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守嚇的嚥了咽口水,太子一黨被囚,攝政王勾結地方官員受賄鹽礦的賬目冊子還沒來得及處理,這惡鬼門的人不會是收了錢,要做什麼么蛾子吧。

“已經呈上京都了。”

“是嗎?”

他嘴角勾起邪惡,沒什麼溫度的手猛地擰住頭骨,渾厚的內功強烈壓迫襲來,嚇的城守大喊。

“花樓,在花娘的手裡,今晚應該要動身了。”

城守惶惶然的說出了少年想要的答案,然而就在他抬頭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已上當了。

掌風渾厚,眼前霎時一黑,血脈噴濺,骨頭崩裂潺潺血流,撲騰一聲倒在地上。

而少年的身影像是鬼魅一般轉瞬即逝,離開了屋子。

一夜之間,整個城守府慘遭滅門的訊息瞬間傳了出來,遠在京都的攝政王也很快收到了訊息。

“王爺,這些江湖殺手實在膽大妄為,敢殺朝廷命官,太猖狂了。”

太子謀反一案的事剛出,荊州祁州雍州等地的大官接連被殺,都是王爺的心腹臂膀,這惡鬼門明擺著是在跟他們作對。

書房內,一身紫袍的男人面冠如玉,溫文爾雅,聽到手下的話,溫聲,“惡鬼門背後的人查清楚了嗎?”

“那門主行蹤隱蔽,但我們的人查到,與世子爺那頭曾有過來往。”

“李墨雲?”男人笑了聲,“魏宮的那位有動靜嗎?”

劍風道,“血衣樓的人潛藏在魏宮多年,那位一直纏綿病榻,甚少見人,這次太子被下獄,那位也沒什麼動靜。”

“對了王爺,南郡王府的小郡主跑了,我們的人沒追殺到。”

男人放下書冊,“哦?何人所救?”

“不知,已經加派人手去追了。”劍風說著,繼續道,“還有一事,關在地牢裡的那細作據不招認,是否要施刑?”

空氣靜默了片刻,男人輕笑了聲,“嬌滴滴的小姑娘哪裡受的了酷刑,不說就繼續關著吧。”

是了,太子謀反一案被審之前,南郡王府竟然讓食邑的郡主來刺殺王爺,真是愚蠢至極。

荊州客棧,蘇晚已經等了兩日了,人還沒回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聽到街市上傳來了騷動聲,探窗看去。

只見幾個黑衣勁裝,腰間掛著大刀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從城門衝了進來,平地捲起大片灰塵。

“這惡鬼門還真是招搖撞市,囂張的很啊。”

“誰說不是呢,這江湖中,惡鬼門聚集天下之能人,那門主背後據說還是京都朝廷命官,誰敢惹?”

蘇晚自小在京都長大,自然沒有聽說過江湖事,也就不知道惡鬼門了。

聽到這些嘈雜的熱鬧聲,忍不住仔細聽了聽,想起了畫本上說的江湖殺手和高門貴女的故事,不禁有些激動。

她最喜歡看書坊的話本子了,裡面講了各種曲折離奇的愛情故事。

可阿姐說,那都是騙小姑娘的,殺手是沒有心的,他們的眼裡只有殺人。

想到此,她忍不住探頭往外多看了幾眼,那就是傳聞中的殺手嗎?

“小姑娘,一個人吃飯多無聊啊,陪哥哥喝兩盅?”

這客棧裡什麼三教五流的人都有,那大漢早就盯上蘇晚了,看她又是一個人吃飯,便提著酒上前搭訕。

蘇晚狐疑的對視了過去,看到大漢長的五大三粗,嫌棄的扇了扇鼻子。

大漢被她的動作惱怒到了,咣噹一聲把酒罈放下,就要上前去抓她的手。

“放肆!”

蘇晚下意識的張嘴怒斥。

大漢看她端著架子,大笑出聲,“放肆?!當你是官家小姐啊,哈哈哈---老子還就放肆了,過來。”

客棧四周的人聽到熱鬧都朝這頭看了過來,津津有味的戲說著。

蘇晚被大漢抓住了手,噁心的直想吐,眼圈都氣得通紅,“放開,你放開---”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爽完了,自會送你去黑市的好地方快活。”

小娘子細皮嫩肉,小手又軟又滑的,大漢臉上的笑都起褶子了。

金尊玉貴的小郡主哪裡受過這樣的欺辱,剛想跟他拼命,一轉眼,看到了歪在門口的黑衣少年,正置若罔聞的看著他們這頭的熱鬧。

她眼睛一亮,“寧燼,救我---”

大漢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瞧見是個少年,不屑的叫道,“你今天把你老子叫來也沒用---”

嘭的一聲,森芒的鋸齒形暗器倏的飛出旋轉,殺豬般的慘叫聲頓時響起。

斷臂橫飛,鮮血霎時濺了蘇晚一身,驚的大堂裡的眾人全都看了過來。

只聽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大漢慘呼一聲,倒飛而去,一柄鋒利的狼刃在地面上發出尖銳的脆響。

蘇晚瞪圓了眼看著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大漢,一回頭,撞進了少年結實的胸膛。

“哎喲喂,造孽啊,要打出去打,可別壞了老孃的桌凳---”

寧燼隨手給叫喚的老闆娘扔了錠金子。

叉著腰過來的老闆娘看到金子,笑的跟朵花似的,當做沒看見溜了。

這江湖上,打鬥的事兒多了去了,官府哪裡管的過來。

蘇晚看著拿銀離開的老闆娘,下意識的抓住少年的衣袖。

“殺了他。”

頭頂傳來嚇人的話,她一怔,抬眸對上了少年平靜無波的眼睛。

“我---我不敢。”

聲音低的跟蚊子似的聽不清。

“不敢?”寧燼提著劍坐到了凳子上,“那死的就是你。”

蘇晚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親手殺了這個大漢,他就要殺了她這個累贅。

她死咬著下唇,看向冷漠的少年,“送到官府吧。”

話音兒剛落,少年冷不丁的目光朝她刺了過來,看的她後背一寒,哆嗦著拿起了刀。

小郡主連只雞都沒殺過,怎麼會殺人呢,嚇的腿軟下不去手。

大漢也被這敢當眾殺人的少年嚇到了,不住的後退求饒,哭天喊地。

客棧裡膽小的人已經不敢看熱鬧了,想跑。

可門卻被關的嚴實,少年黑衣黑髮,渾身透著森冷的寒意,沒人敢上去觸黴頭。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蘇晚看著哭著求饒的大漢,手裡的刀嘭的一下落地,不敢看坐在凳子上的少年,惡狠狠的踹了大漢一腳出氣,便一溜煙跑出了客棧。

寧燼掀起眼皮子看向小姑娘跑了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茶盅押了口。

地上的大漢顧不得血肉模糊的身體,哆哆嗦嗦的打著顫爬起來想跑。

下一秒,只聽唰的一聲,三根通體銀白細如牛毛的銀針直接穿過大漢的後腦勺,從前額迸出,腦漿四射,屍體抽搐幾下,咣噹倒地。

如此利索的殺人手段,惡鬼門的人?!所有的人面如土色的看著一臉漠然的少年,一個個彷彿驚恐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