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陸姑娘是認錯人了。”

淡淡地帶著女強人氣場的話,震懾著陸菀菀的耳膜。

“可能,是我認錯人了。把您認成了別的的女子。”陸菀菀表示歉意。

她剛才以為,此東家是宋獻音。

可宋獻音就只是宴塵休妾的下堂妾,說話柔弱無力,怎可能會是中氣十足的錢莊東家。

一個地下,一個天上的,怎麼聯絡也聯絡不到一起。

定是她認錯了。

“我賣醫館是迫不得已急著出手,您出的價格太低了,我要賣十五萬兩。不然我就不賣了。”陸菀菀傲起嗓子談價。

“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我只出十萬兩,多一分都不買。若是陸姑娘不同意,就算了。陸姑娘,請回吧。”

陸菀菀聽了,有些著急。

就要私奔了,沒錢,還奔個毛線。

“十萬就十萬。我要銀票。”陸菀菀咬著牙道。

賣了吧,等她以後有錢了,再把醫館給買回來就是。

“好。掌櫃的,把買賣契約拿上來。”

掌櫃呈上契約後,陸菀菀狠著心簽上自已的名字。

掌櫃抵扣完之前醫館抵押的欠款,剩餘的六萬兩銀票遞到陸菀菀手上。

“陸姑娘,請收好,自今日起。醫館就屬於廣發錢莊了。”

陸菀菀拿著厚厚的銀票,心中很是不捨。

可舍不著醫館套不著時宴塵。

賣了就賣了。

“東家,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我想再問一下,我們是不是真的見過?”

從這位東家說話的語氣,陸菀菀聽得很熟悉。

“陸姑娘,我就是個深宅大院裡的婦人。從不見外客。就是丈夫近日死了,這才出來打理生意。陸姑娘,肯定聽錯了。”宋獻音嚴肅又不失莊嚴道。

“呵呵……可能真的是我認錯了。”

這位東家剛死丈夫,是個寡婦。

宋獻音只是小門小戶的窮人家,怎會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有錢人。

陸菀菀離開後,宋獻音摘下帷帽,眼裡,嘴邊都是笑意。

時宴塵和陸菀菀一手建造的愛巢,如今,已落入她的手。

只是陸菀菀和時宴塵要私奔的事,要不要告訴長公主。

陸菀菀在回去醫館的路上,很是高興。

有了錢,和時宴塵私奔不成問題。

時宴塵接手鋪子後,忙了一整日。

直到宋獻音派人來請,時宴塵才回了國公府。

此時的宋靈芝,在宋獻音的幫忙下,早就沐浴更衣,等著見時宴塵。

“主母,世子爺真的來看你了。”李嚒嚒驚叫著。

宋靈芝蒼白無色的臉,洋溢著許久未有的笑容。

臉上,身上的膿瘡疼得讓她幾度暈厥。

“我就知道,世子爺會來見我最後一面的。”

宋靈芝虛弱地說完,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李嚒嚒慌忙收拾乾淨。

時宴塵進了邀月院後,宋獻音便退了出去。

人,她已經帶到。

對宋靈芝,已經仁至義盡。

若不是為了弟弟能夠回到孃親的身邊,她可不會這麼好心。

時宴塵進了邀月院,看到了吊著一口氣蒼白無力,醜陋不堪的宋靈芝。

滿臉厭惡,絲毫沒有憐憫眼前的宋靈芝。

他冷冷道:

“你要見我,有何事?”

宋靈芝聽著沒有半分溫度的話,心裡的熱情涼了一半。

宋靈芝猛烈地巨咳著,嘴裡的鮮血噴湧而出。

時宴塵驚慌後只覺得噁心。

“世子爺,陸姑娘割腕自殺了。”來人的稟告,時宴塵慌了,轉頭就走。

宋靈芝眼睜睜看著時宴塵離去,什麼也做不了,淚灑當場。

最終,她還是鬥不過陸菀菀。

宋獻音見時宴塵板著黑臉從邀月院裡著急跑出來,三步並作兩步離開。

納悶著,陸菀菀又搞了什麼事。

宋獻音望著遠去的匆忙背影,有些替時宴塵感到不急。

男人,食色,誤人。

若陸菀菀是正經清白人家的出身,或許,和時宴塵是幸福的一對。

宋獻音沒有把時宴塵要和陸菀菀私奔的事告訴長公主。

他們奔吧。

只要情情愛愛的沒錢的苦命鴛鴦,只有在外吃盡了苦頭,才會真正明白有鎮國公府的庇護,才能幸福。

宋靈芝含著恨,當晚就去世了。

死時,身邊只有一個李嚒嚒。

宋獻音知道宋靈芝死去的訊息,自已安安靜靜在房間裡待了好一會。

她的長姐,曾經風光無限的鎮國公府主母,最後的下場,竟這般淒涼。

第二日,宋獻音請示長公主後,命人簡單做了靈堂,給足了宋靈芝最後的體面。

宋靈芝被悄悄下葬那日,時宴塵和陸菀菀正在收拾細軟。

陸菀菀的心情很好。

終於,時宴塵同意跟她私奔了。

他們就要遠離上京的紛紛擾擾,去過兩個人醬醬釀釀的恩愛日子。

不僅哼著小曲還在時宴塵面前跳起了舞。

時宴塵看著心愛之人快樂得像只金絲雀般,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陸菀菀割腕自殺,他心疼得要命。

陸菀菀說她嚮往自由,要和他為了愛情而私奔。

那他就依她,私奔去,去鄉下住些時日。

等陸菀菀玩夠了,那時母親的氣也消了。

他們再考慮回來。

倆人收拾好的行李不多,只是衣物和一些首飾,還有銀票。

簡簡單單的。

至於其他的生活物品,陸菀菀是一件都沒有帶。

她生怕私奔的動靜搞大了,被長公主知道了,會半路上把時宴塵給抓回去。

那些輪班侯在醫館外監視時宴塵的下人,都是長公主的人。

陸菀菀憂慮在增加,是不是長公主知道了他們要私奔的事。

她得選個夜黑風高的日子,私奔出城。

私奔前,陸菀菀僱傭了一輛馬車,在夜裡,從醫館後門上馬車離開。

坐在馬車裡依偎在時宴塵懷的陸菀菀,聽到馬車疾馳而去的聲音,心情特別漂亮。

時宴塵心情很是沉重。

帶著心愛的她去追求自由的愛情,他也真是大膽了一回。

這次私奔,就算是帶菀菀出去散散心,等玩夠了,會回來的。

陸菀菀注意到時宴塵擰起的眉峰,輕輕撫弄舒展開來。

“宴塵,就要離開上京,你不開心嗎?”

時宴塵沒有說話,把陸菀菀重重地擁進懷裡。

陸菀菀美滋滋道:“宴塵,以後,我們要過男耕女織的生活。你負責耕田種地養家,我負責織布養花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