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國的錢瑩大將軍都快氣瘋了,那麼多東西,慕朝宣她們是怎麼在一夜之間就全都運走的?
但來不及想那麼多,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糧草全都追回來。
可等她率兵打到對方駐地,卻發現她們軍營裡一個人都沒有,當然也沒有那些鴨子和羊。
“壞了,被騙了。”
錢瑩趕緊帶人往回趕,但還是遲了一步,她們的軍營已經被慕朝宣一把火燒了。
但那麼多糧草到底去哪兒了,慕朝宣她們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把那麼多東西帶走,糧草也便罷了,鴨子可是稍有動靜就會叫的,可是昨晚守夜的兵士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此時,君九念等人正在駐地不遠的清波寨山頭上,注視著這一切。
陸巖:“顧大夫果然名不虛傳,一把藥粉撒下去,鴨子全安靜了。”
“睡個美容覺而已,幾個時辰就醒了,而且吃了對人無害喲,還養顏呢。”
慕朝宣:“東西只是運到軍營後方的林子,再慢慢運來山上的。她們看到一夜之間糧草全沒了,就會立刻殺去我們的營地,不會四處尋找。有了這些糧草,便能再與她們打幾個來回了。”
君九念道:“只要再贏上兩場,捷報送回皇都,慕將軍便能和其他幾位武將一同上書請援,最後再熬過一個月,以後就能輕鬆許多了。”
“請受我一拜。”慕朝宣跪在君九念面前。
君九念連忙扶她:“少將軍這是做什麼。”
“若非您慷慨來援,又搬來救兵,昨日那一戰,勢必就是朝宣和將士們的最後一戰了。您救了我和將士們的命,更保住了東商關。”
“少將軍英勇神武,若非後方毫無援助,又怎麼可能一戰不勝?本座能搬來救兵,多虧少將軍帶人死守,給了本座這個機會。”
慕朝宣紅著眼睛點點頭,心中感慨萬千。
“母親信裡已與我說明情況。往後您之所願,便是慕某之所求。”
君九念也得到了自已想要的承諾,微微一笑。
“多謝少將軍,本座,定不叫少將軍失望。”
這時,融月快步來報。
“主上,請借一步說話。”
君九念與融月走到無人處。
融月作揖行禮,忙道:“殿下,側王郎被人擄走了。”
“什麼?”
“密信上說,可以確定是鈺決門的人,她們不好拿主意,只能請殿下決斷。”
君九念心裡暗沉了一口氣。
“是本王疏忽了,只想著低調行事,卻忘了派人專門保護他。鈺決門裡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
“是屬下失職,應該提前想到的。”
“罷了,多說無益,回程吧。”
“但少將軍這邊……”
“慕朝宣有勇有謀,如今又有了幫手和糧草,守住東商關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本王會讓陸巖全力相助。”
“那屬下派人把兩位郎主送回濟州?”
“他們現在自已回濟州不安全。就近送去分舵,事後再一同回濟。”
“是。”
融月安排了人帶慕琅星和念夕離開。
遲遲沒看到君九念,念夕問道:“融大人,殿下呢?”
“殿下有事在身,叫屬下送兩位郎主到分舵住一段時間。”
慕琅星:“分舵?什麼分舵,難道君九念有自已的組織?”
“到了就知道了,兩位郎主上車吧。”
“那什麼時候……”念夕想問問君九念什麼時候回來,但被侍衛打斷。
“郎主,時間緊迫,上車吧。”
君九念和融月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黎城,然後易容偽裝進城。
君皖鈺的鈺決門設在黎城,黎城也早在君皖鈺還是儲君時,就是她的地盤。
兩人找了家客棧先安頓下,融月派了影衛去查探情況。
很快,影衛來報。
“殿下,堂溪郎主被關在鈺決門的鬼道牢中,是整個鈺決門刑罰最殘酷的一個牢房。並且看堂溪郎主的樣子,若在再不救治,只怕要……”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君九念面色有些沉重。
融月:“黎城是皇上的地盤,到處都是她的人,將郎主從鬼道牢裡救出來不難,可救出來之後能不能逃出黎城卻不好說了。郎主是景國最不受寵的皇男,就算出事,皇上隨便編個理由,反正也是求和送來的人,她們也不會怎麼樣。所以她們才這麼肆無忌憚。殿下,我們怎麼辦?”
黎城是君皖鈺的最大後手,這裡有她最強悍的手下與最精進的武器,從把堂溪硯抓來開始,就已經加強布控,雖然眼下君九念和融月偽裝入城,但想必過不了多久,也就會被鈺決門的人發現。
若她從鬼道牢救出堂溪硯,整個鈺決門都會瞬間開始追殺,她和影衛分開逃,自有很大生機,可要是帶著一個重傷的堂溪硯,靠幾個影衛,想要逃出生天,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君皖鈺想殺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此雖然會落著不好的名聲,可長遠來看對君皖鈺百利而無一害。
而君九念要是將堂溪硯救出,就算殺到最後她決定拋下他,也已經窮途末路之時。
放棄這個男郎,現在離開,一切,倒是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君九念明白,不過是當初在殿上,她說與堂溪硯兩情相悅,被君皖鈺記恨。所以她要殺了堂溪硯,叫自已不痛快。最起碼,也讓她掉一層皮。
一個男郎而已。只要她想,隨時有數不盡的男郎供她玩弄,況且君皖鈺以為她對堂溪硯付諸真情,那也不過是她的逢場作戲罷了。
可除此之外,她分明還記得,那日在殿上,堂溪硯那樣堅定地說“我願意嫁給紹景王”。他自願捨棄名聲,救了她。
難道她可以對這份恩情視若無睹,毫無負擔地回到濟州嗎?
君九念:“立刻讓影衛傳信,晚上之前,把能聯絡到的影衛全部聚集在黎城外等待,能來多少來多少。然後在城中佈陣,本王入鬼道牢將堂溪硯帶出來,你便帶上他逃向城外,屆時本王與影衛,必殺出一條路來。只要出了城,就安全了。”
“殿下,讓屬下來防守,您帶郎主離開。”
“不必多言。現在就去安排。”
君九念用那日從三個女人身上搜出的令牌潛入了鈺決門內。幾次躲開守衛,又打倒幾個人,最終來到鬼道牢。
有兩條粗重的鐵鏈從房頂垂下來,鎖著一個人的左右手。那人跪在地上,身子朝前垂著,雙手卻被鎖鏈吊著。
他渾身都是傷,衣服被打得破破爛爛,且周圍還有一地的水。顯然是被打昏了之後,又用鹽水潑醒。
要緊的是,君九念幾乎察覺不到這人的半點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