容默許，就算給她八百個膽子，想必她也是不敢來謀害府中嫡女的。”

沈薇柔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沈清婉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二妹妹，你說是不是？”

沈薇柔面色一僵，強撐著道：“姐姐這說的是哪裡話，難道還能是妹妹指使的不成？天地良心，妹妹敢對天發誓對此事毫不知情！”

見沈薇柔慌張的樣子，沈清婉噗嗤一笑：“二妹妹想到哪裡去了，姐姐還能懷疑你不成？這樣吧，就當我今天發發善心，將倚翠尋個人牙子來發賣了了事。”

沈薇柔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沈清婉接著說道：“只是我這平白無故白跪了一晚上祠堂，又是被二妹妹你房中的丫鬟陷害的。不說我這心裡平衡與否，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怕是要說你我姐妹不合，柳姨娘也免不得要落得個苛待嫡女的名聲。退一萬步講，最輕也要擔上個管教不力的罪名，這可如何是好？”

沈清婉苦惱的搖了搖頭，隨後兩手一拍道：“這樣吧，不如你們二人也去跪一跪祠堂吧。一來讓我也有個慰藉，二來嘛，也能讓外人知道我信國公府府中和睦。”

沈薇柔和柳氏心中簡直要冒出火來，憑什麼沈清婉一句心中不舒服，她們就也得去跪祠堂？

沈清婉卻好似很為自已想出的解決辦法滿意，自顧自的對沈老夫人道：“祖母，您看如何？”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配合道：“你們母女二人縱出如此惡僕，是該受罰，就按婉兒說的辦吧。”

沈清婉一拍腦門：“哦對了，要賠禮道歉嘛，一日怕是不夠誠心，不如先跪個三日吧。嘶，我昨日跪了一夜，覺得這祠堂中甚是不安全，徐媽媽，不如就勞煩你親自去‘保護’姨娘和二妹妹吧。”

徐媽媽被沈清婉嬌憨的模樣逗得笑了兩聲，俯身道：“老奴得令，定會將柳姨娘和二小姐‘保護’的嚴嚴實實。”

沈老夫人寵溺又無奈的笑了笑，起身拉著沈清婉向內室走去：“行了，都退下吧。”

沈清婉扶著沈老夫人的手，在將要邁入內室時回頭，正與沈薇柔含著怨恨的目光對上。沈清婉挑挑眉，這就受不住了？可這才哪到哪啊，往後的時間還長，她們兩個的賬可以慢慢算，她衝沈薇柔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隨即不再管沈薇柔在身後如何氣紅了雙眼，心情愉悅的跟上了沈老夫人的步伐。

…………

慈壽堂臥房內，祖孫二人正圍坐在暖爐旁。

沈清婉將剛煮好的茶湯小心翼翼的捧過去，對著沈老夫人嚴肅的臉色不敢說話，只一雙幼鹿般水靈的眸子時不時的偷瞄一眼沈老夫人的臉色。

“你這孩子真真是學壞了，竟然敢拿自已的身體來嚇唬祖母。今日你這一番折騰，那小臉煞白的，看的我心驚的很，再敢有下次，我定要狠狠罰你。”沈老夫人不由得低聲責備道。

沈清婉鼻頭一皺，自知理虧，低下頭不敢出聲。

沈老夫人又心疼又生氣，有心要晾她一晾，但低頭看見眼前毛茸茸的頭頂，心中的怒氣散了大半，伸手點了點沈清婉的額頭，罵了一聲小猢猻。

沈清婉打蛇隨棍上，連忙將自已毛茸茸的頭湊到沈老夫人的懷裡，聲音柔軟充滿依戀：“我就知道祖母捨不得。”

說完，只聽見頭上傳來一聲冷哼，沈清婉心中一緊，趕忙抬頭看去。

這一抬眼正撞上了沈老夫人的眼睛，那雙平日裡總是充滿威嚴的眼睛，此時看向她卻帶著濃濃的慈愛。看到沈清婉緊張的樣子，沈老夫人笑出聲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看你這小猢猻下回還敢不敢嚇唬祖母了。”

這個孩子自小便養在她的身邊，哪怕任性驕縱一些，自然也是捨不得打罵的。想到今日沈清婉的種種表現，沈老夫人既覺欣慰又感到驚訝，她拍拍沈清婉的背，柔聲問道：“不知不覺間，我的婉兒好像長大了。與祖母說說，你是如何打算的？”

沈清婉窩在沈老夫人的懷裡，輕聲將自已在祠堂中如何交代採音前去金臺寺報信請回祖母，如何在祖母回來之前拖延時間，又是如何提前交代採音將自已的計劃借徐媽媽的口告知老夫人的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

說著沈清婉還忍不住向沈老夫人埋怨道：“採音那丫頭演技也太差了些，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下次這事還得讓暮雲來。”

沈老夫人失笑，心中卻對沈清婉突然的長進感到驚訝，追問道：“那你是如何拿到春江樓掌櫃的賬本的？”

沈清婉仰起臉，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像只為自已的計謀洋洋得意的小狐狸：“沒拿到，我詐她們的。”

沈老夫人被她嬌憨的模樣逗的忍俊不禁，又故作疑惑道：“那你今日又為何要為那倚翠求情呢？將那倚翠打殺了，為你出出氣不是更好？”

“祖母，您就不要考驗孫女啦。婉兒今日的話可不是胡說，昨日跪了一夜祠堂，婉兒是真的有所感悟了。”沈清婉認真道：“其實這些事情是不是倚翠做的，咱們都心知肚明。打死一個倚翠自然簡單，只是這樣一來讓府中下人覺得祖母暴虐，二來若是打死倚翠，再讓柳姨娘二人受罰，只怕依著父親的偏心程度，怕是早早就要心疼不已，日後免不得從別的方面進行補償。說起來，這事孫女也存著私心，比起打死一個倚翠，柳姨娘和沈薇柔能夠付出代價更讓孫女開心。”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沈清婉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