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莐煙再次醒來時,是被樂器聲吵醒的,具體來說是被鋼琴聲給吵醒的。

透過白色紗簾看,坐在琴前的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身材不錯的女人。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她現在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兒?以及閒適彈琴的女人到底是誰?

“醒了?”

女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撫完最後一個音,便起身掀過白色紗簾徑直往她面前走。

“宋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認清了眼前的人,虞莐煙反倒不慌了,這可不就是那個瘋批文學看多了的娃娃親物件,宋瀲姝嗎。

宋瀲姝沒理她,自顧坐在床邊看著她:“怎麼,莐煙見到是我不開心嗎?”

虞莐煙簡直想翻個白眼暈死過去算了,還開心,試問有人被莫名其妙的弄帶到麼個鬼地方來,誰能開心?

虧她還學過武,這宋瀲姝也不知是用了什麼強力藥,竟然把她給神不知鬼不覺的搙到了這兒來。

“宋瀲姝,我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你了,我們不可能,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你這是發的什麼瘋?”

原諒她對著宋瀲姝這張臉,實在是厭煩的緊,也不想跟她說好聽的話。

“宋瀲姝?這還是你第二次這麼叫我的名字,我很懷念呢,莐煙。”

宋瀲姝一字一句咀嚼著這個稱呼,似乎對她所言,這就是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值得炫耀。

虞莐煙挪了一下自己被捆的像麻花的身子,聽宋瀲姝這麼說,她臉色也更不好了。

“莐煙,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她……”

宋瀲姝故意沒說完,本就明麗的臉,此時也笑的格外刺人眼。

虞莐煙心裡一緊,也顧不得跟這個瘋子嘔氣,她追問:“阿寧她怎麼了?”

誰知,宋瀲姝聽見這個稱呼,目光陡然變得陰鷙,她抓起虞莐煙被束縛在繩套裡的手,狠狠捏著,直到泛起了紅:“阿寧!你就這麼喜歡她嗎?從前你就這般叫她,我不跟你計較,可是現在她寧霜晚都快死了,你還這麼叫她,莐煙,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捂不熱,即使你們當初到了那個地步,你也對我沒有半點心動是嗎?”

當年?如果說虞莐煙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置可否,那第二第三次甚至更多的時候,再聽到這些往事,她也起了疑心。

為什麼原身的這段記憶,她偏偏沒有,傻白甜也掃描不到,這真的只是巧合嗎?

不過,現下這些都不重要,她只關心寧霜晚:“宋瀲姝,你亂咒什麼呢?你說誰要死了?”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眼裡那幾乎不可控的霧氣,還是出賣了她。

宋瀲姝這次心情倒很好,她放開虞莐煙的手,慢條斯理的坐在沙發上 ,懶散回她:“怎麼能是胡說呢?她確實是離死不遠了,讓我猜猜,她現在可能已經被撞的體無完膚了吧!”

雖然說的是猜,但語氣卻是篤定。

“你真特媽是個瘋子!”

虞莐煙已經顧不上自身的安危了,她現在只想走,去找她的阿寧,好親自證明,這宋瀲姝肯定是在騙她的。

她的阿寧那麼好,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出事了呢?

不可能,對!這絕對不可能,都是宋瀲姝這個瘋子來騙她的,她不能慌,慌了就中了宋瀲姝的計了。

宋瀲姝也不急,她欣賞著虞莐煙的表情,可能是覺得無趣,嘖嘖了兩聲,給她往床上扔過去了一個平板。

平板上的畫面是剛開的,亮度也被她刻意調的很亮。

虞莐煙也看清了,那是……寧霜晚的臉!一個婦人正抱著她哭,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把她往救護車上送,周圍還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圍觀群眾。

影片拍攝角度不是很好,一會兒晃一會兒顛,但她還是看見了最想見的那個人。

“宋瀲姝,你恨的人是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傷害無辜的人?”

虞莐煙只覺此刻腦子已經不聽她使喚了,她本來就被捆的手腳,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繩子勒的痛感,她只覺麻,從手腳再一路往上攀爬到心臟,以及臉上都是木木的僵硬感。

眼淚如斷了線的碎玉,一顆顆的往下滾,宋瀲姝伸手接住了,含在嘴裡笑:“無辜?她可從來都不無辜啊!要不是因為她,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但是她的出現斬斷了我們的一切可能。

而且莐煙啊……我從來都不恨你,我愛你,我把你看的比我的生命還重要,又怎麼可能會來傷害你呢?”

字字誅心,這是虞莐煙第一次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幾個字的力量。

她感覺心口疼的快要窒息,不知道是不是下一秒就會停止了跳動,她忽然想,她在原世界心臟驟停的那一天,都遠沒有現在這麼痛吧。

“你放我走,讓我去見她!我求你!”

這一刻,她忽然什麼都不想要了,她只想要阿寧,只想讓她好好的。

“放你走?”

宋瀲姝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一直端在手裡的那杯紅酒,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潑在了虞莐煙的身上。

虞莐煙穿的是一條水色的長裙,此時被深紅酒漬這麼一潑,像極了雪花落在紅梅枝頭,豔麗的晃人眼。

宋瀲姝呼吸有點不穩,她俯身一點點的解虞莐煙的繩子。

她不喜歡不能動的美人……

“你休想!”

宋瀲姝手指輕輕劃過虞莐煙早已被勒的泛紅的手腕,如夢魘一般的喃喃。

她手指繼續往上,眼神也越來越不清明,如今的虞莐煙因為中了她花大價錢配製的麻藥,此時在她面前,乖的就像一條魚兒。

一條任人宰割,毫無反擊之力的魚……

“噗嗤!”

是刀子沒入皮肉的聲音。

鮮血滴滴答答的一路跌到純白床單上。

宋瀲姝眼神呆呆地,她低頭,看著自己腹部的那把小巧匕首,眼神裡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

血順著她的手指繼續往下流,她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問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人:“你……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