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娃子,你不要再給鄭家添亂了,這樣對大家有什麼好處?”

大叔仗著自已有點年齡資歷,口氣強硬了起來,呵斥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年輕人。

不管怎樣,他以為鄭家好歹會賣一個面子給自已吧。

但是他根本不瞭解這個外姓人的特點,這個叫李文德的街溜子完全是因為有架打才跟著鄭錦山兩兄弟一起來的。

剛才勉強動了一下手,還沒有過夠癮呢,現在又被這麼一個老不死的在自已面前裝腔作勢。

混混不能忍!

“關你老不死的啥事?這是我們鄭家之間的恩怨,老子打架還從來沒有受過委屈,你再跟老子叫喚,老子連你都打!”

李文德高高抬起鋤頭,作勢嚇了一下大叔,大叔被嚇得直往年輕人背後鑽。

“你要咋子?你敢動手你信不信我們一起合夥幹你?”

人群中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見不慣這麼囂張跋扈的人,氣血旺盛的他們都是不怕惹麻煩的主。

小夥子一個激動,本來手指打算指著李文德恐嚇一下他的,結果,力度沒有控制好,一下子戳進了他朝天的鼻孔中!

一陣奇怪的電流竄過。。。

“。。?。。”

“。。!。。”

兩人短暫的愣了一下,李文德瞬間跳了起來。

“你媽的,真的敢在老虎鼻子裡來拔毛了是吧?想吃屎,老子今天就先把你打出屎,再親自餵你吃!”

說完一記拳頭就打到了小夥的臉上!

“小凱!!”

人群中爆發呼喊,所有男青年們一發不可收拾,全部蜂擁而上,群毆了起來。

。。。。

盛夏的空氣裡全是燥熱的氣息。

大黃在家門口狂吠個不停,在外覓食的家禽們被嚇得房簷上到處亂飛。

羅傲鳳站在大黃的旁邊手足無措。

是個有點戰鬥力的男人都被捲進了風暴,拳拳到肉的搏擊聲,痛苦嘶吼的哀鳴聲,還有張玉芝在一旁不知道唱的啥山歌。

說實話,這在山旮旯裡,也是難得一見的熱鬧場面啊!

“住手!!!”

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從不遠處傳來。

千梵一下子就被這奇怪的聲波從睡夢中震醒。

沒錯,她是被震醒的!

睜眼的第一瞬間,就看到了那個大老遠趕來阻止鬧劇的人。

那是縣裡派下來的公安特派員——宋朝貴。

他的任務是維護這花廊鄉各社各大隊的治安管理。

說實話,平時這十里八鄉的,都是見過面的,為了不影響生產隊共同的勞作與鄰居間的和氣,一般是不會有什麼大的衝突的。

這次打群架,宋朝貴也是第一次見這麼嚴重的事情。

基本上個個人都頭破血流的歪得歪、倒得倒,主打一個誰都討不到好處。

千梵納悶,怎麼自已一下子就知道這個人是宋朝貴?

在外婆以前講述的平生中,這個宋朝貴,是對外婆有救命之恩的長輩,也是外婆的一大遺憾之一。

可千梵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前輩,也許,這也是做了一棵樹之後上天給的特異功能吧。

“全部給我住手!我是公安特派員宋朝貴,你們再繼續打下去,別怪我不給大家留情面哈!”

宋朝貴擠進人群中,拼命分開還在戰鬥的人們,一點不害怕自已會被誤傷。

鄭勤順跟在他的後面,在看到自已媳婦兒子的時候,第一時間是先縮起來,等確認宋朝貴能控制住局面了,才衝過去扶起傷痕累累的兩母子。

“哎喲,特派員,你看,我媳婦和娃兒被打成什麼樣子了,是有什麼深仇大恨,能下這種手?”

鄭勤順一下子眼淚就奪眶而出,這次換他坐在地上拍自已大腿了。

場面終是被控制了下來,大家都還是很尊重縣裡下來的特派員,全部都停手了。

“你們曉得打架打出問題來的後果不?你們以為現在還是以前啊,殺了人跑了找不到就算了?”

“現在你們要是犯了罪,我告訴你們,跑到天涯海角,你們都能被找出來,到時候有好果子等著你們吃!”

“說,到底是為啥子要打群架?今天要是說不出來個前因後果,我一定要向縣裡面參報你們!”

宋朝貴喘著粗氣,大聲的質問道。

跟事件主要相關的幾個人都站了出來,七嘴八舌的說著事情的起始,全挑著對自已有利的說。

宋朝貴不堪其煩,看到了不遠處的羅傲鳳,招招手將她喊了過來。

這是羅傲鳳與長輩宋朝貴的第一次見面。

這第一次見面著實讓羅傲鳳雙腿有些發軟。

因為這個公安特派員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男人,身上的威壓比在場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強大。

“來,小鳳,你來說,發生了啥?”

之前鄭家辦酒的時候,他也受邀來吃了喜酒的,所以知道羅傲鳳。

“媳婦,你現在已經是我鄭家的人了,最好好好說話。”

鄭錦江馬上迎上去,意味深長的交代了她幾句。

羅傲鳳為難得皺緊了眉頭:他難道是讓我撒謊嗎?

“小鳳,不要受別人干擾,你經歷的是什麼,就說什麼?我保證,沒有人敢找你的麻煩!”

宋朝貴要杜絕一切串通或者威脅的可能,羅傲鳳看著乖巧但膽小,應該不會說謊。

話已至此,羅傲鳳只能將事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在場的當事人都聽得臉一陣白一陣紅的,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扭曲了一些事實。

宋朝貴大概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將所有人都拉去了鄉政府裡,挨個教育問責。

鄭錦添最後已經是昏了過去,看起來是傷勢最嚴重的一個。

宋朝貴先是請了一箇中醫來為他診脈,但得到一個不太好的訊息是:傷勢雖不致命,但傷到了頭和內臟。

“不行!特派員,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活啊?”

“你們這些天收的,該死的是你們,我兒做錯了什麼?嗚哇哇!!!”

“特派員,我強烈要求你們必須把我兒子送去縣裡面看病,那些傷害了我兒子的人,一個都跑不掉,統統都要負責!”

鄭勤順老淚縱橫,痛心疾首,烏黑的下唇顫抖得厲害。

鄭錦添要是出事,他就斷子絕孫了!

“什麼?送去縣裡面?”

眾人面面相覷,動手打鄭錦添最厲害的那幾個更是面露恐慌。

送去縣裡的話,得花多少錢啊?

關鍵是,去縣城,要走三天三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