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香爐，菊花

沈氏與季扶光說了會話便有些精神不濟，喝了一碗清淡的粥便歇下了。

季扶光坐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睡著的沈氏，她的臉色蒼白，像是易碎的琉璃，令人憂心。

“宿主，這屋裡的味道不對勁。”突地系統出聲道，“是那邊的香爐裡傳來的！”

這還是系統第一次主動冒頭，系統的話一出，季扶光整個人都懵了。

香爐？季扶光目光望向不遠處的香爐，沈氏平日愛燃香，最喜的是淡雅清新的香。

病了這許久，沈氏嫌屋裡藥味難聞，便讓玉竹在香爐裡燃上香，說是驅一驅藥味。

她吸了吸鼻子，她的嗅覺十分敏銳，這一吸鼻子，不怎麼通風的屋子裡瀰漫的藥味與香料的味兒混雜一處，嗆得她咳嗽起來。

可恨她鼻子雖好使，卻不識藥性，若不是系統博聞強識，她哪裡曉得是香爐出了問題？

“娘一定會好起來的。”季嬌見她咳嗽起來，不由坐到她身側，伸手輕拍著她背部，難得柔聲安慰道，“你別太擔心了。”

季翹也開解道，“扶光，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娘這裡有我和二姐呢。”

季扶光點點頭，她指了指窗，“大姐，你讓玉竹她們稍微開啟些窗透透氣吧，這麼全悶著也不好。”

季翹點頭應下，“好，我待會就讓她們開點窗透氣，阿嬌，你也回去休息吧！”

弟弟妹妹還小，她也擔心兩人在青玉院待久了會過了病氣。

季扶光又讓紫竹把香爐的香塊熄了，都知道是香爐有問題，她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娘睡了，這香點不點的也不打緊。”

紫竹不過一個婢子，自是聽少爺的，親自去把香爐熄了，季扶光這才放心了些。

………

“你說娘是真病了，還是府裡有人動了手腳？”

回到東跨院裡，季扶光讓春喜看劍他們離開，她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低聲與系統道。

原本她以為沈氏病了是偶感風寒引起的，雲隱寺那高僧也說了，這是沈氏的劫數。

可系統的話卻讓她改變了想法，她心裡對請來的大夫也生了懷疑，

“那大夫看了這麼久娘也沒好轉，明日我再請別的大夫來給娘看看。”

心裡存了事，這一晚上季扶光睡得並不安穩。

第二日一早她便醒了過來，叫了府裡的大管事，春喜的爹季通去另請大夫過府來為沈氏診脈。

季通領命而去，季扶光又吩咐看劍去一趟書院告假，沒看到沈氏好起來，她心中不安。

青玉院。

季扶光走進屋，見季翹坐在床邊，杵著下巴腦袋一點一點的，眼下一片青黑，這段時間大姐辛苦了，

“大姐，你去睡會吧，娘這裡我看著。”

季翹聽到聲音抬頭，見季扶光來了，她起身站起來，她確實很困，“也好。”

目送季翹離開，季扶光在屋裡轉了一圈，窗子都留了一點縫隙，屋裡的味道沒有昨日那般重了，

“這香爐這幾日先別點了，裡面的灰也清出來。”

玉竹走過來看了看香爐，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少爺……”

季扶光知道她有顧慮，“娘若是問起，我自會解釋。”

玉竹放下心來，帶著小丫鬟將裡面的香爐灰清理乾淨。

“香爐灰先別倒了，這香塊也放那別動。”季扶光適時地出聲吩咐了一聲。

這時候，紫竹領著季通另請來的胡大夫進來，“少爺，大夫來了。”

季扶光親自出來領著大夫進屋，胡大夫將藥箱放下，玉竹在沈氏腕上搭了塊絲帕號脈。

胡大夫細細號了一番，捻著鬍鬚開始問一些問題，玉竹都一一回答了。

“胡大夫，我娘她怎麼樣？”季扶光等胡大夫號完脈，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令慈只是染了風寒未愈，按理來說，這服上兩貼藥就差不多的事，可如今一直未能痊癒……”

胡大夫的眉頭蹙成了一座小山丘，搖了搖頭不確定了。

“玉竹姐姐，你去把那邊的香塊取來給胡大夫看看。”季扶光指了指香爐說道。

玉竹恭聲應是，動作利落地用帕子將香塊包了取來放到大夫面前。

胡大夫拿起沒有燃盡的香塊嗅了嗅，又搓下一塊仔細看了又看，臉色難看得道，

“這香裡摻了活血的藥，還有令人昏睡的藥物，難怪了！風寒喝藥汁最是忌諱摻了活血的藥，令慈遲遲不醒也和這香有關。”

胡大夫的話一出，屋裡伺候的玉竹紫竹都是臉色一白，她們哪裡知道問題會出在香塊上。

在香料上做手腳，這可是內宅慣用的手段，可季裕安只沈氏一妻，夫妻又恩愛，玉竹與紫竹還真防備這些。

胡大夫的言下之意大家都可意會，季扶光讓胡大夫重新開了一貼藥，這才派人送胡大夫離開季府。

等胡大夫一走，季扶光小臉繃著看向玉竹與紫竹，聲音裡聽不出喜怒，“玉竹姐姐，你仔細查一查這香是被誰動了手腳！”

玉竹恭聲應是，轉身離開了內室，季扶光吩咐紫竹將香爐挪到外室。

沈氏醒過來時，感覺房間裡亮堂得很，她目光落在靠窗的小几上，一束開得正好的菊插在瓷瓶內，黃燦燦的。

“娘，你醒了？”季扶光就坐在旁邊，沈氏一醒來她便察覺到了，“要不要喝點水潤潤嗓子？”

沈氏頷首，一旁的紫竹立馬上前一步，扶著沈氏起身半靠著。

外間候著的小丫鬟端來一盞溫水，季扶光接過，親自遞到沈氏唇邊。

沈氏精神頭不錯，她指了指那束菊，“這花是你讓人擺上的？”

季扶光讓紫竹去端小米粥來，她坐到沈氏身側，“娘，外頭菊花開得可好了，等你喝完粥，我們一起去看看！”

自染了風寒，沈氏已多日不曾出過內室，聽了季扶光的話，看著窗前那束燦燦的菊花，她莞爾一笑，“娘都聽扶光的。”

一碗小米粥下肚，沈氏感覺人都精神多了，紫竹扶著沈氏換上秋衫，正要出門的時候，季嬌來了。

ps：第十五章有小改（悟性+1改為嗅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