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旭日自千山萬壑間徐徐升起,隨著天地間霧氣漸薄,忽地萬道金光透過雲層盡數射向了亙古長存的天下第一玄關,遠遠望去,滿城盡帶黃金甲,于山水間朦朦朧朧,一切都宛若仙境,使人飄飄欲仙……
“頭好疼,這一天天要暈多少次……”小牧歸緩緩從黑夜中爬起,披著第一縷霞光,坐立而起。
“將軍呢?”當小牧歸眯著惺忪的眼睛往前看時,卻突然發現白髮將軍消失不見了,窮盡目光卻也只見白草黃沙,赤地千里。
“咦!”小牧歸見一時尋不到白髮將軍,便靜下心神來檢查了下身體,卻忽然發現全身淤青都已消退,面板之下泛起星星點點的金光銀輝,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都已被貫穿拓寬,一身仙氣自上而下穿行而過,毫無阻塞,流淌其間的氣血如蛟似龍,奔騰間隱隱約約還能聽聞到龍嘯之音。
“這是怎麼回事?”小牧歸看著自身如此之大的變化,心裡有點慌兮兮的,不知這種異變是好是壞,百般無奈下開始回想起昨日與白髮將軍切磋的情景。
心念一動,昨日與白髮將軍較量的一幕幕便全都浮現於小牧歸的眼前,小牧歸全神貫注的又一次捋了一遍,當時一心戰鬥,並沒有細細觀察,此時看著白髮將軍與自己的比試,小牧歸心神一震,昨日白髮將軍幾乎每一擊都擊在了他的經脈節點,或是瘀血阻塞的穴位上,“這……”
“將軍這是在幫我嗎……!”一時之間,小牧歸有點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畢竟自己與白髮將軍隔著萬古歲月,非親非故,將軍平白無故怎麼會幫自己……
“有點亂,不想了,等回去之後請教爺爺!”小牧歸索性不再去想這件事,當下對著白髮將軍先前站立的位置拜了三拜,他相信白髮將軍不會害他的,爺爺向來教導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待平心靜氣之後,小牧歸抬頭看著刻滿斑駁歲月的古城牆,一瞬間又想起了血染江山的千軍萬馬,想起了少年眼角的那滴清淚,想起了關下亙古長存的白髮將軍,“這城牆也有點老了……”
小牧歸轉而又看向關下大道之門,只見上面青苔遍佈,傷痕累累,流淌著一股久經風雨沖刷的歲月氣息。
摩挲著大道之門,小牧歸心下一驚,竟看不出大道之門是何天材地寶鑄造而成,整體自上而下,從左往右,一眼望去固若金湯,完美無瑕,而大道之門中央宮位置則刻有兩尊形似猛虎、威風凜凜的狴犴,一副吼動山河、直欲乘風化龍的模樣,“這關要怎麼破?”
小牧歸左思右想,不得其果,一時之間犯起難來,小聲嘀咕道,“按理說,是不是直接砸開就好?”
“試試,”小牧歸越想越按耐不住自己的想法,一時揹負起雙手,學起老村長爺爺的架勢,悠悠而道,“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慧伶俐,將來還了得!”
“呼!”小牧歸轉而又正色,深吸一口氣,全身氣血湧動,提起黑色石碑直接就是叩關而去。
“轟!”不料黑色石碑直接穿過大道之門,蕩起一陣陣漣漪,直直落向了地面,小牧歸腳下一時失力,隨著黑色石碑的慣性直接與大道之門來了次親密接觸,臉上印了個通紅,小牧歸揉了揉肉嘟嘟的小臉,埋怨道,“難道不能用武器……”
“砰!”小牧歸揹負起黑色石碑,赤手空拳轟向了大道之門,只見大道之門紋絲不動,小牧歸卻疼地抱起了右手,“什麼鬼玩意!”
“用仙氣試試吧,”小牧歸突然靈光一閃,既然要叩仙關,那就試試用仙氣當做媒介。
一絲一縷灰色仙氣徐徐爬上了小牧歸雙拳,“轟”一聲,小牧歸又是一拳直接轟向了大道之門,這次大道之門終於有了絲變化,只見其輕微的顫了一下。
“有效果,”小牧歸見一擊見效,又是一拳轟上前去,不過這次效果平平,連轟幾拳後,小牧歸掐起了腰,自言自語道,“這樣可不行,這種程度要打到猴年馬月!”
“譁!”小牧歸慢慢沉下心神,須臾間調動起了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內隱藏的所有仙氣,集中於神闕穴附近,忽而又全都流轉向手心之中,藉助天地間飄散的零星仙氣匯聚成了一柄三尺有餘的灰色仙錘。
“呼!”小牧歸深吸一口氣,突地揮起灰色仙錘,直直向大道之門叩去。
“砰!”
一叩之下,大道之門落下了層層土灰,青苔簌簌直落,小牧歸心中一喜,眼前種種皆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砰!”
二叩之下,門上狴犴輕輕一顫,滿目青苔與塵土盡數落下,整個大道之門煥然一新,道道光流轉開來,使人瞬間心氣平和下來。
“砰!”
三叩之下,絲絲縷縷的仙氣自大道之門溢位,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頓時噴湧而出,令人不禁頂禮膜拜,心神澄清。
“砰!”
四叩之下,兩尊虎視眈眈的狴犴瞬間張牙舞爪,直欲自大道之內脫離而出,一吼之下,山河動搖,四海蒸騰。
“砰!”
五叩之下,大道之門裂開了一道細小無比的縫隙,一道道龍吟鳳鳴自其中徐徐傳來,悉數湧入了小牧歸的雙耳之內,小牧歸一時間只感覺如雷貫耳,宛若洪鐘大呂響徹於旁,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股醍醐灌頂的感覺。
“砰!”
六叩之下,大道之門再次裂開一道縫隙,其內傳出的大道之音愈加洪大,震的小牧歸七竅生煙,一絲絲甘甜之意直達心頭。
“砰!”
七叩之下,大道之門已是仙氣蒸騰,兩尊神勇狴犴突地掙開大道之門,踏著嫋嫋仙霧,乘風而去,須臾間便消失不見,融於大道天穹。
“砰!”
八叩之下,大道之門緩緩分開一道指許寬的門縫,其內磅礴仙氣排山倒海而來,在這一擊之下,小牧歸已是七竅流血,手腳無力,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竟也染上了些許霜白之色,氣血幾盡乾涸,寸寸經脈都欲枯竭。
“砰!”
九叩之下,大道之門轟然崩碎,萬千金光穿透而來,絲絲縷縷染遍金光的仙氣自四肢百骸之中盡數汩汩湧出,悉數流遍奇經八脈與十二正經,為其鍍上了層層宛若金箔的輝光。而就在此時,小牧歸忽地感覺身體之內某一處,一道先天枷鎖轟然崩碎開來。
“又要睡了嗎……”小牧歸此前早已脫力,現如今若不是在道道金光的滋養下,怕是早已昏厥而去。
小牧歸撐著最後一股勁,抬起望眼,模模糊糊間瞥見了大道之門後面的光景。其間十方天地霞光萬千,仙瓊玉宇盡數坐落虛空,如若星辰大海,一片片仙氣縱橫間,汩汩仙泉自大地噴湧而出,落在空中綻開朵朵金蓮,數不勝數的仙草異果於雲霧繚繞間飄來陣陣奇香,引人酩酊大醉,而在這一派仙境之下,卻有一條鋪滿皚皚白骨的大道直通雲深不知處……
可惜還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小牧歸便昏睡了過去,而就在這時,一團又一團仙氣自關內緩緩飄出融入了小牧歸的體內,只見小牧歸一頭霜白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變得烏黑髮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