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毫無人形,可君九念卻認出來,他就是堂溪硯。

來不及多想,君皖鈺必定會在鬼道牢裡就對自已開始追殺,她必須立刻把堂溪硯帶走。

君九念用劍劈開牢門的鎖,確認沒有陷阱機關後快步走向堂溪硯,砍斷他手上的鎖鏈,又將他接到懷裡。

堂溪硯醒了一瞬,什麼都來不及反應,就又昏了過去。

君九念在堂溪硯身上綁好繩子,然後背在背上,又用繩子固定了一下,便立刻帶著他往外逃。此時鈺決門的人也察覺君九唸的入侵,訊息瞬間遍佈全城,開始全力追殺君九念。

鬼道牢裡遮擋眾多,君九念雖然揹著堂溪硯,但逃出去還不算吃力。和融月交接之後,她立刻又投入了戰鬥,和幾個影衛一起在前面為融月殺出一條路。

數箭齊發,君九念和融月影衛全都中了箭,但誰都沒有停下來。

暗處白光閃過,君九念警惕出手,身形閃出殘影,移動到融月身後,幫她和堂溪硯打飛致命一擊,但對方箭數太多,再有遺漏也插進了君九念幾乎心臟的位置。

一番血光鏖戰,君九念終於帶人殺到了城門,逃出城門那一瞬間,便也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一波影衛擋住追殺的人,另外的護送她們上馬車。雖然傷勢慘重,但總算是都活著。

融月只有手臂中了一箭,是傷得最輕的,君九念胸口那隻箭只差一點就正中心臟,腿上手上背部的傷更是數不勝數。

“屬下該死!”看著君九念這一身傷,融月心如絞痛。

君九念虛弱地搖搖頭,傷勢太重,她體力已經幾乎是極限了。

融月也顧不上請罪,連忙坐在君九念身邊,讓她靠著自已昏睡。

“給顧太醫去信了嗎?”

“迴護法,顧太醫已在分舵等候。”

“再快點!”

馬車一路狂奔,天矇矇亮時,終於趕到了分舵。

顧懷翎和念夕慕琅星她們都在外面等,顧懷翎急得都快跳起來了。

“來了!”

顧懷翎老遠看到馬車,直接跑上去迎。

融月把君九念扶下來,那一身的傷看得顧懷翎倒吸一口涼氣。

“君皖鈺這個王八蛋,她居然敢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殿下……”念夕看到君九唸的一瞬間便淚水直流。

慕琅星也傻眼了,竟然傷得這麼重。

君九念卻不讓她們繼續扶著自已進去:“本王無礙,先救堂溪硯。”

“無礙什麼無礙,你少逞強!”

“融月……”君九念喚了一聲,融月連忙和影衛去把堂溪硯抬下來。

那模樣,才真正算得上觸目驚心。

顧懷翎趕緊掏出一顆藥丸給君九念塞進去:“還魂丹,吊氣的。等我把他救活就來醫你,你可千萬別死了。”

君九念朝她淡淡一笑,點點頭。

“趕緊把人抬進去。”

影衛扶著君九念,念夕在一旁抓住她:“郎來吧。”

影衛點點頭,把君九念交給了念夕。

念夕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扶著君九念朝房間走去。君九念看著他笑了笑:“有什麼好哭的。”

念夕也不說話,就只默默地哭。

進了屋,念夕打算再扶著她去床上躺下,哪知剛再多出一步,君九念便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殿下!”

慕琅星聽到聲音,快步跑了進來,他把君九念抱起來,小心放到了床上。

他本來還想再多陪會兒,可想著念夕她倆的關係,還是識趣地走掉了,並且幫忙帶上了門。

君九念胸前還插著一支箭。念夕看著心裡難受,但不知怎麼處理,也不敢亂動。坐在地上趴著床邊,默默守著君九念。

念夕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君九念還昏迷著。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可那一身的傷,看起來仍叫人揪心。

念夕雙手抓著君九唸的手,輕輕摩挲。越看越難過,眼淚像不要錢地往下掉。

也不知哭了多久,君九唸的聲音忽然傳入他耳中。

“怎麼又哭了?”

她的聲音很虛弱,能聽出元氣大傷。

“殿下?”念夕有些驚喜,可轉眼又是難受。

“殿下感覺怎麼樣了?”

“無妨,受傷是常有的事,習慣了。”

君九念這麼一說,念夕哭得更厲害了。抓著君九唸的手不放,埋頭悶聲繼續哭。

君九念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安靜躺著,不出聲了。

下人過來送了兩頓飯,顧懷翎才終於把堂溪硯救活,顧不上休息,又趕緊來看君九念。

融月叫她休息一下養養精神,顧懷翎直接拒絕。

“放心,對她的性命我不會開玩笑的,我有把握。”

晚上,顧懷翎終於把君九唸的傷也處理好了。

“好了,命保住了,好好養吧。半個月內不能運功。我要去睡覺了,困死了真的困死了。”顧懷翎打著哈欠走了。

“融月呢?”君九念問。

念夕說:“就在外面,郎去叫她。”

分舵裡有其她醫師,已經給融月還有其她影衛醫治過了,只君九念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叫其她人醫治。

“殿下,您好點了嗎?”融月快步走來。

君九念卻答非所問:“去梁碩分舵,把柳宣接過來吧。”

“好,屬下立刻就去。”

見融月出來,念夕忙問:“融大人,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殿下命屬下去另外的分舵接一個人。”

“郎現在能進去陪著殿下嗎?”

融月猶豫了一下,道:“郎主也一夜未睡了,還是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念夕眸中的光暗了暗,融月的意思他明白。

或許君九念派人去接的那位,才是她現在真正想見的,而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