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後的時宴塵和陸菀菀,坐著馬車,倆人一路北上。

馬車趕了兩天兩夜,陸菀菀確信她和時宴塵已經遠離上京城,這才放心停下腳步,計劃紮根在驪山的一個山水極美的鎮子。

因舟車勞頓,陸菀菀和時宴塵在剛到到達時住在客棧,在客棧住下兩日之後,便打算買一處宅子。

陸菀菀買宅子,是打算永久居住的。

宅子不僅要大,還需要有大院子,方便以後種上花花草草。

考慮到身上的盤纏已經不多,時宴塵很有壓力。

他的想法和陸菀菀的有些相悖。

像小門小戶那樣帶著小院子的宅子是最理想的。

陸菀菀因為宅子的事跟時宴塵鬧,衝動之下買下鎮上數一數二的豪華大宅子。

時宴塵知道後,一頭霧水。

“菀菀,我們哪來的銀子買這麼大的宅子?”

“賣醫館剩下的銀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奇女子醫館,是他們的愛巢,陸豔豔說賣就賣,半點都沒跟他商量。

時宴塵當即臉色就拉垮下來,質問陸菀菀,可事實已經發生了。

時宴塵這才發現,原來,陸菀菀已經斷絕了他所有的退路。

與母親的母子關係岌岌可危。

母親定是認為,他最後選擇的是陸菀菀。

他是沒臉回國公府了。

“賣了多少銀子?”

陸菀菀回答是十萬兩銀子。

時宴塵氣的無話可說。

醫館是他為了陸菀菀傾心建造的,硬裝的費用,就花了將近十五萬兩,還有軟裝的桌桌椅椅,草藥等,算起來,怎麼也能價值十八萬兩銀子。

“宴塵,我這不是著急著賣,所以才賣便宜了麼?”陸菀菀狡辯道。

“如今,我們手頭上還剩多少銀子?”

“還剩一千兩。”

時宴塵啞然失色。

“怎會只剩這麼一點?”

陸菀菀認真解釋,一件一件地解說她這些日子花去的銀子,唯獨沒有說她原先賭博輸掉的銀子和被治死人訛的銀子。

時宴塵聽後,頭都大了。

這才知道,陸菀菀花錢如流水。

他們如今已經離開國公府,不比從前。

“這個宅子退了吧。我們換一家。”

“不!我就喜歡這一家。我已經和他們簽了買賣協議了,銀子也給了。這時我若反悔,就是毀約,得賠總價的百分之五十。反正買了,等我們住下後,我要在這個大院子裡種上花,那時,花開滿園,太美了。”陸菀菀暢想著日後的幸福生活。

時宴塵聽了目瞪口呆。

陸菀菀竟這般傻。

回想過去,時宴塵開始懷疑,他喜歡的那個萬丈光芒,完美無瑕的陸菀菀哪去了?

陸菀菀和時宴塵因為賣掉醫館的事,倆人生氣了幾日,誰都不理誰。

倆人冷戰幾日,陸菀菀氣得天天在外面下館子,該花的花,該買的買。

原先陸菀菀手上的一千兩銀子,最後只剩一百兩。

陸菀菀這些日子,也沒心情種花,買來的花種,隨意丟棄。

私奔後的日子,和她完全想的不一樣。

說好的遊山玩水,最後什麼地方都沒去。

倆人光顧著生對方的氣。

日日過得捉襟見肘,處處受阻,讓陸菀菀心情很煩躁。

陸菀菀低頭認錯後,獻殷勤把時宴塵哄好,倆人商量好要一起認真賺銀子,一同養家。

時宴塵聽了陸菀菀的話,他耕田種地養家,陸菀菀負責養花織布,貌美如花。

時宴塵向地裡的農民學取經驗,只是才半日,便放棄了。

他堂堂的世子,哪會耕田種地。

迫於生計,時宴塵只好寫字畫拿出去賣,好賺取銀子補貼家用。

字畫掛在街上賣,連續幾日,都無人問津。

陸菀菀也沒歇著,她花銀子請人給院子除草後,又讓人種上花種子。

她自已,吃著瓜子曬著太陽,負責看工。

找農婦學織布的事,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因這事,老向時宴塵抱怨,她手疼。

“宴塵,你看看我的手,都粗糙了。”

抱怨過後,陸菀菀學織布的事,無疾而終。

陸菀菀連家務事,也不打算做了。

便請了一個嚒嚒,每日負責伺候她吃喝拉撒。

陸菀菀一副好吃懶,做,花錢大手大腳的模樣,讓時宴塵很是懊惱。

他失落至極。

為了能把字畫賣出去,時宴塵開口叫賣說自已是國公府世子,他的字畫,每幅價值一百兩。

別人聽了,只說時宴塵是傻子。

時宴後悔當初。

原來他走出國公府後,自已什麼也不是。

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

如今的他,自降身份,作賤自已,與母親斷絕關係,自絕後路,就只為了一個女人。

時宴塵對著陸菀菀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意思是,貧窮夫妻百事哀。

陸菀菀氣不過,就為一口氣,她找到一家青樓,打算重操舊業。

證明自已,絕不是時宴塵口中只會花錢不會賺錢的廢物。

陸菀菀進青樓重新登臺的事,是瞞著時宴塵的。

登臺的那一日,陸菀菀曼妙起舞,獻唱了一首《明月幾時有》。

頓時,就轟動整個青樓的男客為她一擲千金。

陸菀菀感嘆,自已的巔峰時光又回來了。

兜兜轉轉,陸菀菀發現,還是青樓適合她。

陸菀菀拿著銀兩,回到家,就把銀子顯擺在時宴塵面前。

“宴塵,你看,銀子。”

時宴塵見到足足一千兩銀子,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

“我賺的。”陸菀菀傲嬌道。

“怎麼賺的?”

“重操舊業賺的。”

陸菀菀話剛落下,時宴塵無地自容。

時宴塵這才想起,原來陸菀菀今日盛裝打扮,是為了入青樓,重新做起讓他羞愧,沒男人尊嚴的腌臢事。

“誰讓你去的?”時宴塵質問。

“我自已呀。宴塵,你是不知道,我才跳了一支舞和唱了一首歌而已,他們就能為我一擲千金。這些銀子,就是今夜的酬勞。我厲害吧。”

陸菀菀想著,以後,她負責賺錢養家養男人。

讓時宴塵做個軟飯男。

“以後,不準去!”

時宴塵堅決不同意陸菀菀去青樓。

“宴塵,不行。我要去。我是去賺錢的。我要是不去,誰來養家!”

時宴塵一時語塞。

久久才道:“我來賺錢養家。”

陸菀菀嬉笑一聲,“你???宴塵,你除了能賣字畫賺錢,還能幹什麼?就是賣字畫,也賣不出去。我呢,來錢快。多好啊。我知道,你在意別人佔我便宜,但你放心,我是賣藝不賣身!”

“我不允許!”

倆人爭執不下,誰也沒搭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