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灶，備考

季翹聽了心頭一震，若只是貪墨了銀錢還可以說是迫不得已，可若是揹著主子私會外男……

“頭面典當出去銀子還是不夠，是慶元侯府的顧三小姐尋上奴婢，她說……她說只要奴婢能夠想法子讓小姐與宋公子見上一面，便救奴婢哥哥於水火。

奴婢原想著，只是見上一面罷了，只要不走漏了訊息……”

喜鵲是真的被嚇住了，哪裡還敢隱瞞，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

季翹聽得一臉慍色，怒聲喝道，“我自問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害我？”

女子的名節何其重要，翻過年她便是十一歲，沈氏都打算給她相看人家了。

那個慶元侯府的顧三小姐明顯不懷好意，若是她與宋青雲私會的事被人撞見了，便是有理也說不清。

到時候不僅她名聲不好，怕是還要連累到家中其他姐妹。

“把喜鵲拖下去杖責二十，喜鵲連同她一家全都發賣出去！”

季翹平日待人親和，從不無故懲罰打罵下人，可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身為季府嫡長女，她每日跟在沈氏身旁見識過不少，該懂的她都懂。

喜鵲聽到季翹的命令整個人都懵了，一邊哭喊求饒一邊用力掙扎。

她不要被賣出季府，她還想當大小姐的陪嫁，日後給姑爺做通房姨娘享清福。

這些季翹並不知曉，她也不想知道，只淡淡地吩咐人將喜鵲的嘴堵上再拖出去，實在是太聒噪了。

“大姐，喜鵲的事暫且不要張揚，以免打草驚蛇。”季扶光小大人似的叮囑道，背後之人居心叵測，不可不防。

“嗯，我知道。”季翹心裡一暖，想到方才之事又是一陣氣惱，“我與那顧三小姐素不相識，也不知她是何居心！”

“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便不懼人言。”季扶光奶聲奶氣得道，聽得季翹開懷一笑。

沈氏作為季府掌權人，很快知曉了喜鵲的事，不過她什麼都沒說，默許了季翹的決定。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中秋這日，沈氏吩咐人在院子裡擺上月餅，一家人坐在一處賞月。

“這桂花釀甜甜的也不醉人，娘我可以喝點嘛？”

季嬌吃了一塊月餅，盯上了桌上的那壺桂花釀，她眼饞很久了，每次沈氏都不讓她喝，最多拿筷子沾點讓她解解饞。

“翹翹，你給阿嬌也倒半杯。”沈氏笑著吩咐季翹。

“謝謝娘～”季嬌開心到飛起，一把抱住沈氏的胳膊撒嬌。

中秋一過，季扶光又重新回了百川書院，回去的時候，沈氏特意讓她帶了月餅和果脯之類的吃食，讓她分給同窗一起吃。

“扶光！”

十分湊巧的是，下馬車的時候又遇上了林霄，兩人自然結伴往校舍走。

回到校舍又碰見了同窗，各自分享了帶來的零嘴，這才趕去教舍上課。

一走進教舍，季扶光便發現多了新面孔，其中一人她還認識，“虎頭！”

郭虎看到季扶光也很開心，上前來與她敘話。

“夫子來了！”教舍裡不知是誰嚷嚷了一句，大家立馬安靜下來，回到了位置上坐好。

果然，下一刻周夫子便推門而入，目光下意識掃視一圈教舍內，見人都來齊了才笑著道，“大家都很準時，現在我們開始上課。”

季扶光很快發現，六位夫子在給自己“開小灶”，對她的要求也比其他同窗的高的多。

譬如晨練，別人跑十圈即可，她至少十五圈打底，而且還是負重跑圈。

再如背誦兵書，別人只需背一部分，她不僅要全部會背，還要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

對於這一點，她並無任何不喜，反而甘之如飴，她像是一塊海綿，貪婪地汲取著“水”，提升自己的各個方面。

對於季扶光的表現，六位夫子都十分滿意，每次當他們認為這便是季扶光的極限了，這個小子便會重新整理他們的認知。

甲班其他蒙童見狀，也起了爭勝之心，紛紛要求加大學習力度，其中以林霄和郭虎最為積極，牟著勁想要追趕季扶光。

學子們好學這可是好事啊，夫子們上課都更加有勁頭。

一連三次旬試，季扶光都高居榜首，成了武科蒙班的風雲人物，各位夫子的心頭寶，便是同窗提起來，也多是讚譽。

嘀嗒——嘀嗒——夜半開始下起小雨，清晨，季扶光推開窗，便見秋雨淅淅瀝瀝下著，從屋簷滴落下來的雨滴落在地面，形成了一個個小水窪。

一場秋雨一場寒，不過一夜過去，外面便透了絲絲涼意，季扶光披上一件外衫，撐著油紙傘走出屋子。

還未到卯時，天色微微亮，沿著青石板穿行在書院裡，聽著綿綿秋雨擊打在傘上發出的聲響，季扶光心裡一片寧靜。

再過一旬便是月試，周夫子曾言，月試之時，讓她與童班一塊考，若是她能夠脫穎而出，便能跳級去童班。

去了童班，便意味著她能夠學更多知識，離童生試更近一步，這是她渴盼的。

在外面走了一圈，季扶光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回到屋內時，林霄也已起身，她拿出火摺子點亮燭火，捧著孫夫子給她的兵書看起來。

林霄洗漱完，也坐到書案前看昨夜未看完的書，房間裡靜悄悄的，只聽到偶爾翻書發出的窸窣聲。

因著月試，大家都在默默努力，每個人都在向自己的目標奔赴。

陰雨天氣很難看出時辰，旁邊的校舍陸續有燭光亮起，大家都陸續起身洗漱穿衣。

雨不算大，卯時一到，大家披著蓑戴著笠在雨中晨練，跑完後，秋雨帶來的涼意早已散去，季扶光還出了一身汗。

月試將臨，又是雨天，旬休這日大部分人都留在書院學習。

十日轉瞬即逝，在眾人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中，月試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