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子撫須而笑,爽朗的聲音傳來,“哈哈哈哈,扶光你小子不錯!”

這可是自己教匯出來的弟子,取得如此好的成績,身為夫子怎能不驕傲自豪?嚴夫子性子直,直接就誇上了。

“是!夫子教導有方。”季扶光不驕不躁,朝嚴夫子行了一禮。

……

月試進展得十分順利,月試完,季扶光之名在書院的熱度更上一層。

叮——

“支線任務威服四方進度+1,當前進度2%。”

季扶光眉頭一挑,沒想到許久都沒動靜的進度條終於往前進了一小格,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夫子——”

行到校舍前,她看到周夫子與秦夫子二人,連忙躬身行了一禮。

“月試完了?”周秉承撫須而笑,他可是聽孫夫子說了,童班負責兵法月試的鄭夫子對季扶光讚不絕口。

鄭夫子可是百川書院出了名的嚴苛,向來鐵面無私,他都稱讚自家弟子,周秉承心裡樂開了花。

不過想到季扶光若是跳級,就不再是蒙班甲班的,他又有些失落。

“去了童班也不可懈怠。”秦羽墨則是認真叮囑了一句,至於季扶光月試不過關,他壓根就沒去想這個問題。

“扶光謹記夫子教誨。”季扶光再次行了一禮,“周夫子,秦夫子,一日為師,扶光終身為弟子,你們永遠是扶光的夫子!”

周秉承與秦羽墨兩人心有觸動,能遇到這般知恩感恩的弟子,是他們的幸事,兩人勉勵了一番才一道離開。

目送兩位夫子走遠,季扶光這才回到校舍內收拾行李,月試後正是旬休,她上次便與家裡說了,今天月試完就回去。

收拾好東西,季扶光背上包裹往外走,正遇上林霄回來,“林兄,我先走一步了。”

“我也收拾收拾就回去了。”林霄笑著頷首,看得出來他月試發揮得不錯。

出了學院門,季扶光一眼便看到了早早候在那的看劍,看劍也看到了她,“少爺,你可算出來了!”

主僕倆半個多月沒見,看劍急切地上前來接過她手裡的包裹,兩人往馬車那邊走。

雖然看劍什麼都沒有說,可季扶光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不同尋常,回到馬車裡一坐好便道,“看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看劍一聽心裡暗道,不愧是少爺,他什麼都沒說便猜到了,可出門前大小姐交代過他……

季扶光見看劍露出掙扎的表情,臉色一沉,“好你個看劍,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看劍被唬了一跳,跪趴在馬車內再不敢隱瞞,“是夫人……夫人她病了……”

沈氏病了,而且病得不輕,纏綿病榻半個多月,昏昏沉沉的時醒時睡,上次旬休季翹原想派人告知扶光,可沈氏不許。

“你說什麼?”季扶光聞言吃了一驚,沈氏的身體向來好,怎會突然就一病不起?

“大夫說是入了秋,天氣轉涼著了風寒,喝了藥也一直不見好。”看劍如實回稟道。

“丁卯年秋日,沈氏因風寒臥榻不起,加之心情鬱結……”

原本模糊的文字突地在腦海清晰明瞭,原書裡沈氏便是在這樣一個秋日裡離世,季扶光從未如此惶恐,難道這就是宿命?

“吳叔,我們快回去!”心中牽掛沈氏,季扶光對車伕吳老六吩咐道。

吳老六恭聲應了一句是,揚起馬鞭朗聲喝道“駕——”,馬車離開書院山門,往山下飛快奔去。

林霄出來的時候,只見到了季府馬車遠去的背影,他莫名有些失落,林府的小廝歡歡喜喜跑來,“少爺,我們回去吧?”

林霄頷首,踏著馬凳爬上馬車跟著離開了。

………

馬車一停下來,季扶光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馬車,徑直往青玉院跑,看劍提著包裹在後面追。

已是黃昏時分,青玉院裡卻依舊靜悄悄的,季扶光心裡突突直跳,孃親知道自己今日要回來,若是平日,她早就迎出來了,可現在……

季扶光不敢再想下去,青玉院的守門婆子看到季扶光連忙蹲身行禮,“少爺,您可算回來了!”

“我娘呢?”雖心中焦急,季扶光面上卻不顯,只淡淡地問了一句。

“夫人服了藥後睡下了,還沒醒……”那婆子垂首恭聲回答,再抬頭,她面前哪裡還有少爺的影子?

卻說季扶光,一聽沈氏還在昏睡中,面上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下去,三兩步便離開了,迎面碰見玉竹從屋裡出來。

看到季扶光,玉竹神色一喜,“少爺你回來了?夫人剛剛醒過來,正念叨你呢!”

“娘醒了?”季扶光聞言欣喜道,加快腳步往內室去。

一進屋子,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季扶光恍若未聞到中藥味,目光看向床上臥著的沈氏。

不過半個多月不見,沈氏卻變了個模樣,她整個人瘦了不少,臉上的顴骨都突了出來,唇沒有一絲血色,看著虛弱得很。

見到季扶光進來,沈氏露出笑顏,朝她伸手。

“娘——”季扶光撲到床前,緊緊握住沈氏的手,“兒不孝,您病了這麼久都不知,也未能侍奉您……”

說到後面,季扶光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流,她是真的怕,怕自己再也看不到沈氏。

“傻孩子!”沈氏看了眼自出生以來便難得哭泣的季扶光,“是娘不讓他們告訴你的,你學業重要,娘就是吹風著涼了……”

一面說著,沈氏一面掩唇輕咳了幾聲,“咳咳——,男兒有淚不輕彈,快莫哭了!”

季翹與季嬌都在一旁,這時候也出聲安慰道,“扶光,娘有我們陪著呢,你安心好了。”

季扶光接過季翹遞來的帕子拭了拭眼淚,“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娘她身子底子不錯,只要熬過去就好了。”季嬌脆生生介面道,

“大姐不放心,還特意去寺裡求了平安符,雲隱寺的高僧說,娘她命裡有一劫,只要過了這一劫,日後定福壽連綿呢!”

命裡有一劫?這倒是與原書對上了,季扶光走到床邊坐下,那可是死劫,她如何能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