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假賬?你給本妃的難道就是真帳?”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東西,竟敢在本妃面前行騙。”

楊賀一聽就急了,大叫:“我有證據,王妃不信,請出那二位一問便知。”

“小的雖受聘在王妃手底下辦事,可小的卻沒有賣身給王府。天子腳下,即便是尊貴的王妃,也不能亂動私刑!”

“原來也不是個徹底的蠢貨嘛。”沈嫻笑:“你竟也知道聘書。”

“只是你確定你和本妃的一盒坊簽過聘書?”

“聘你的是誰,你自尋他去。”

“本妃的一盒坊只認徐大掌櫃,也只與他簽過聘書。你個不著四六的東西,假做聘書,亂我的生意,不知暗中牟利多少。”

“如今居然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本妃面前。”

“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來人,把他給我送壓官府。”

任是那人怎麼解釋哀求,沈嫻都沒搭理他。

只是吩咐管家帶著聘書和賬本一同去了官府。

七日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一同去了皇家獵場虎屋山。

一路上禁軍開路,皇家儀仗蔓延數里,煊赫威嚴。

之後才是隨侍的宗親貴族,以及大小官員。

託了超品親王這個爵位的福,沈嫻夫妻坐的馬車還算寬大,舒適度也還好。

每日正常吃用不算,還有從各地運來的最新鮮的水果。

沈嫻從不覺自己是個貪圖口腹之慾的人,但每日被各種新鮮水果包圍,便是不吃,也會覺得幸福感倍增。

何況還有晉王這麼一個賞心悅目的人一直伴在身邊。

“王妃何故總是看著本王?”

說話的人一直都在閉目養神。

沈嫻被他說的一笑,指尖點了點桌子。

“王爺不是在養神?如何知道妾身在看王爺?”

晉王睜開眼睛,語氣溫和道:“我只是闔眼,不是死了。”

“會感覺不到嗎?”

沈嫻笑道:“馬車裡只有我和王爺,妾身可沒有攬鏡自照的喜好。不看王爺還能看誰?”

晉王一笑,也就由她了。

他素來喜歡溫和沉靜,知進退、少言語的人,相處起來不麻煩,溝通也容易。

可若是她的話,活潑一些似乎也無妨。

即便如此,也在路上行了一二日,才到了山上圍場。

皇帝還算是個人,既然特意把晉王夫妻倆叫來,就沒有委屈了他們的意思。

夫妻二人的營帳位置極好,視野開闊。

一應用品俱全,佈置的堪稱豪華。

皇帝早有旨意。

說大家都是舟車勞頓,是以今日暫歇,不必去請安,一切事情都明日再說。

沈嫻才鬆了口氣,便有韶妃身邊的丫鬟來請。

“娘娘思念殿下和王妃,請二位過去一見。”

......

整個帳篷裡無人理她。

婢女急了,道:“王爺王妃,韶妃娘娘有請!”

晉王這才轉過頭來,在她篤定的眼神中,慢悠悠的道:“沒空,不見。”

婢女驚訝,“你...”

她特意強調:“晉王殿下,韶妃娘娘也是一片慈母之心想見一見你...”

沈嫻上前打斷她的話,道:“陛下說,今日大家都舟車勞頓,不必前去請安。連陛下都免了請安,怎麼,韶妃的話比陛下的話還要緊些?”

婢女氣不打一處來。

心裡咬牙切齒的大罵這夫妻兩個真是一對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

陛下說好好休息不必去請安也就是個意思而已。

便是陛下不見,也要去門口跪一跪,表表孝心。

再趁著這個時間去見見自己親孃,打探打探皇帝最近的喜好情況?

韶妃一片慈愛之心,卻是左等不來,右等不到。

叫人好一通嘲笑。

如今她都親自來請了。

誰知這兩個沒良心的,居然敢說不去?

簡直豈有此理!

這樣的情緒在沈嫻一句“沒眼色的還不走?還等著王爺和本妃親自送你不成?”把她的怒火推向的極致。

婢女一扭頭回去就和韶妃添油加醋的告了一狀。

當然,主要物件還是沈嫻。

婢女著重突出了沈嫻的驕橫,拿捏著腔調道:“依仗咱們王爺好性子,她就作威作福起來。”

“幾句話沒說便急著趕奴婢離開。生怕人多瞧王爺一眼,多和王爺說一句話。”

“她看不上奴婢也就罷了。竟然連您都一起看不起。”

“把持著王爺,壓根不許他見您。還拿陛下的話來堵人,說您張狂。陛下都說了不必請安,您區區一個妃子,又有什麼資格見她。”

一通陰陽怪氣把韶妃氣的倒仰。

“好好好,這才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兒媳婦呢。本宮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可憐她死了爹媽孤苦無依,想她能和我兒做個伴兒!”

“如今那混賬居然被她挑撥的連我這個親孃都要不認了。”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韶妃拿帕子掩面痛哭起來,半點不避諱旁人。

一時之間韶妃被那不孝的兒子兒媳氣的啼哭不已的事情傳的到處都是。

皇帝的姐姐大長公主的帳篷離得近,深受其害。

忍了片刻,把手裡的扇子一摔。

“去告訴那個丟人的玩意,把嘴給本宮閉上!”

“什麼東西,果然是鄉底下來的。便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皇家恩澤,也還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今兒是什麼日子,就這麼哭哭啼啼的,怕不是想咱們皇家被臣子恥笑。”

正巧這個時候,她的女兒陽山縣主一身豔紅騎裝,手持馬鞭,挑簾子進來。

“女兒給母親請安。”

陽山縣主跳到大長公主身邊,笑道:“什麼事情也值得母親動怒。”

“母親怕她丟了皇家體面,就請陛下把那個...”

丫鬟提醒:“韶妃。”

“把她送回宮裡便是了。”

大長公主笑道:“還是我兒有氣度,這才是皇家宗氏的風采。”

“日後誰能有這個福氣得我兒青睞,真是祖上積德。”

縣主聽了,笑道:“祖上積德也不算什麼,還需女兒喜歡。若是我看不上眼,便是積了金光德,也不算什麼。”

“死丫頭,真不害臊。”

“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什麼可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