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宋白榆沒有被耳邊的聲音干擾,手很穩,力度也和剛才一樣,“現在知道疼了。”

傷口的周圍紅腫,皮肉隆起,遍佈兩腿嫩黃的長腿,觸目驚心,塗上乳白色的藥膏,宋白榆用紗布重新幫江妄包紮,手法嫻熟。

一弄完,江妄就火急火燎的把褲子套起來,看起來很著急,像是一秒都不想耽擱。

宋白榆輕笑,“衣服脫了。”

剛剛把褲子提上的江妄動作一滯,知道自已只能乖乖聽話,心一狠,把衣服脫了下來。

還是一樣混亂的紗布,按照剛才的步驟,宋白榆將他身上的傷塗上藥包上紗布。

看著宋白榆,江妄的眼又熱了起來,他好想和宋白榆說,這個實驗室的陰謀,好想說他們之前的關係,宋白榆和他說自已是特別的。

可是如今的他什麼也說不了。

實驗室有人在他的頸環上安裝了竊聽器,現在他們的一言一語也都會被記錄進去。

他一開始有些奇怪既然實驗室裡有這種裝置,為什麼一開始不安裝進來,但仔細想,實驗室的管理人並不多,大概也就不到二十個,他們這些被送進來做實驗的人有一百多個,不安裝竊聽器應該也是沒有實時竊聽的條件。

宋白榆看差不多了,站起來,“我先走了。”

正要邁步,右手被抓住。

宋白榆的視線從被抓住的手掌沿著手腕,小臂、大臂緩緩上移,最後落在江妄的臉上,帶了點疑惑。

江妄仰頭望著她,“能再陪我待一會兒嗎……”他的聲音很微弱,甚至有點卑微。

心像是被一根線輕輕拽了一下,看著那張稚嫩可愛的臉,宋白榆慢慢曲腿,重新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抬眸看著江妄,像是讓他有話快說。

江妄的手停在她的掌心,輕輕伸出食指,在她的掌面上滑動。

竊、聽、脖、子

他寫完,抬頭看著宋白榆。

下一秒,突然被宋白榆拉過去,兩個人的身體體在一起,江妄想是鑽進了宋白榆的懷裡,宋白榆的右手在他的脖子上繞了一圈,輕輕的摸著他脖子上的頸環,手指鑽進頸環內側,果然摸到了一個凸起。

她沒什麼猶豫,直接把那個凸起摳下來,在指尖碾碎。

意識到宋白榆做了什麼,江妄的瞳孔微微放大。

宋白榆鬆開了他,“好好休息。”

這次她走的很乾脆,江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門就已經關上了。

地面上是竊聽器的碎片,反著頭頂的燈光。

江妄露出了在宋白榆失憶後的第一個笑……

宋白榆走到管理樓層,一間一間實驗室的找,她在找紅心,看得出來,紅心在那一群實驗員中的地位目前來講是最高的。

終於找到了。

她毫不見外的開啟實驗室的門,裡面的人看見是她,立馬停下說話,宋白榆徑直走到紅心面前,“我有事和你說。”

紅心揚眉,“你說。”

“你在江妄身上裝了竊聽器。”她說得慢悠悠的,兩指間夾著一根菸,漫不經心的轉著,眼神隨著轉轉的圈數一點一點冰冷。

紅心笑笑,“是,他不大老實。”

宋白榆跳到實驗床上,坐在床的邊緣,“或許是我太敏感,在我看來。你好像是在我失憶之後才臨時安裝的。你是在防我,還是你之前的話在騙我?”

她垂著眸,笑了一下,煙從她的指尖飛出去,朝向是紅心的臉,紅心抬手將菸頭接在掌心。

“看我好欺負啊。”

手掌的煙被紅心捏的對半折,他把煙放在一邊,“你可不好欺負。只是怕你現在失憶,被他們那些只想逃跑的實驗體利用。你對江妄好像很不一般?”

“是啊,我很喜歡他。”

“哦?”紅心面無表情。

“所以,如果你們欺負他,我可能會翻臉。”

紅心皺眉,但只是一瞬間的事,“好了,先不說這事。你身上的藥劑和身體融合度很高,我們剛才在商量能不能抽取一點血液做研究。”

這是在拐彎抹角的向自已要血,宋白榆無所謂道:“抽唄。”

她順勢躺在實驗床上,看著紅心。

“你也太利索了。”

“快點抽,完了我還要回去休息。”

“行。”

紅心給了實驗員一個眼神他們立馬開始準備工具,抽血用的針管很粗,扎入宋白榆的面板,血液一開始抽離身體沒有什麼明顯的感覺。

但隨著時間,宋白榆的意識漸漸模糊,臉色也慢慢變得蒼白,這是抽了多少……

但自始至終宋白榆都沒有反抗,安靜的躺在實驗床上,像一個漂亮冰冷,毫無生機的洋娃娃。

“暈過去了。”一個實驗員說。

“抽多少了?”紅心問。

實驗員看了一眼血袋,“500cc。”

紅心看了一眼宋白榆纖細的四肢,“看著抽,別把人弄死了。”

“是。”

實驗員抽了550cc左右,停了下來。

“人醒了送回去,體貼一點。”紅心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

宋白榆被送回宿舍的時候,四肢都是軟的,使不上勁,呼吸很輕,視線模糊,抽的血已經完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身體上的那股很強的力量,似乎在慢慢流失,又或者是她的身體在慢慢的適應那股力量。

頭腦一片空白。

眼皮很沉。

之後的一整天,她都躺在床上,有人來給她送飯菜,菜都是一些補血的東西,她在那人面前吃完,那人立刻把碗筷收拾好,下去了。

身體恢復差不多了,宋白榆站起來,往外走,推開門,才發現門外站著兩個人,她莫名其妙。

正要走,被攔住,“紅心讓你好好休息。”

“紅心?”

“就是給你煙的。”

宋白榆瞭然,“我休息好了。”

她抬手抓住攔在自已身前的手臂,無聲用力,再是用力一拽,那人就被她拽脫臼了。

這下她成功的走了出去。

走到實驗體管理區域,大家都坐在地上,身上全是傷,應該是去完鬥獸場留下的,見了她,大家都愣了一下,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向她鞠躬,“首領。”

“你們休息吧,不用管我。”

宋白榆環視了一圈,“江妄呢。”

聽到這話,大家都安靜下來,氣氛詭異而凝滯。

見沒人說話,她看向方黎舟,加重語氣,“江妄呢。”

“他……被紅心叫走了。”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那就是,她離開江妄不久,江妄就被帶走了。

那人又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