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發現車上有個人影,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但很快,他聞到了空氣中隱隱飄來的一縷特別的清香,馬上就平靜下來了。

“青衣,你越來越任性了啊。”江楓無奈地嘆息道。

“江先生,你反應遲鈍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子,從黑暗中把臉伸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江楓好奇地問道。

“我已經來了好幾天了。”青衣嘟著嘴說道。

“你來幹什麼?”江楓接著問。

“諸葛先生不放心,讓我來保護你。”青衣擠眉弄眼地說。

“你這丫頭,別用師父來搪塞我。”江楓洞若觀火地說,“你應該在山上好好練功,偷偷跑出來,就不怕受到懲罰嗎?”

“我是你的貼身侍衛,當然要守在你身邊了。”青衣狡辯道,“萬一你有個什麼閃失,諸葛先生責怪起來,我可承擔不起,你說是不是?”

“我能有什麼事?”江楓不以為然地說,“你來了,我才有事呢。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來給你報信的。”青衣洋洋得意地說。

“給我報信?”江楓眉頭一挑,“報什麼信?”

“有人在調查你。”青衣眉飛色舞地說。

“誰這麼無趣?”江楓笑道。

“你想知道嘛?”青衣頓賣關子說道。

“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我沒興趣。”江楓索然無趣地搖了搖頭,“你不要告訴我啊。”

“人家馬上就找上門來了。”青衣大失所望地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自討沒趣找上門我也沒辦法。”江楓滿不在乎地說,“好了,你已經把信送到了,可以下車了。”

“江先生,你真的不想知道誰在查你呢?”青衣焦急地問。

“好了,下車。”江楓毫不領情地說,把車停了下來。

“你真的要趕我走啊?”青衣立刻露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三更半夜把我丟在路邊,你就不怕我出什麼事嗎?”

“如果我們臥龍堂聰明漂亮、文武雙全的第一女侍衛這麼容易出事,那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江楓笑著說道,“青衣姑娘,請下車吧。”

青衣被猛誇了一頓,只好乖乖下車。江楓踩下油門,汽車疾馳而去。

兩天後,在一家休閒會所的包間裡,龍城明家的二公子明昌泰正在愜意地趴在按摩床上,享受著美女技師纖纖玉指的按摩。這時候他的手下猥瑣男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明少,查到了。”猥瑣男興奮地說。

“查到什麼了?”明昌泰實在太舒服了,頭也懶得抬起來,懶洋洋地問道。

“那個壞您好事的人,我們查出來了。”猥瑣男回答道。

“快說。”明昌泰不耐煩地說道,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了前兩天交代手下去辦的事情。

像他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家公子哥,每天都是夜以繼日地沉醉在醉生夢死的享樂之中,可沒那個閒工夫去記那麼多事情。

“他是瑞雪公司的司機。”猥瑣男說道。

“瑞雪公司?”明昌泰皺了一下眉頭說,“這名字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就是白家旗下的一家公司。”猥瑣男回答道。

“哦,我想起來了。”明昌泰恍然大悟地說道,“白家一個開車的,竟然欺負到本少爺頭上來了。他們白家是越來越不把我們明家放在眼裡了。”

“明少,我看白家這是故意的。”猥瑣男火上澆油地說道,“如果沒有白家這座大山,他一個司機能這麼囂張嗎啊?”

“欺人太甚了!”明昌泰憤憤不平地說道,“我明泰昌不是好惹的。”

“明少,那我們怎麼處理這個司機?”猥瑣男問道。

“一個開車的,還怎麼處理?”明昌泰坐了起來,臉上帶著些許不耐煩,“他不是開車的嗎?你給我把他的手腳打斷,以後讓他車都不用開了。”

“可這傢伙還挺耐打的。”猥瑣男想起兩次敗在江楓手下,臉上露出了畏難的表情。

“那你去找比他能打的人狠狠教訓他啊,我就不信沒人能制服他。”明昌泰瞪著猥瑣男吼道,“這點小事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是明少,我馬上去找人教訓他。”猥瑣男收起了畏難的神色說道。

猥瑣男說完,就轉身準備去辦事。可是,他剛走到門口,明昌泰突然又叫住了他:“回來!”

“明少,您還有什麼吩咐?”猥瑣男又回頭來問道。

“你說他是白家公司的司機,那就是跟白家有關係了。”明昌泰若有所思地說。

“可以這樣說。”猥瑣男點了點頭,臉上有些困惑,“明少您怎麼了?”

“那教訓這個人,也就意味著動了白家的人。”明昌泰微微皺起眉頭。

“他就是個司機而已,不算白家的人。”猥瑣男不以為然地說。

“你腦子進水了?”明昌泰張口罵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就算是白家的一條狗,萬一驚動了白家,這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知道嗎?”

猥瑣男被明昌泰這麼一通痛罵,心裡也猶豫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照您的意思,咱們就這樣放過他了?”

“放過他?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放過他了?”明昌泰氣憤地說道,“他都動到我頭上來 ,我能放過他嗎?”

“那……”猥瑣男心裡一驚一乍,硬著頭皮說道,“那您給我指條明路。”

“你找人去教訓他,但不能讓他知道跟我明少有關。”明昌泰思索著說道,“我明昌泰不是害怕他們白家,但你辦事要考慮周全,別把事情鬧大,懂了沒有?還沒聽懂,就回去用你的豬頭好好想一想。”

“明少教訓的是,我聽懂了。”猥瑣男卑躬屈膝地說,“我照您的意思去辦。”

“真的聽懂了?”明昌泰趾高氣揚地問道。

“真的聽懂了。”猥瑣男連連點頭。

“聽懂了還愣著幹嘛?快去辦事啊!”明昌泰不耐煩地吼道。

“是,我馬上去辦。”猥瑣男已經被明昌泰吼得暈頭轉向,急忙退出了包房。

猥瑣男心裡嘟囔著,遇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子,也真是倒黴。但他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猥瑣男第一時間找到他的同夥黑子,把明昌泰的指示重複了一遍。

“你覺得這事怎麼辦?”猥瑣男問道。

“要教訓他,又不能讓他知道是明少乾的,這還不簡單嗎?”黑子脫口而出。

“簡單?怎麼簡單了?”猥瑣男看到黑哥的反應,一時間眼裡充滿了期待。

“隨便找個人狠狠揍他一頓不就行了嗎?”黑哥不假思索地說,“這事不難啊。”

“黑子你是不是光長個子沒長腦啊?”猥瑣男呵斥道,“那小子是隨便找個人就能教訓的嗎?五虎都不是他的對手,有這麼好對付嗎?”

“哎呀,我怎麼忘了這個!”黑子恍然大悟地拍著大腿說道,這才想起來自已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情景。

“再說,他已經知道我們是明少的人,我們得考慮周全,你動不動?”猥瑣男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說道,“他一個司機沒什麼,但白家可不是好惹的,萬一讓他知道事情跟明少有關,捅到白家那去,就麻煩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這事怎麼辦?”黑子一臉茫然地問。

黑子腦子裡一片空白,也把猥瑣男問住了。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司機,或者是一個沒什麼能耐的司機,這事情就不用那麼費勁了。可這次偏偏對方兩邊都不沾,不僅後面有龍城第一家族白家這座大山,還身手不凡特別能打,這就讓他們這些替人辦事的手下犯難了。

猥瑣男琢磨了半天,然後無奈地說道:“行了行了,別想了。你先給我找幾個厲害的打手,剩下的事情我來想。”

猥瑣男心想,動腦子這種事情,不能指望黑子這些五大三粗的莽漢替他想,所以就讓他去做些不用動腦子的事情。

“是,浩哥。”黑子欣然答應道。

他就喜歡做那些只要動手不用動腦、只要跑腿不用費心的事情。

猥瑣男的的真實姓名叫陳浩男,是明昌泰最親近的手下,黑子他們都叫他浩哥。

當明昌泰的手下陳浩男和黑子在為教訓江楓奔走忙碌的時候,江楓也沒有閒著。

最近白雪晴每天都在閉門忙著準備招標會的事情,這給他留出了很多空閒的時間,做自已的事情。

江楓發現,最近瑞雪公司的總經理許家英,行跡有些可疑。許家英除了頻繁地去見白洛軒,還非常隱秘地跟龍城第二大家族魏家的獨子魏景韜見了兩次面。

許家英去跟見白洛軒,這事情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是白洛軒暗中派來協助白雪晴的人。換句話說,他是白洛軒安插到白雪晴身邊的一枚棋子。這事情白雪晴當然一無所知。所以,他去見白洛軒,是去彙報工作。

但許家英跟魏景韜偷偷會面,這事情就讓人難以捉摸了。

在龍城各大家族中,白家現在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魏家稍微遜色,暫居第二,但對第一寶座可謂垂涎已久。

兩家雖然都是龍城數一數二的大家,但這幾年兩家在商業上的競爭越來越激烈,所以關係非常微妙。兩家上一代人,白家家主白洛軒和魏家家主魏東來關係還是不錯的,但到了他們的子女一代,交往就沒有上一代那麼密切了。

尤其隨著野心勃勃的魏家這些年來實力不斷增強,兩家在很多領域都發生了交集,明爭暗鬥在所難免。商業上的直接競爭,自然而然地影響到兩家的人際關係。

許家英是白家的人,卻突然跟魏家的獨子,也是魏家未來的當家人魏景韜交往越來越密切,這引起了江楓的極大興趣。

現在兩家都在為一個月後的未來金融城專案招標會做準備,許家英這時候去見魏景韜,這其中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