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幾個吃飯的看著她小聲交流起來。
女生走到魏珩桌子旁,看他桌子上面攤了幾張卷子和輔導資料,好奇的翻了起來:“他學習還怪認真的,哦,專挑一個知識點練,這步驟寫的還挺整齊,哎?這是什麼?”
陳星星喝了口水,面帶疑惑打量著前面這人,又不是他們班的,怎麼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無賓感。
難道是魏珩他朋友?
可能就是他朋友吧。
陳星星沒多想,又喝了幾口水低頭看自已的書。
哪知前面那女生翻了會兒似乎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又不想走,索性轉身和她攀談起來:“哎,你怎麼不去吃飯啊?”
陳星星一滯,沒料到她會給自已講話,只低頭動筆算題,聲音有些低:“我不餓。”
“哦,”女生繞著自已的辮子,百無聊賴道:“我也不餓,但是我媽非要來給我送飯,我不想吃,剛才給偷偷倒了。”
陳星星點點頭,不明白魏珩認識了個什麼奇葩。
女生又自顧自介紹起來:“我叫寧伊雅,六班的,你叫什麼?我感覺你有點面黃肌瘦的,營養不良吧,嗯那你還是去吃飯吧,還是說你不捨得花錢啊。
我媽說女兒就要富養,她還每天起來給我扎頭髮,看,好看吧?”
忍。
陳星星握筆的手因為太用力幾近顫抖,但還是微笑著回答她:“挺好看的。”
寧伊雅又要開始高談闊論什麼,陳星星趁她講話前搶先開口:“你來找魏珩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他們吃飯還得一小會兒,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
寧伊雅沒理她,旁若無人的站起身在後面窗戶那兒晃悠。
陳星星腹誹了句什麼奇葩,捂上耳朵算自已的題去了。
“這是什麼?小樹苗?誰這麼閒啊還在學校種樹,真逗。”
?
陳星星聽她在這弄出一陣噼裡啪啦的動靜,本來沒打算理,但一聽寧伊雅這話瞬間一激靈坐直了,連忙回頭去看。
寧伊雅正好奇的用手去揪小玫瑰的葉子,差點就要給扯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陳星星衝著她叫了一聲:“別動!你別動那個!”
寧伊雅被她這樣一叫嚇了一跳,滿臉不情願的嘟囔:“幹嘛啊突然叫一聲,這不會是你的吧?又不吃飯就知道學習,還在這種樹,奇葩。”
“你……”陳星星真是被她氣得沒話說,拼命忍了口氣耐心道:“總之,你別動那個。”
“切,誰稀罕啊,一盆土插個枝,又種不活,閒的。”
陳星星沒理她,對付這種人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又說了句讓她別動就坐下寫題去了。
還沒過一分鐘,她剛把導求完,身後突然傳來“咚”的一聲,不是很重,倒像是什麼實心的東西摔在了地上。
陳星星心猛然一揪,立馬轉身去看。
這一看心直接碎成一百零八片。
寧伊雅竟然把小玫瑰給摔地上去了,灑了半盆土在地上,她都能清清楚楚看見花苗的根兒。
她震驚的說不出話,瞪大了眼看罪魁禍首。
寧伊雅明白自已做錯了事,登時也有點慌亂,連忙蹲下去想把土抓起來重新把玫瑰種好,但下手時又有些猶豫。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就放在窗臺邊,我還沒碰就掉了,哎呀沒事,死不了,我給你弄起來就好了。”
陳星星明白她在猶豫什麼,折騰了一番下來對她也沒了好臉色,直言:“你別動了,這不是我的,你現在最好想想待會兒怎麼給它主人道歉,還有這不是樹是玫瑰,你連花苗和樹苗都分不清,也能上高中啊?”
語罷,她抬頭看了下後牆上的鐘表。
十二點零一,他們快回來了。
寧伊雅聽了她這話還有點不服氣,起身大有一副要和人理論的架勢:“你什麼意思啊?我能上高中當然是憑腦子考上來的了,你以為你是一班的成績好就有優越感了嗎?什麼人啊你?”
這個時間正好是他們吃完飯回來,教室漸漸人多起來。
陳星星就在一旁看著事發現場,寧伊雅也賴著不走,撅著嘴眼眶泛紅,靠在後牆那兒看上去像受了欺負。
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無從勸起,只好禮貌問問兩個人怎麼了。
寧伊雅囁嚅一聲:“你們班人真了不起,不就是沒認出來花苗嗎,就人身攻擊說我成績差。”
“啊……”
有人看向陳星星,臉色有些為難。
後門那說說笑笑的,魏珩跟陳序剛好進了教室,林宣京走在後面。
魏珩好像說了什麼,逗得陳序轉頭去跟林宣京講話,把人也逗笑了。
三個人注意到眼前頗有些不對勁的氣氛,撥開人群走上前。
陳序本來還想問問身邊人怎麼回事兒呢,結果視線不經意滑落,看見小玫瑰歪倒在空了一半的花盆裡,旁邊灑了一地土。
我、艹、他、媽、的!
他整張臉立馬冷了下來,周身陰遭遭的,平復了幾瞬呼吸後仍舊面帶微笑,只是說出來的話沒什麼溫度:“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顯而易見,前面一左一右兩個人就是此次事故的主角。
魏珩和林宣京也走向前,一看見眼前這場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陳星星見人來了,終於開口平靜解釋:“這個女生是魏珩的朋友,來找他拿什麼東西,結果呢沒找到,就在後面一直亂逛,還對小玫瑰動手動腳,我已經提醒過她別動了,但是她還是趁我不注意上手,就這樣了。”
魏珩冷不丁被點了名,嚇了一跳,急忙辯解:“不是,我跟她不是朋友啊!她六班物理課代表,我倆總共沒見過兩次,還是交接工作的時候,天地可鑑!”
“那把第一句話去掉就是事實。”陳星星盯著眼前試圖辯解的寧伊雅。
林宣京沉默良久,她當然無條件相信陳星星,只是覺得玫瑰摔在地上病懨懨的樣子讓她很難受,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宣京走過去,先輕拍了拍陳星星的手,又轉身面無表情道:“同學,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嗎?為什麼動我的花?”
寧伊雅沒想到一朵花能牽扯這麼多人,這樣被審視有些莫名的委屈,嘴裡還叨叨著:“我只是好奇而已,給你們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
這樣不走心的道歉,陳序差點被她氣笑了,沒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冷聲道:“你小時候,沒有老師教你沒有別人允許不能隨便動人東西嗎?沒有人告訴你做錯事該怎麼辦嗎?”
寧伊雅硬著頭皮和他對視,眼前男生目光死死盯在自已身上。
這種審判和凝視太具有壓迫感,一時讓她有些腿軟,但還是下意識反駁:“你還是男生呢,這麼欺負女生,沒老師教你嗎?”
“你……”陳序沒忍住,一個跨步上前。
眼見陳序伸了手,林宣京快速反應過來趕緊抓住他校服袖角,溫聲喊:“陳序。”
眼前人肉眼可見身形一怔,陳序緩緩轉過身,低頭看向和自已近在咫尺的林宣京。
她的眉眼清麗如畫,認真看著自已輕輕勸道:“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