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雁門

雁門。

雁門郡幾乎緊貼天下第一關雁門關，自古與北方遊牧民族的戰爭也是在此處打響。

遙望歷史長河，有多少名將在此出發。從李牧到蒙恬，從衛青到竇憲。無數少年豪傑志高昂，至牧人北遁，弗敢視吳鉤。

而今踏足這片土地，鄧堯心中亦百感交加。懷中佳人在側，眼中江山浮萍。

雁門郡南門。

哪怕此時世道混沌，亦有絡繹不絕的商人來往。

鄧堯一夥人也是毫無阻礙的進了城。

進入城內，楊南和楊光也是開了眼界。

四周酒館人來人往，便只是那路邊的小販，也是生意頗好。

瞧著楊南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小攤，鄧堯便騎馬走了過去。

“阿叔，來四串糖葫蘆。”說著指向孫杰補充了句：“那人給錢。”

只見那老翁也是在木紮上取下四個賣相特別好的糖葫蘆遞給了鄧堯，笑了句‘不收錢，不收錢。’

鄧堯見孫杰過來，將糖葫蘆交給楊南後便準備去掏表哥的兜，可孫杰卻快他一步趕緊護住。

“孫將軍，公孫將軍在老地方等您。”見孫杰到來，那老翁也是一邊吆喝著一邊輕聲說道。

孫杰也不磨嘰，拿出來十枚銅錢交給老翁，隨即向鄧堯使了個眼色便向城東而去。

鄧堯見狀也是快馬跟上。

城東，比之城南更是繁華。

城南停留處只有一些酒肆，而城東則是酒樓林立，遠遠也能看到不少紈絝在女人的攙扶中緩緩走出，醉意的臉上浮現出不少笑意。

真是墮人生魂的地方。鄧堯嘀咕了句便跟著孫杰繼續前進。

直至來到最大的一座酒樓處，孫杰才下了馬，很熟練的將馬兒交給小二後便走了進去。

鄧堯不明所以，也只得跟著下馬。

但見酒肆上表‘竹客居’三字，高有三樓，二樓處還時不時有婦人在招攬顧客。

見狀鄧堯只眉頭一怔：好傢伙，風月場所。

楊南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只是挽著鄧堯的胳膊低頭前行。

“妞，陪爺喝兩盅……”一身著光鮮的的男子吆喝著，肥碩的雙臉早已醉的通紅。

“來啦……”招待的人也是趕緊應道。

瞧著這樣的場景，楊南也是一陣乾嘔，低著的頭從未抬起。

直至到了三樓，孫杰才停下腳步。

只見三樓和下面兩層樓完全不一樣，有數十人著甲相守，毫無墮落之所的樣子。

吩咐了兩聲後孫杰便帶著鄧堯幾人來到了側門。

“末將孫杰覆命。”孫杰收起了方才的嬉鬧，一臉嚴肅的稟報著。

隨著側門開啟，一間暗閣映入眼簾，有一老者在閣內品茶看書。

“孫將軍，尋到了？”老者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孫杰，眼裡多了一絲期望。

聽到問話，孫杰還未回稟，鄧堯便在其身邊悄摸探出了個腦袋：“老師？”

看到探出來的頭，老者一時間有些錯愕：‘回來了？回來了！’

見公孫雲呆在原地，鄧堯也趕緊走了過來，伸手在公孫雲面前晃了晃：“老師？”

公孫雲咬了咬嘴唇，點點痛意傳來才讓他知曉這不是夢，隨即拿著手上的書冊在鄧堯腦袋上敲了一下：“兔崽子，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隨著又是幾下：“我就教你辦事不動腦子不考慮後果？”

可看到孫杰身旁還有人後，也是趕緊收起了那副姿態，故作深沉：“沒事就好……”隨後朝著孫杰擺了擺手。

孫杰會意，吩咐一名士卒將姐弟倆安排好後也是關上了閣門。

兩人離去後，鄧堯也是長舒一口氣，苦笑著嘟囔了一句：“老師，以後別這樣了好麼，要是傳到軍士耳中，學生還有威信帶兵麼？”

聽言公孫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腦門拍下：“小兔崽子，消失兩個多月，回來翅膀就硬了是吧？”

這一行為也惹得孫杰一頓大笑。這些年來，隨著幾人愈發熟悉，私底下鄧堯也是越來越皮。自已動手吧，鄧堯還總是還手。可不論公孫雲怎樣敲打他，他也只能躲著。後來知道公孫雲舊疾纏身後甚至躲都不躲了。

“老師，說正事好不好。”鄧堯也沒有躲開，任由公孫雲敲打自已。他知道這也是老師擔心他，畢竟要真想動手，自已還真不一定承受得住。

要知道公孫雲師承皇甫節，可不只是學兵法謀略，更是習得一身武藝。只是後來不喜拼殺加上瘟疫引發舊疾才不再衝鋒陷陣。

公孫雲聽後也是收起了書冊，招呼兩人坐下，隨即翻開一幅自已繪製的圖。

“當今天下混亂，洛陽已經成為眾矢之地。”說著指向幾個標記好的點：“各地豪傑揭竿而起，我們熟悉的就有譙郡的曹操，勃海的袁紹，東郡喬瑁，陳留張邈等”

望著這些地方，鄧堯也是一陣思索：好傢伙幾個地方几乎將洛陽東部完全隔絕。

“現雁門太守和我頗有淵源，說起來也算是堯兒的師兄。”公孫雲脫口而出。

這這句話卻震驚了鄧堯，他從未聽聞老師以前還有弟子。

“這個地方就是他開的，前些日來訪問，更是以太守之位想讓於我，欲以我之遺威號召壯士一起討伐董卓。”

孫杰聽後也覺得可以接受，鄧堯亦是如此。如果接手了之後，自已起碼算是有了個大本營了。

正當三人探討之際，有一軍士慌張到此：“稟將軍，秦太守來了。”

聽到軍士稟報，公孫雲也是趕緊道了句“請”後，便正了正衣冠。

“老師在上，學生有禮了。”來者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一襲黑袍也顯得整個人比較乾淨，手中也是掂著一盒茶。

“子虎倒是有心了。”看來人將茶緩緩放下坐在身邊，公孫雲也是笑了起來。

可秦雲卻看著孫杰一陣打量，瞧著那健碩身姿，也是不忍感嘆‘雄壯’，隨後問向孫杰：“你便是老師時常提起的師弟仲瑜？”

孫杰也沒過多搭話，眯上了雙眼用頭指了指鄧堯：“他是。”

秦雲見狀也是尷尬地撓了撓頭，笑著看向一旁的鄧堯伸出手：“你好，姓秦名雲字子虎……你的……二師哥。”

‘噗’。

鄧堯內心也是一笑，這個所謂的師兄怎麼有些搞笑。不對，二師哥，那還有大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