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熱情相迎

王妃想了一回：“既然如今都是王府裡有位份的，也該按照規矩來請安了。”

“此前我不見她們，是她無名無分，哪裡夠得上向我請安呢？”

“如今王爺已經給了位份，她們也要懂規矩才是。”

“是，那奴婢便通知下去，每日辰時讓她們都來牡丹苑請安？”秋霜問道。

王妃笑著點點頭：“去吧。”

有了請安的通知，第二天一早，王府女眷們都在辰時到了牡丹苑門口。

來得最晚的是李側妃，她穿一身累珠疊紗石榴紅長裙，光彩奪目，明豔動人。

伸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嬌聲道：“喲，妹妹們來得可真早，王妃一向是個慢性子。”

“誰知道會不會又身子不爽，要晚些時候才能起，那大家豈不是白等了？”

這便是在諷刺，皇上賞賜的幾個美人來請安時，王妃的做法了。

話音剛落，牡丹苑的院門便開啟了。

眾人給王妃請了安，這才落了座。

王妃笑得溫和：“這茶葉是今年新得的，姐妹們嚐嚐。”

李側妃微微皺眉看著茶杯，揭開蓋子聞了聞，便道：“恐怕要辜負娘娘的美意了，妾身那處都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這茶啊，太過厚重了些，妾身是喝不慣的。”

秦側妃生得不算很美，但勝在氣質溫婉。

她淡淡笑道：“李側妃和宮裡的李貴妃娘娘是表姐妹，自然是有不少的好東西。”

“妾身倒是覺得王妃這茶不錯，很合妾身的口味。”

蘇奉儀喝了一口，也趕緊誇道：“這樣好的茶，妾身很喜歡。”

王妃笑道：“蘇奉儀既然喜歡，便給你包一份，請安後帶回去慢慢喝。”

“多謝王妃娘娘。”蘇奉儀起身笑道，“早就聽聞王妃娘娘寬厚溫和，今兒見了才知道傳言都是真的......”

李側妃見蘇奉儀眉飛色舞的模樣，輕哼一聲：“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小門小戶。”

這一句話說得蘇奉儀面色漲紅，準備的奉承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王妃的神色還是這樣溫和：“蘇奉儀年輕活潑，我看著也很喜歡。”

又問道：“哪位是沈奉儀？”

沈雲林起身行禮道：“妾身奉儀沈氏。”

“不必多禮，”王妃讚道，“好一位清雅的美人。”

又關懷問道：“聽聞你剛進府就感染了風寒，如今可大好了？”

沈雲林道：“妾身已經好多了。”

蘇奉儀不無諷刺地道：“要是沒有好，估摸著也不能跑到韶光園去偶遇王爺了。”

沈雲林知道是即將要得寵的人，現下自然也用不著忍氣吞聲：“妾身有幸，好歹見到了王爺，果然是人中龍鳳。”

“蘇奉儀鬧騰了這麼些時日，還未見上王爺一面，妾身真是為你感到惋惜啊。”

蘇奉儀氣得攥緊了手裡的帕子：“你......”

王妃笑著打斷道：“如今王府裡添了人，果然是熱鬧了不少。”

在正院坐了一盞茶功夫，將茶葉送了秦側妃和蘇奉儀各一包，今天早上的請安便結束了。

等到人都走了，秋霜笑道：“看樣子，蘇奉儀倒是有心想要巴結著娘娘呢。”

王妃笑笑：“不是說她在煙雲苑就掐尖要強，挺會數落人的？”

“正是呢，”秋霜道，“所以當時奴婢也沒找她。”

王妃取下了頭上繁複的裝飾：“如今看著，倒也真是如此。”

“這樣蠢笨又輕狂的人，確實不得用，不過倒可以當做一把刀使。”

“娘娘的意思是？”秋霜還有些不解。

王妃笑道：“給她送兩匹豔麗的散花綾去。”

秋霜意會：“平日裡李側妃最喜歡散花綾做出來的衣裙了，還不喜歡旁人用。”

“散花綾漂亮精緻，蘇奉儀一定喜歡。”

王妃點點頭：“去吧。”

青玉苑。

此時天已經黑了，沈雲林正在洗漱，青紅道：“奴婢一直以為傳言總是有所誇大的。”

“沒想到王爺真和傳聞中一樣，還真是風流成性。”

沈雲林面上的神情看起來也是十分惆悵：“可不是嗎？”

“皇上賞賜的幾個美人兒，王爺還真是雨露均霑，今兒又去了外面的怡春院。”

又輕嘆一口氣道：“這個時候還沒回府，想來是不會回來了。”

趙承璋踏著夜色回了王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這聲嘆息。

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道：“奉儀這是想本王了？”

沈雲林這話本是說給青紅聽的，沒想到趙承璋回來了。

只得滿臉喜色起身相迎：“王爺來了，妾身正念著您。”

青紅見狀，默默地退下了。

直到看不見青紅的背影，沈雲林神色才恢復如常道：“王爺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趙承璋瞧她神色變換，忍不住笑道：“奉儀對本王的的態度，未免變得太快了些。”

“剛剛對本王可是熱情相迎，怎麼轉眼就這麼冷淡了？”

“本王深夜來到青玉苑，自然也是想著奉儀啊。”

沈雲林低頭，微微紅了臉：“王爺何苦打趣妾身。”

趙承璋笑道：“既然要做出寵愛你的樣子，本王總是要來青玉苑的。”

“在府裡受寵，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傳出去，明日你便隨著本王去泛舟吧。”

“泛舟？”沈雲林問道，“是京城的落霞湖？”

趙承璋揚眉問道：“你也知曉落霞湖？”

沈雲林笑笑，眼裡有懷念的神色：“還未及笄時，父親曾帶著妾身去過。”

“那是在八月十六，月色皎潔，夜裡沒有微風，月光照耀下的落霞湖湖面像一塊青藍色的美玉。”

“這些年，再也沒見過那麼好的月色了。”

趙承璋知道，沈雲林懷念或許不是那夜的月色，是那個時候還平安美滿的一家人。

他臉上的笑意不像平日裡那麼張揚，帶著些許溫和道：“本王倒是覺得，初見你的那一晚。”

“正值中秋，月色倒也十分動人。”

“明日是九月初二，明月如鉤，這樣的落霞湖和滿月時相比，也是各有千秋。”

“若是天氣好，能看到落霞漫天，才是落霞湖最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