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孃的狗屁!誰告訴你這些的?誰他孃的在老子身上潑髒水
——劉聿民
手臂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黑衣並不明顯,但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昭昭只覺得整個人身體越發的冰冷,幾乎是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方才刺殺劉嶽峰,沒成想匕首就在刺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猛然間睜開了眼睛,靠著不知哪裡的記憶,她牽制住了他,在他的心口上狠狠的紮了一刀,再一刀,再一刀……
若非是日本人的離開,被巡邏計程車兵瞧見了,將事情報告給了劉聿民,他前來質問,也不會發現李昭昭。
“你!你!”劉聿民指著站在院落中的李昭昭,不可置信,他顫抖著雙手,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床榻上的慘狀,他不忍去看,他幾乎要撕碎了李昭昭,“把她給我抓起來,為我兒報仇!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若知道今日他的兒子會喪命於她之手,他一定會滅了李家滿門,一個不留!
他的兒子啊,就算別人說他千般不是萬般不是,可那都是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
“將軍,少爺他……”武官走到劉聿民面前,搖了搖頭。
沒有說完的話,讓劉聿民晃了晃身形,險些站不穩,再看向李昭昭時,他恨不得在她身上千刀萬剮。
此時的李昭昭哪裡是這些長年訓練計程車兵的對手,不過一瞬間便被卸去了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發生“鏘——”的一道清脆的響聲。
“你殺了我兒,你殺了他!”劉聿民握著手中的槍,頂著李昭昭的額間,扳機扣下,她卻絲毫不懼。
目光直直的對上劉聿民,絲毫沒有躲閃,“他,該死!”
一字一字,說得很慢,卻帶著殺戮後的快感,“他該死!李家三十一條人命,他該千刀萬剮!”
她掙扎著,想要掙脫士兵的束縛,可一左一右被架起胳膊,讓她只能扭動著身子,以此來反抗。
“你!”劉聿民卻無言以對,她知道,他們都知道,那日的何武不過是替罪,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放過了這個李昭昭,就因為一時的心軟,讓他後悔終生。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李昭昭偏過了頭,嘴裡很快嚐到了腥甜的味道,半邊臉因為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可她卻笑了,笑得有些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因為笑,嘴角滲出了絲絲鮮血,手臂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她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只有快感,她報仇了,她為爹孃,為李家上下三十一口人命報仇了,即便是亖,她也可以去見爹孃了。
整整三十一刀,她在他的身上捅了整整三十一刀,這也是她沒能儘快脫身的原因。
“他該下地獄的,只他一條命,不夠還李家的,李家三十一條人命,你們劉家欠下的……”
“嘭——”一聲槍響,李昭昭的左腿瞬間脫了力,半個身子跪倒在地,而那裡,是劉聿民射的槍。
“殺了我,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她今日原本便沒有想活著回去。
原來,這便是平陽說的,她助不了她脫險,她做不到。
當時她還未聽懂她的話,只覺得她是個冷情的人,不願插手罷了,可現在,她的目光落在劉聿民的身旁,看著那道比任何都模糊的身影,正看著她,她知道,不是她不願,是她不能。
那道魂體從未有過的模糊,幾乎是呈現透明狀,她張著嘴在說什麼,可她絲毫聽不到她任何的聲音。
“原來如此!”
她用自己,幫她報了仇,卻也搭上了她自己,是嗎,阿寧?
“對不起!”李昭昭望著她,嘴角扯出一抹慘淡的笑意,張了張嘴,卻未發出聲音,她知道她聽得懂。
又是一槍!
劉聿民在用劉嶽峰的手段,替他折磨李昭昭。
整個人栽倒到地上,雙腿處的洞不斷有鮮血流出,整個身體冰冷顫抖,她知道,這是死亡的感覺。
平陽站在那裡,搖著頭,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可這是第二次,她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對自己的擔心。
“把她帶下去,不要讓她亖了,好好折磨。”劉聿民吩咐一旁計程車兵,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
她不再看她,目光冷陌地看著劉聿民,不帶任何感情溫度,凌亂的髮絲垂落臉頰,額間因為疼痛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劉聿民,天理昭然,你們劉家勾結日本人,賣國求榮,必定不得善終!”
“停下。”劉聿民轉身就要離開,卻在聽到李昭昭的話頓住了腳步,“你說什麼?勾結誰?賣國求榮?”
“老子就算是亖,也不會做那鼠輩行徑!”
他大罵著,即便是因為自己兒子的亖,他也不曾如此失態。
他邁著沉穩的步伐,雙眼銳利暗藏鋒芒,面容威嚴而嘴唇緊緊地抿著,“老子勾結日本人?他孃的,老子……”
“劉嶽峰深夜會見日本人,達成協議,妄圖染指我九州國境,作為他的老子,你會不知?如今日本人明面上扶持奉系,但狼子野心,其心可誅!你身為奉系軍閥,怎會不知?南北戰事四起,列強妄圖分裂我們,迫使國將不國,站在自己的土地上,竟被外國人驅逐,你會不知?”
聲聲質問,李昭昭幾乎字字泣血。
劉聿民一張臉陰沉的厲害,擰著拳頭喝道:“放他孃的狗屁!誰告訴你這些的?誰他孃的在老子身上潑髒水!”
急怒攻心,他連粗口都爆了出來。
“潑髒水?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方才幾個日本人在劉嶽峰的房間與之密謀,偌大的將軍府難道是紙糊的不成,連幾個日本人來過都不知道?”
她輕蔑一笑,眼底的嘲諷沒有半分遮掩。
劉聿民被激得無話可說!
若非他知道有日本人進了這個院子,若非他知道自己的兒子竟是偷偷會見了日本人,他也不會氣惱的帶兵帶槍來他的院子。
她說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她一定知道峰兒和日本人交談了什麼,看來,眼下她還不能亖。
他劉聿民一生雖說不得光明磊落,但所作所為皆為國家。
他有身為軍人的底線,打死也不會當漢奸,因此他拒絕日本人的拉攏,這才讓峰兒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