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針鋒相對

白家四父子坐在同一個包間裡的同一張飯桌上，但似乎都各懷鬼胎。白宇能、白宇蒼，全程沒怎麼主動說話，都是在看白洛軒的臉色，偶爾簡單地回應一聲。

白宇香雖然被白雪晴反將了一軍，憋了一肚子氣，但有白洛軒在場鎮著，她也不好發作，只是情緒都掛在了臉上。

再看看白雪晴，一進門就被白宇香冷嘲熱諷地羞辱了一番，心裡自然也不好受。但相比起白宇香，在控制自已的情緒方面，她的功力可要深得多了，此刻正喜怒不形於色地品嚐著山珍海味。

飯吃到六七分飽，白洛軒終於又開口了。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吧？”白洛軒看著子女們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也都忙，那咱們接下來就邊吃邊聊。”

“爸，您有什麼話就跟我們說吧。”白宇能心領神會地說，“我和弟弟妹妹們都認真聽著。”

“對啊爸，您就直說吧。”白宇蒼也回應道。

“爸，我在節食，我可早就等著您的教導了。”白宇香說道，還不忘瞥白雪晴一眼。

白洛軒點了點頭，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說道：“其實啊，昨天咱們就該一起吃這餐飯了，但因為事先咱們沒有安排，今天算是補上吧。”

在場的人都知道，白洛軒這番話不過是過場話，真正要說的都在後面。

於是，他又接著說：“昨天我開了一個小會，初步討論了一下未來金融城招標會的事宜。我們一致認為，這個專案讓老二白宇蒼來全權負責競標準備工作。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呢？首先，這個專案雖然只有一百個億，但對我們白家來說意義重大，所以我必須下定百分之百拿下的決心；其次，老大呢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太多，騰不出手來，所以老二頂上是最合適不過的，不管是在經驗上，還是在做事風格上，我相信他都能給我一個很好的交代。”

白洛軒語重心長地說完，滿眼期望地看向白宇蒼。

“我一定全力以赴，為爸爸和大哥分擔責任。”白宇蒼鄭重其事地回應道。

“爸，我願意當二哥的副手，任憑差遣。”白宇香自告奮勇地說道。

“我相信宇蒼一定不負眾望，為我們白家奪下這行競標會。”白宇能聲援道。

其他三人都表達了立場，接下來自然就是看白雪晴的反應了。但當白洛軒的目光毫無意外地落到白雪晴身上的時候，她卻視若無睹，遲遲沒有作出表態。

於是，白洛軒問道：“雪晴，你怎麼說呢？”

白雪晴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爸，我的態度，昨天我已經說過了，我想您今天叫我過來，不會是想讓我重複一遍吧？”

“雪晴，你年輕有衝勁，爸爸感到很欣慰。”白洛軒滿眼慈祥地說，“但就事論事，爸爸希望你能夠顧全大局。這次競標，我們白家絕對不能落下風啊。”

“爸，您這話是不是太草率了。”白雪晴問道，“您怎麼就確定，由我來負責，就會輸呢？”

“白雪晴，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太放肆了？”還沒等白洛軒回答，白宇香就質問起來，“你這是在懷疑爸爸的眼光，還是在懷疑二哥的能力嗎？”

“我只是就事論事。”白雪晴反駁道，“我沒有懷疑爸爸的目光，也沒有否定二哥的能力。我承認二哥經驗比我多，但我自信，我一定能拿下這場競標。”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白宇香詰問道，她可窩了一肚子火，“你以為你憑運氣取得了一點點成績，就可以天下無敵了，連爸爸和兩位兄長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嗎？”

“這可是你說的。”白雪晴針鋒相對地說，“我只是想為白家拿下這場競標，而不是去招標會上當花瓶。”

“白雪晴，你說誰是花瓶呢？”白宇香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火藥桶，跳起來指著白雪晴吼道，“你說我是花瓶是嗎？我還要說你是撿來的野……”

“夠了！”本來還盡力保持著溫和的白洛軒，突然大喝一聲拍案而起，“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還沒上戰場跟敵人拼殺，你們就要先在窩裡鬥起來了是嗎？”

“宇香、雪晴，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白宇能也勸道，“看你們兩個，非要把爸爸氣到犯心臟病嗎？都坐下。”

經過白洛軒這麼一呵斥和白宇能的旁敲側擊，白宇香和白雪晴都暫時收起了鋒芒，但兩人之間的硝煙已然被點燃。

等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白洛軒又開口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由宇蒼全權負責，一切資源任他呼叫。”

“爸，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您的囑託。”白宇蒼鄭重其事地承諾道。

“好，希望你不負眾望，需要什麼幫助就找你大哥好生商量。”白洛軒語重心長地說，“總之，做好最充足的準備，漂漂亮亮地打一場勝仗！”

“是，爸爸。”白宇蒼重重地點頭。

白洛軒跟白宇蒼交代完，又把目光移到了白雪晴身上，不緊不慢地說道：“雪晴啊，你還是要把精力和心思，都放在瑞雪的經營管理上，不要再浪費時間開會研究未來金融城競標的事情了。你還年輕，以後機會還很多。一切以大局為重，爸爸希望你不僅有幹事的衝勁，更有做事的智慧，務必戒驕戒躁啊。你要明白，今天你所擁有的一切，也可能隨時被奪走。”

“我知道了。”白雪晴微微點了點頭，但心裡其實很不服氣。

但她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意義。今天白洛軒把她叫過來，與其說是商量，倒更像是下了最後通牒。尤其最後那句話，可謂意味深長。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去爭辯才是上策，畢竟天平的砝碼現在不站在她這邊。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白雪晴率先站了起來。

“好，你忙去吧。”白洛軒點了點頭。

白雪晴要退場了，江楓和王寧寧自然也要跟著走了。

“大白總，各位白總，我們先走了。”江楓和王寧寧起身說道。

但臨走前，白洛軒突然又叫住了他們：“王秘書、江師傅，你們稍等。”

“大白總，您還有什麼指教？”江楓和王寧寧問道。

“今天讓你們見笑了。”白洛軒笑呵呵地說道，“既然雪晴把你們帶過來，我相信她對你們是很器重的，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幫助她，就拜託你們了。”

“大白總，您太客氣了。”王寧寧受寵若驚地說道，“能為白總盡綿薄之力，是我的榮幸。”

“我也會全力開好車的。”江楓一本正經地說道。

“您可是掌握方向盤的人啊。”白洛軒拍著江楓的肩膀說道，“雪晴能不能安全到達目的地，可都掌握在你的手裡。人在路上，方向很重要啊。”

“是，大白總，我記住了。”江楓鄭重其事地點頭，“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再見！”白洛軒揮了揮手。

跟白洛軒道別過後，江楓和王寧寧，跟隨著白雪晴風風火火的腳步，迅速離開了帝王酒店。

一上車，白雪晴就憤憤地說道：“公司裡果然出了內鬼！寧寧，回去你給我馬上查查，到底是誰把這兩天開會的事情通報給了大白總。”

“好，回去我馬上就安排。”王寧寧認真地回答道，“白總，那競標的事情……”

王寧寧是在試探，所以話只說了一半。

“哎！算了吧。”白雪晴嘆息了一聲說道，“大白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可是，白總您甘心就這樣放棄嗎？”王寧寧試探地問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呀！如果能拿下這個競標，咱們以後就不用這麼憋屈了。”

“不甘心又能怎樣？”白雪晴無可奈何地說，“現在沒有一個人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拿什麼去鬥呢？我們的力量還太薄弱了，失去了大白總的支援，一點希望都沒有。”

“哎！您說的是。”王寧寧感慨地說道，“只是，真的太可惜了。如果您能主導拿下這個專案，以後您在白家的地位就沒有人敢輕視了。”

“好啦寧寧，我知道你的心意。”白雪晴臉上突然撥雲見日，反過來安慰王寧寧道，“你要相信，以後我們一定還有很多很多機會！”

“嗯。”王寧寧強顏作笑地點了點頭。

離開帝王酒店後，江楓一直沒有吭聲。聽到後排的白雪晴和王寧寧唉聲嘆氣，他心裡卻不以為然。

等王寧寧話音落下，他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兩位女中豪傑，你們真的打算放棄這次送上門來的機會嗎？”

“江哥，你在說什麼呢？”王寧寧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送上門來的機會？”

“大白總把白總勸退了，這不就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嗎？”江楓笑著回答道。

“江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江楓的話，讓王寧甯越聽越糊塗，“大白總把咱們白總徹底勸退了，怎麼會是機會呢？你都把我轉暈了。”

江楓沒有立刻回答王寧寧，而是煞有介事地急忙改口道：“我剛才是一派胡說，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可是，他越否認，卻越激起聽者的興趣，不僅王寧寧心裡被撓得癢癢的，就連白雪晴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