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皇帝病重

皇后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她看著蘇嘉煜，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煜兒，那麼你如今打算怎麼辦？”

蘇嘉煜握緊了拳頭，“兒臣不能讓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繼續發生。

那些無辜的孩子，他們不應該成為……別人追求長生的犧牲品。

所以，兒臣打算等到晚間，讓李亮去壽安宮查探一番。”

皇后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隨後，欲言又止道：“若事情果真如煜兒所想，不知……”

蘇嘉煜沉思片刻，回答道：“若事情果真如此，兒臣打算讓父皇假死，然後圈禁起來，扶辰兒上位。”

雖然從小皇帝對他不是很熱絡，但弒父的這件事，蘇嘉煜思考了幾天還是下不去手。

皇后聽了蘇嘉煜的話，心中微微一緊，良久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煜兒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畢竟外面還有百官和那兩位。”

蘇嘉煜明白皇后的擔憂，他的眼神堅定，“母后放心，後續之事，兒臣已經做好了應對的計劃。”

隨著夜幕悄然降臨，李亮換上夜行衣，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往壽安宮而去。

果真如蔣守忠所說，壽安宮宮門外確實有御林軍在把守。

李亮翻過宮牆，看到院中打掃的很是乾淨，像經常有人活動的跡象。

此時夜已過半，按理說就算有人，也應該已經睡下。

可此時正殿裡卻隱約還有燭光閃爍，殿門前也有御林軍把守，這種情況，一看就不正常。

李亮怕暴露身形，更怕打草驚蛇，輕步沿著宮牆來到了大殿一側，透過窗紙，他發現，裡面竟然有兩個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在來回走動，時不時往後殿而去。

李亮轉移身形，來到了大殿後方，把耳朵貼了上去。

沒想到，正好聽到一個男子感慨的聲音，“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經過兩年多的反覆嘗試，五個月前，這長生丹還真讓道爺我煉出來了。”

李亮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驚。

他暗自思忖著，果真如蘇嘉煜所想，有人在宮中行這泯滅人性的事情。

就在這時，李亮又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是啊，主人！也許再過不久，陛下就會封您為國師了！”

而接下來那“主人”的言語，更是讓李亮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把他們全殺了。

“哈哈哈，若道爺我真當上了國師，定不會虧了你們這幾個小的。尤其是你們兩個，是不是啊，唐知府？羅郡守？”男子高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暢快之意，在殿中響起。

李亮戳破窗紙，往裡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化成灰都認識的二人。

還有一個身穿鬆鬆垮垮道袍的白淨道人，和一個俊美的少年人。

幾人正在推杯換盞，唐南舟和羅辛升雖面容蒼老了許多，不過此時卻都面露笑意。

回到鳳寧宮，蘇嘉煜和皇后都還沒有就寢，正坐在大殿中，等著一個已知卻又希望不是的結果。

看到李亮後，二人連忙起身詢問。

李亮深吸一口氣，將他在壽安宮的所見所聞，詳細地告訴了二人。

皇后聽後，臉色變得十分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

蘇嘉煜的眼神中閃過滔天的怒火，以至於險些壓制不住，想現在就帶人去把他們都殺了，包括皇上……

“煜兒，事已至此，你需早些行動，莫要讓更多的孩童遭遇不測。”良久之後，皇后找回自已的聲音，對著蘇嘉煜說道。

蘇嘉煜穩了穩心神，深深吐出一口氣，對著皇后點了點頭，“母后，你……你會恨兒臣嗎？”

皇后聽到蘇嘉煜的話，微微一愣，隨即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龐，溫柔道：“傻孩子，母后怎麼會恨你呢！你可是母后最引以為傲的孩子啊！”

皇后又輕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母后也是一個母親，深知一個孩子對母親的重要性，那可是她的全部心血啊！

若煜兒不早早制止，還不知有多少家庭一輩子活在無盡的痛苦折磨之中。

至於你父皇，錯了就是錯了，哪怕是帝王，也要為自已的行為付出代價。

更何況，對於母后……罷了，等一切塵埃落定，母后再告知於你吧！”皇后自嘲一聲，止住了言語。

蘇嘉煜看著眼前雖光鮮亮麗，此刻卻滿眼落寞的皇后，沒由來想到，何其幸，她成了萬人敬仰的一國之母；何其不幸，此生被困在了這泥丸之地。

等到第二天，蘇嘉煜帶著李亮出了宮，回了吳王府。

今日上書房太傅等人休沐，蘇澤辰下了朝直接回來了。

因為知道前一天蘇嘉煜帶著李亮進宮，所以蘇澤辰見到他後，問起了此事。

蘇嘉煜沒有隱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

蘇澤辰聽後，問了和皇后相同的問題，“皇叔打算怎麼做？”

蘇嘉煜原本只是打算把皇帝圈禁起來，可真正知道此事後，內心深處發生了動搖。

隨即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地，搖了搖頭，“容皇叔考慮幾日。”

看著此刻略顯迷茫的蘇嘉煜，蘇澤辰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

隨後幾天，蘇嘉煜時常把自已困在書房之中，崔南蓉知道他心中有事，除了一日三餐，吩咐眾人，無事不得打擾。

若把皇帝圈禁起來，圈禁在何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道理，蘇嘉煜一直都懂。

他不想昭揭皇帝求長生，殘害孩童一事，更怕世人知道圈禁皇帝一事。

雖然這些於他而言無所謂，可他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蘇澤辰，更怕蘇澤辰被千夫所指，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

可若是殺了所有參與之人，包括皇上，一直果決的蘇嘉煜又有些下不去手。

在這件事出來之前，蘇嘉煜從來都沒有想過走到這一步。

不管怎麼說，皇上也是他這一世的父親。雖對自已不算太好，但也沒有苛責和防備過。

這日晚間，就在蘇嘉煜決定好了，打算第二日開始施行計劃的時候，突然宮裡來人，說皇上不行了……

蘇嘉煜一臉震驚，急忙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前來通稟的小太監，“父皇不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小太監解釋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這兩日陛下時常精神不濟，今日晚間更是吐了一大口血，昏死了過去。”

蘇嘉煜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來不及多想，繼續問道：“慶王府和昌王府那裡通知了嗎？”

小太監趕忙回道：“回稟王爺，還沒，太醫診治後，乾爹立刻讓奴婢前來，還沒有派人去……別處。”

就在這時，崔南蓉面露擔憂的跟了出來，蘇嘉煜看到後，走到她身邊，說道：“別怕，本王心中有數，你讓人通知皇姐帶著其餘人等前來，我留一些侍衛在此，以防萬一。”

崔南蓉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給蘇嘉煜添亂，急忙點頭應下。

隨後，又吩咐曹平帶著大部分侍衛兵分四路，把一干重要之人，全都押到地牢之中。

曹平微微一愣，“王爺，若陛下之事……只是虛驚一場，那此舉……”

曹平說到此處，止住了言語。

但蘇嘉煜也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道：“不會虛驚一場，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