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夢裡？”小牧歸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周遭熟悉的石屋，熟悉的擺設，不由輕咦道，“這裡不是我和爺爺住的石屋嗎？！”
“醒了就起來吧，”老村長滄桑的聲音自屋外簷廊下悠悠飄來，“破關了？”
“破關了，爺爺，”小牧歸滿臉喜悅，一手撐著石床邊翻身跳了下來，渾身上下、舉手投足間彷彿有著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力量，“我現在已經不在夢境裡了吧？”
老村長點了點頭，磕了磕手中的煙桿，菸灰落了一地，偶有幾片隨風飄舞，“過來，坐爺爺旁邊。”
“爺爺，我不是應該在大荒外嗎，那頭巨大肥遺呢？”小牧歸坐到老村長爺爺身邊，想起之前與巨大肥遺的惡戰，當下問道。
“那天你走丟了，爺爺找到你時，你滿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之中，爺爺熬煉了整頭肥遺精華才救回你一命！”老村長不露聲色道。
“我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小牧歸捂著小嘴巴，驚道。
小牧歸回想起與肥遺的大戰，仍有心悸，忽而小牧歸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事，對著老村長說道，“爺爺，你那個破鸚鵡螺一點用都沒有……”
“那是個意外，”老村長不著痕跡地掩去眼裡的笑意，說道，“等會爺爺給你換一個更好的！”
“不用了，爺爺，我發現這個鸚鵡螺還有個別的用處，”小牧歸搖了搖頭，說道，“好像可以攻擊他人靈魂。”
“是有這麼一個作用，不過只能使用一次，且只對兇獸有用，”老村長漫不經心道。
“啊，那它不就沒有用了？”小牧歸從懷裡掏出了鸚鵡螺，驚訝道。
“沒事，爺爺再給你一個，”老村長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嶄新的鸚鵡螺，放到了小牧歸的手裡。
“爺爺真好！”小牧歸燦然一笑，小心翼翼地儲存起了鸚鵡螺。
“爺爺，天下第一玄關為什麼被叫作嘉峪關呢？”小牧歸抬著小腦袋，向老村長爺爺問道。
“九大玄關的名稱是從太古流傳下來的，據說是以洪荒九大鎮守邊關來命名的，”老村長緩緩說道，“洪荒初始，人類與天爭，與地鬥，與萬物搏生死，靠的就是這九座亙古長存的雄關。”
“原來如此，”聽得老村長爺爺這麼說，小牧歸瞬間就恍然大悟了，怪不得關前雖沒有立碑作名，但大家都心有靈犀的稱天下第一玄關為嘉峪關。
“爺爺，我在關前遇到一位白髮將軍，他的狀態很奇怪，”小牧歸隨即把關前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老村長爺爺。
“這位將軍確實是萬古歲月中降下的一道天地意志的顯化，”老村長細細斟酌了下，上下掃過小牧歸的全身，淡淡說道，“不過好在他對你並沒有惡意，你現在全身經脈已經被他全部開啟，對你以後修行來說大有裨益！”
“我當時也是這樣覺得，將軍雖然不愛說話，但人還是很好的，”小牧歸點頭道，畢竟將軍在關前雖然斬殺了雲中黑影，但卻沒有殺敵一兵一將，可以說是一身仁義。
“爺爺，您以前見過關下的白髮將軍嗎”小牧歸忽而問道。
“沒有，”老村長搖了搖頭，轉而又道，“每個人關前所遭遇的考驗都是不一樣的。”
“那爺爺您還記得您以前破關時候的場景嗎，”小牧歸兩眼笑盈盈的問道。
“記得，一切彷彿都還仿如昨日，”老村長淡淡回了一句。
“講來聽聽嘛！”小牧歸一聽心中好奇心又氾濫了，當下搖著老村長爺爺的手臂，說道。
“日後你會知道的，這些事暫時先不論，先跟爺爺去一個地方，”老村長吹了口仙氣，滅掉了煙火，隨即便拉起小牧歸的手往外走去。
“好耶，爺爺！”小牧歸一聽要出去，嘴角一挑，蹦蹦跳跳就跟著老村長爺爺走去，畢竟感覺好久都沒有出去了，有點悶壞了。
“爺爺，這次你不會再消失了吧？”一路上，小牧歸不停地問老村長爺爺上次怎麼消失了，害得自己瞎擔心一場。
“爺爺怎麼會消失呢，”老村長聽聞小牧歸這麼說，不由笑道。
“誰知道呢……”小牧歸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會的，爺爺會一直在你身邊，”老村長深知小牧歸還是一個害怕孤獨的孩子，從小無父無母，天生地養，唯一的親人就是村落老小了。
“爺爺，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小牧歸聽到老村長爺爺許下的承諾，心裡不由的高興了起來。
“嗯，走吧，”老村長看著眼前歡快撒野的小牧歸，總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多年的鬱壘也都在小牧歸的燦爛笑容面前告敗。
一老一少，一路歡笑，不知不覺便到了老村長所說的地方。
一眼望去，風行萬里，吹皺一池碧水，浮雲間依稀可見一葉扁舟飄於湖心，任憑波流追逐，宛若天空之境上的一點硃砂，讓人心神不禁隨之沉靜下來，這一瞬間天地萬物都似無物，再遙遠的天空也都好像觸手可及。
小牧歸看著眼前美景，兩眼醉意橫生，溢滿心間，“這裡……好美！”
“跟爺爺來，”老村長牽起小牧歸的小手，一路飄過水麵，宛如蜻蜓點水般，蕩起一圈又一圈碧綠漣漪，四野寂寂，天地間唯獨剩下這清脆美妙的水聲。
“世上若有仙，此處便是仙境！”小牧歸雙眼迷離，喃喃自語道。
“來，”老村長坐於扁舟之上，自舟中取出兩杆蘆葦杆，杆前系一細絲，絲上系一彎鉤，一併交與了小牧歸。
“爺爺，咱們這是要？”小牧歸接過蘆葦杆，學著老村長模樣，將細絲垂入水中。
“放鬆，”老村長淡淡應道。
小牧歸雖然不解其意，但是身處如此仙境，自己前幾日大戰所帶來的疲倦一掃而盡，全身上下舒心不已，眼前一望無際的天空，一望無際的江面，都給予了自己極大的視覺盛宴，這一幕自己怕是終身難忘！
“爺爺，我現在才發現，這世界，比我所見的更加美好！”小牧歸垂著蘆葦杆，喃喃道。
“千山萬水間，自有成仙路！”老村長悠悠飄來了一句。
“嗯……？”小牧歸有點犯迷糊了，老村長爺爺說話越來越玄乎了，有時小牧歸都在想，老村長爺爺是不是故意說些他所聽不懂的話。
“以後自會知，”老村長笑了笑，賣了個關子。
“哼……”小牧歸嘀咕了一聲，自顧自釣起來魚，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而就在小牧歸和老村長爺爺泛舟江上時，遠方水天交融處，在一片浩渺煙波、萬里浮雲掩映之下，一艘輕舟自萬重山中漂流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