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塵沒有接受的打算,遲遲未表態。

“世子爺,長公主病了,你是知道的,鋪子的營生也沒有個人出來負責打理,相信世子爺也不願意看到這些鋪子就此沒人管理,斷了府裡的供給。”

國公府雖是高門大戶,可府中並未有男子在朝做官。

國公府裡的日常支出,大部分都是依靠這些鋪子的收益來維持。

鋪子經營不好,時宴塵於心不忍。

“為何給我。母親不是把這些鋪子都給你經營了嗎?”

“我一個被休棄的妾室,哪懂什麼經營。現如今,我只是一個國公府的外人。這些鋪子,自然是世子爺管理比較妥當。若是世子爺高中做了官,找個可靠之人經營便是。”

宋獻音說的很含蓄。

她懂經營,可不會幫國公府經營鋪子。

宋獻音自知,長公主雖然讓她經營鋪子,是權宜之計。

日後時宴塵再娶主母,自是給主母管理。

宋獻音可不想替她人做嫁衣。

“你費盡心機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時宴塵提到目的,宋獻音抿上一口茶才道:

“長姐將死,懇求我幫忙再見世子爺一面。我這麼做,是為了完成長姐的願望。”

時宴塵雙眸抬起,目光停留在宋獻音身上。

“我記得,你們的感情並不好。”

“我和長姐終究是姐妹。何況,人之將死,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宋獻音不會說,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孃親和弟弟能過得好。

時宴塵喝完茶,“可以,我答應了。”

這幾日,時宴塵過得渾渾噩噩,是要做些正經事。

總不能一直讓陸菀菀養著他。

他去經營鋪子,就可以有銀兩去養陸菀菀。

宋獻音謝過時宴塵,時宴塵跟著宋獻音去接手鋪子。

陸菀菀本就豎著耳朵在聽牆角,認為宋獻音讓給時宴塵經營鋪子,是打算和她搶走時宴塵。

“好你個宋獻音,利用鋪子之便,勾引宴,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陸菀菀恨得牙癢癢的。

宋獻音這是打著鋪子的旗號,在替長公主說好話。

陸菀菀越想越著急,他們私奔的計劃,得提前了。

好不容易讓時宴塵出走國公府,不能讓時宴塵再回去。

陸菀菀打算把醫館賣掉,換成銀子,一部分銀子還上抵押貸款,還有還上被訛的一百兩,剩下的銀子,等他們去了私奔的地方,再重振旗鼓。

一有想法就開幹。

陸菀菀去了廣發錢莊,跟掌櫃說明來意,掌櫃很是樂意。

東家交代過的。

若是陸菀菀想要賣掉醫館,就全盤接手。

掌櫃跟陸菀菀說他要去請示東家。

客氣地打發陸菀菀後,掌櫃便穿上便裝出了廣發錢莊。

到了溪院,請示了翠柳,翠柳把訊息遞給了宋獻音。

宋獻音白日奔波了一天,有些頭脹,這會兒喝了安神的茶正在歇息。

她疲倦的眸子抬了抬,問道:

“按照十萬兩銀子的價格報給陸菀菀,損她不賣。我們就不收。”

“姑娘,這個價格,陸姑娘應該不會賣吧。”

翠柳估算過奇女子醫館的市值,至少值十五萬兩銀子。

主子,也太會做生意了。

醫館,可是世子爺曾經斥巨資給陸菀菀建造的。

世子爺娶妻本都砸醫館了。

“陸菀菀要是不賣,那我們就等。”

陸菀菀如今每個月要還廣發錢莊兩千五百兩銀子,對於沒有還款能力的她來說,可是天價。

“主子,陸姑娘會這麼傻乎乎地同意?”

“她會的。”

陸菀菀自視高傲,自已能闖天闖地幹大事業。

自不會每日為了還款,甘心被砸得透不過氣。

掌櫃的聽取了東家的意思,按照東家的指示做。

到了約好的日子,陸菀菀準時到達了廣發錢莊。

“掌櫃的,我的醫館至少能賣十五萬兩銀子。少於這個數,我就不賣了。”陸菀菀傲嬌道。

賣十五萬兩銀子,她勢在必得。

掌櫃為難地戰術性喝了口茶水,臉色不悅。

“陸姑娘,東家說了,我們就出十萬兩銀子買。若是陸姑娘不賣,就算了。”

陸菀菀聽了,嘴角抽了抽。

“掌櫃的,若不是我急著離開上京,怎會賣我的醫館。你的東家出的價格。太低了。”

奇女子醫館是時宴塵傾心為陸菀菀建造,可以說,是時宴塵送給陸菀菀的愛情信物。

陸菀菀也捨不得賣掉。

只是,醫館而已,沒時宴塵重要。

“抱歉,陸姑娘。就只能這個價了。東家說了,我們是開錢莊的,又不是開醫館的。我們若是把陸姑娘的醫館給買過來,即抵清了陸姑娘原先欠下的債務,也能解陸姑娘的燃眉之急。一舉兩得。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買了醫館,可我們不會經營,肯定會接連虧損,若是我們轉手賣給別人,這麼大的醫館,也沒人肯賣呀。怎麼說,這買賣,我們也虧。”

掌櫃一口一個唾沫說為難,陸菀菀有些受不住。

私奔,他們沒錢。

若是不賣醫館,哪來的銀子私奔。

可賤賣醫館,她又不願意。

“掌櫃的,我想見你的東家。”

陸菀菀想到,和廣發錢莊的東家談,沒準有抬價的機會。

東家開了錢莊,定是不會差錢。

掌櫃就是打工的,抬價是談不下去了。

掌櫃略顯為難,眉頭緊鎖。

陸菀菀上趕著道:“掌櫃的,若不是我著急離開上京需要銀子,我也不會賣掉醫館的,若是掌櫃的促成我見到你們的東家,賣了好價錢,我自會感謝掌櫃。”

掌櫃轉過臉去,避開陸菀菀的視線,嘴角上揚。

剛才,他是裝出為難的。

東家已經在後堂等著。

東家似乎對買下醫館的事,是必買。

“好說,好說。我這就帶陸姑娘進去臉東家。”

陸菀菀哼哧了聲。

還是給錢好辦事。

掌櫃帶著陸菀菀走進後堂,便看到頭戴帷帽,一身素衣的女子坐在喝茶。

陸菀菀認真審視著眼前的廣發錢莊的東家,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東家,陸姑娘來了。”掌櫃稟告,便候在一旁。

“請坐。”宋獻音平靜端正的聲音響起。

陸菀菀有些錯愕。

“你是廣發錢莊的東家?”

陸菀菀有些不敢相信,偌大的錢莊的東家,是個女的。

“千真萬確。聽掌櫃說陸姑娘要見我。恰好我在,也就見見。”

宋獻音開口,這次故意壓低了聲線。

陸菀菀狐疑道:“我們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