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立門戶

江楓的一番鬼話，不僅王寧寧沒聽明白，連白雪晴也被繞進去了。

片刻之後，白雪晴終於不冷不熱地問道：“江師傅，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點呢？怎麼就是個機會了？”

聽到白雪晴的聲音，江楓心裡終於響起了一陣得意的笑聲。但他並不想這麼快就給出答案，於是繼續吊兩人的胃口。

“白總，我剛才真的說錯話了。”江楓一副焦急的樣子說，“您可別當真啊。”

“江師傅，這裡沒有外人，你就說吧。”白雪晴不喜歡磨磨蹭蹭，有話就直來直往，“今天我們在車裡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問對錯，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江哥，白總都這麼說了，你就放心說吧。”王寧寧也勸道。

眼看著激起了白雪晴極大的興趣，並讓她作出了保證，江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盤算著，也該收網了。凡事過猶不及，萬一激起白雪晴的憤怒，那可不好收場了。

江峰很明白，未來金融城專案，可是白雪晴夢寐以求的機會。別看她現在已經是一家瑞雪公司的掌門人，儼然一顆冉冉升起的商業新星，其實她不過是白家這張大網下的一隻小麻雀罷了。她已經被壓制了整整二十五年，如果能拿下未來金融城這個專案，才有可能真正出人頭地、翻身做主，而不是處處看著別人的臉色。

“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了。”江楓最後試探道，“不過我說錯了，白總你們可不要把我踢下車啊。”

“我的江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王寧寧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說吧，我都急死了。方向盤在你手上，我們怎麼把你踢下車呢？”

“說吧江師傅。”白雪晴鄭重承諾道，“不管對錯，我都洗耳恭聽，絕對不會難為你。”

“那你們坐好了，我可要加速了。”江楓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們都覺得，只有得到大白總的支援，成為招標專案的主導人，代表白家競標，才可能有把握在這次招標會上勝出，對吧？”

“那當然了。”王寧寧點頭回答，“這次招標會全城的各大家族都會出動，競爭會非常激烈。”

“沒錯，即使是白家直接參加競標，也未必能拿下。”江楓接過王寧寧的話說道，“可現在白總失去了成為主導人的機會，可以說基本已經沒有任何希望參與到這個專案之中，更別說拿下招標專案了。可這也正意味著，白總迎來了另一個全新的機會……”

“什麼全新的機會？”王寧寧追問道。

“不需要以白家的名義參加招標會，而是以瑞雪公司的名義參加競標。”江楓補充道，“完全脫離白家，自立門戶。”

“自立門戶，獨立參加招標會？”王寧寧幾乎驚詫地叫了起來，“這不就意味著要跟白家直接競爭嗎？這……這怎麼行呢？別說大白總那關過不去，就算我們能夠參加招標會了，你知道我們的對手有多強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江楓卻不以為然地說，“輸了不過就輸了一場招標會，萬一贏了呢，意味著什麼？”

“這主意太瘋狂了。”王寧寧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們現在是一隻小螞蟻，去跟一群大象比，怎麼可能有機會贏呢？再說，大白總也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的。”

“事在人為，只要上了場，機會再渺茫也是存在贏的可能的，總比在門口就放棄強吧？”江楓接續說道，“至於大白總那邊，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要我們這邊的訊息沒有透露出去，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這……”王寧寧遲疑地皺起眉頭，然後看向沉默的白雪晴，“白總，這能行嗎？”

白雪晴一直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江楓的講述，這時候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光芒。她尋思了片刻，突然抬起頭來，擲地有聲地說道：“就這麼幹！”

“啊？”王寧寧目瞪口呆地叫了起來。

還沒等王寧寧回過神來，白雪晴又作出了一個決定：“江師傅，等下到了公司，馬上到我辦公室，我們好好談談。”

“白總，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您不會當真吧？”江楓卻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白雪晴感慨了一聲，“這兩天我還苦思冥想，琢磨著怎麼修改競標方案，再去說服大白總。但顯然，這條路現在已經完全走不通了。與其在一條走不通的路上徘徊，不如換一條路重新出發。這麼淺顯的道理，我這幾天竟然沒想到。”

“可是，大白總那邊怎麼交代呢？”王寧寧憂心忡忡地說。

“寧寧，只有生存下來，才有討價談價的資格。”白雪晴說道，“這個世界強者勝者才有話語權，弱者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理會。你是弱者，別人只會看你笑話，把你踩在腳底下，把你掃地出門……這次機會，我不會錯過！”

白雪晴眼睛裡閃過一道憤怒的目光，越說語氣越沉重，決心也越發堅定。

“我知道了。”王寧寧似乎理解了白雪晴的心情，“白總，那現在就通知其他老總開會嗎？”

“不用了，這件事僅限我們三個人知道，不許向任何第四個人透露出去。。”白雪晴斬釘截鐵地說，“寧寧，等下回到公司，你先把競標的方案修改交給我。”

“嗯，我知道了。”王寧寧重重地點了點頭。

跟王寧寧交代完，白雪晴又對江楓真誠地說道：“江師傅，今天真的謝謝您了！”

“白總，您可別這麼說。”江楓煞有介事，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隨口一提，您不怪我胡說八道我就謝天謝地了。”

“不，是你把我叫醒了。”白雪晴鄭重地說道，“您放心，我不會虧待您的。”

“白總您真的別誇我了。”江楓謙虛地說道，“我一萬句話中，如果有一句話對您有一點點用，那都是我的榮幸。您對我這麼客氣，我真的承受不起啊。”

江楓這麼說，白雪晴也就沒繼續說客套的話了，但她頓時對這個新入職的司機刮目相看。

白雪晴不由自主地把這兩天的經歷串聯了起來：昨晚在酒吧門口，她迷迷糊糊之中親眼見證了江楓從流氓手中，把自已解救下來的情景；而今天他的一句話，又給迷茫中的自已指明瞭一條出路。

雖然白雪晴和江楓認識還不到兩天，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不只是一個能把車開得穩穩當當的司機，而是更像她生命中的貴人。

這麼想著，白雪晴的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特別的溫暖。當她的目光和江楓的目光在後視鏡中不期而遇，她竟然有一絲不知所措。當她慌忙把目光移開的時候，車已經緩緩地停了下來。

“白總，到公司了。”江楓停好車，急忙下車幫白雪晴拉開車門。

兩人目光再次相遇，但這次白雪晴已經沒有露出一點慌亂。

“謝謝！”她對江楓說道，“江師傅，我們的年紀差不多，我以後就叫您江楓，你不介意吧？”

“好的江總，不介意。”江楓笑著說道，“你怎麼叫我都行。”

“那好。”白雪晴點了點頭，“江楓，把車停好來我辦公司一趟。”

“好的江總。”江楓答應道，“我把車停到地下車庫就上去。”

接下來是幾天，白雪晴都把自已關在辦公室裡，和王寧寧研究、修改競標方案，每天都忙到深夜才離開公司。他們也把江楓叫到辦公室，叫他提意見。但江楓每次都是以自已根本什麼都看不懂為由，搪塞了過去。白雪晴信以為真，也就不再徵詢他的意見了。

這天晚上，白雪晴又忙到很晚才走出辦公室。等她上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

“江楓，真的很抱歉，每天都讓你等這麼晚。”白雪晴上車後抱歉地說。

“白總，我沒事，就怕你每天熬這麼晚累壞了。”江楓不以為意地說。

“距離招標會就剩半年的時間了，我心裡還是沒底啊。”白雪晴有些擔心地說。

“白總，我相信您一定能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的。”江楓一臉真誠地說，“您這麼努力，我想上天都會幫您的，這次我們一定能旗開得勝。”

“真希望像你說的一樣。”白雪晴有些感動地說，“對了江楓，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啊就不要‘您您’地叫我了，我們是同事，也是同齡人，聽著我彆扭。”

“行，白總，聽您的——”江楓脫口而出。

“你看你，怎麼還叫您呢？”白雪晴故意板著臉。

江楓急忙改口說：“聽你的，聽你的。”

“這回聽起來就舒服多了。”白雪晴笑著說道。

聽著白雪晴的溫聲細語，江楓第一次感受到，身後這個在公司裡雷厲風行的霸道女總裁，今晚突然多了一絲女人的溫柔。這反而讓他一時間有點適應不過來了。

江楓把白雪晴送到家後，看著她進了門，這才放心地返回車裡。

可江楓剛把車駛離白雪晴的別墅，就發現車裡竟然還有一個人，頓時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