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群架

“哈哈哈哈哈哈——”

周圍爆發出炮仗般的笑聲。

眾人看著鄭錦添像個山林裡的野猴子一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嘴巴還保持張大的狀態，兩溜鼻涕一晃一晃的，馬上就要掉進嘴裡。

他這個樣子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眾人被逗笑得前仰後翻。

鄭錦添仔細摸了摸自已的腿，除了一開始那一下的疼痛以外，現在好像確實沒感覺了。

這些人，原來是在嚇唬他！

他被當猴耍了！！

他看著眾人不顧形象的瘋狂恥笑，一雙眼睛漸漸充血，慢慢瞪得溜圓。

心裡的羞憤與怒氣一點點上升，就像在夏天最高溫的時候，開啟茅廁的門，那股撲面而來直衝天靈蓋的沼氣。

這股氣一下子強勢入侵了他的鼻孔和眼睛，直衝頭腔，直讓他忍不住只想吼出那句——

“我日你媽！日你仙人闆闆的些！老子跟你們拼了！！”

鄭錦添大吼一聲，抓住剛剛戲弄他的那個男人，兩人撲倒在了地上，扭打了起來。

“我讓你耍我，讓你耍你爹！老子打死你！”

因為鄭錦添撲得很快，那個男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紮紮實實捱了好幾拳。

周圍的人都反應過來了，一起衝了上去，開始對鄭錦添進行了群毆。

“你龜兒子的，是不是又覺得自已可以了？敢打我家兄弟，我們一起打死你！”

亂拳如雨點，密密麻麻的落在鄭錦添身上每一處。

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緊緊抱著頭，咬牙承受。

“不要！不要打我兒，你們打我，我老婆子不值錢，你們來打我吧，兒啊！我的兒啊！！”

張玉芝哭得撕心裂肺，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啊，要是出事了，她可怎麼活？

周圍的人家看到出事了，紛紛叫自家的男人出來，看看能不能阻止一下。

這要是袖手旁觀，鬧出人命了，這鄰里鄰居的，也過意不去。

“大山，錦江，不要打了，打死你們負不了責的！”

“給鄰居一個面子，差不多行了，打死人就不好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所有鄰居一擁而上，各種在亂拳中扒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夥人拉開。

“兒啊！你有沒有事？為娘對不起你啊，我的兒啊！”

張玉芝趴在滿臉是血的鄭錦添身上嚎哭著。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

“呸！雜毛！一個爛瘸子還敢對我們動手，也不看一下自已幾斤幾兩！”

“把我打得嘴巴都出血了，簡直沒有打夠，難解心頭之恨！”

人倒是攔下來了，但具體發生什麼事，各位鄰居都不知道，一下子尷尬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這時，張玉芝又癱坐回地上，繼續嗷嗷哭了兩聲之後，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唱起了。。

山歌？！

“呦～～～”

一聲綿長又怪異的音調結束之後，張玉芝開始了她的痛訴。

“老孃生我十六載。。嫁進鄭家為新婦！”

“一朝為妻二十年。。終於當成傳宗婦！”

“今日鄭家表親些。。心狠把我兒來欺！”

“痛下狠手無情意。。欺我孤兒寡母些！”

“哎喲～～我的老天爺，我的娘誒！！”

“可憐家中壯丁少。。人人騎我頭上欺！”

“各位鄰居都看了。。孤兒寡母可憐兮！”

“我的娘誒，我活不下去了，你來把我帶走吧，就是可憐我的錦添啊，要被人打死了！”

張玉芝一邊唱著山歌，一邊抽空喊兩句孃親，涕泗橫流，好不可憐！

突然，她一個撲身，一下子抓到鄭錦山的腳腕，接著借力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今天你們有本事就把我們兩娘母打死在這裡，不然我們兩家的仇一輩子都消不了！”

張玉芝突然就不哭了，咬牙切齒、惡狠狠的抬頭看著鄭錦山，一臉惡煞相。

都已經成這樣了，大不了就是個死，繼續哭下去就沒意思了。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找個墊背的，不虧！

她一個老女人，就算只能換掉一個年輕小夥子，也是賺！

“大家來評評理哈，免得說我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他家孤兒寡母！”

鄭錦山甩不脫張玉芝，便開始朝著四周吆喝，希望大家一起都來聽聽，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他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添油加醋的改變了一些原話，讓大家能更偏向自已。

“你放屁！”

才說了兩句，就被張玉芝噴了一口口水打斷。

“明明是你家鄭錦江先說人家珍娃兒破鞋，說人家殘花敗柳，你們還倒打一耙，還是不是男人？”

“你才放屁！就算我家弟先說的又怎麼樣？她一個女的，這麼不要臉，上趕著貼男人，難道不是破鞋嗎？”

“大家快來看啊，珍娃兒馬上就要成為我家媳婦了，鄭錦江還各種敗壞她的名聲，沒有看上人家，嘴下也不留點德，這不是喪德嘛！”

周圍人議論紛紛，一個稍年長的長輩站了出來，勸道：“錦山，錦江這樣說一個女娃兒確實不合適！”

“人家還沒有出嫁，確實不應該開人家這種玩笑。你看，上次勤順家欺負了錦江，這次你又帶人來欺負了他家，就算扯平了，這個事情也不要鬧大了，你給叔一個面子，就過去了，行不？”

“我家么弟剛娶媳婦，老爹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又不在家，這種前後院的表親關係，不互相幫襯就算了，還要欺負他們，我這個做大哥的心，著實痛啊！”

鄭錦山痛心疾首的捶著自已的胸口，不管怎樣，一家親兄弟，分家不離心的態度要擺出來。

誰欺負他弟，就是不把自家放在眼裡。

就算鄭勤忠已經癱在床上，但是，家裡的尊嚴也不容人踐踏。

不然以後都曉得家裡沒人撐腰了，各個都能過來踩兩腳。

“我不同意！他們把我兒打成這種樣子就算了？要賠！”

說是和解，張玉芝第一個不同意。

他們上次可沒有傷到鄭錦江，連他一根毛都沒有碰到。

這次自已的兒被打成這個樣子，她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嬸，那你想他家怎麼賠償？”大叔問道。

“一隻母雞，加一百個雞蛋！”

張玉芝獅子大開口，其實她想說的是三隻母雞的，但是想了想又改成了一隻母雞。

“啥子誒？你想你媽的屁吃！”

鄭錦江一聽，一個沒忍住，又爆出了髒話。

“哥，不要跟他們廢話，現在還訛上我們了，直接把他們打服為止！”

一開始動手打鄭錦添的那個男人不耐煩的開口了，並在說完之後抬起棒棒就要開始再打。

來勸架的眾人一窩蜂的堵了上去，再繼續打就真的收不了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