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週，許嘉珩恢復了每天發照片的頻率。
姜程偶爾回覆，有時心情好，也會順手拍一張照片發給他。
而最明顯的變化是，許嘉珩來她家吃晚飯的次數，明顯變多。
一般來說，家裡是她爸和她媽輪流做飯，姜程是鐵打的洗碗工。
現在多了一個許嘉珩，開始時姜爸姜媽還跟他客氣，手又受傷著，不讓他動手，後來次數一多，也隨他幫忙幹一些收拾的活。
這會兒，姜程用清水沖洗著第二遍，許嘉珩拿著乾布將碗盤上的水擦拭乾淨，放進消毒櫃裡。
他受傷的手拿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布，姿勢十分別扭。
“你還是出去吧！”姜程趕他，“我一個人也很快的。”
許嘉珩沒反應，還是接著幹他的活，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機票我買好了，酒店還沒定，你喜歡什麼樣的？”
姜程被他問得手一抖，碗掉進水槽裡，發出刺耳的聲響。
“摔碎碗了？”程女士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姜程忙大聲朝客廳回答：“沒有，沒碎。”
低頭時耳邊的劉海垂落下來，她用胳膊理了一下，低聲道，“我沒什麼講究，乾淨就行。”
許嘉珩自然地替她將碎髮掛在耳後，順勢輕捏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我看著來了？”
姜程嗯了一聲，手邊洗碗的動作沒停。
旁邊修長白皙的手又拿起布擦拭起盤子，可她總感覺耳邊那股溫熱遲遲不散。
客廳裡，姜爸摘下老花鏡，邊拿眼鏡布擦著，邊對身邊的老伴說，“你覺不覺得咱們家姜程和嘉珩有點不對勁？”
程女士朝廚房看了一眼，只看得見許嘉珩拿著碗筷放進了消毒櫃。
“哪裡不對勁？”
姜爸想了好半晌，說：“太正常了，反而有點不正常。”
程女士橫了他一眼，“說的是什麼話？都長大了，難道還像小時候一樣吵吵鬧鬧？”
姜爸又重新戴上了眼鏡，“行吧，那可能是我多心了。”
臨近十一假期，姜程的上班時間開始緊張起來，她得提前把假期裡的一些固定工作完成，免得到時候放假了還得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週日照例調休，晚上姜程收到了許嘉珩發來的資訊，飛機票的購票截圖，還有酒店的預訂資訊截圖。
姜程沒有回覆。
他又發來了資訊：1號臨時要出個差，大概晚上再飛過去。你要改簽還是按原先的？
姜程本來擔心她跟許嘉珩一起出發會引起她爸媽的懷疑，這下剛好了，他們一前一後出發，不會太明顯。
姜程回他：“我按原計劃吧。”
許嘉珩發了一個“ok”的手勢。
放假前一天，姜程從早上忙到下午，午餐吃完也沒來得及休息，繼續趕工作。
臨近下班點，辦公室已經有人開始收拾東西，剛過五點半，人也走了大半。
姜程檢查了一下備忘錄的工作事項，確定都完成了之後，才把電腦關了機，準備下班。
隔壁桌的同事跟她一樣拉了個行李箱，今晚她和她男朋友要一起自駕出省回老家。
她說：“估計得堵到明天才能到家。”
同事走後，姜程在地圖上看了眼路況，開啟叫車軟體叫了輛車。
現在剛好是叫車高峰期，姜程等了十分鐘才叫到車，而且路上車很多，一路堵到高速路口，幸好到機場時，時間正好。
她託運了行李，然後檢票登記，走進機艙找到自已的位置。
她的位置靠窗，如果是白天，應該可以看見很美的景色。
不過現在是晚上，飛機還沒起飛，外面黑漆漆一片。
她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點開微信發了出去，然後關機。
到了K市機場已經過晚上11點，不過酒店有專門的接駁大巴，一出機場就能看見。
微信裡是沈瑜發來的一個歡呼的表情包。
沈瑜今晚也是出發登機，不過跟她方向完全相反，她飛的是西南，沈瑜飛的是西北。
另外一個人還沒有訊息，但她沒有多問，並不想顯得有多麼急切。
明天一個人閒逛的攻略，她已經做了好幾個版本。
酒店就在K市的一個著名景點附近，她入住的是一間湖景單人房。
姜程有些意外。
她領好房卡，在服務員的指引下進了電梯。
房間裡有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有一個蠻大的陽臺，白天大概可以看見湖畔水景，只是現在，窗外是昏暗的一片，她只能隱約看見粼粼波光。
洗完澡出來，手機裡有一個未接電話。
姜程回撥了過去，那頭很快接了起來。
“到了嗎？”語氣裡似乎有掩不住的疲憊。
姜程嗯了一聲，說：“剛洗完澡，工作還沒忙完？”
“差不多了，剛下飛機。”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問：“明天的行程安排好了嗎？”
姜程點開備忘錄，把幾個想去的景點跟他說了一下。
“第一天，不要安排得太密，”許嘉珩囑咐道，“酒店附近也有些景點，還不錯。”
姜程沉默，可不是她最想逛的啊！
“明天，我應該來得及跟你一起吃晚飯。”
姜程哦了一聲，故作自然道，“我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嗯，晚安。”許嘉珩說，電話卻沒有結束通話。
“……晚安。”說完，姜程就掛了電話。
她扔掉了手機，整個人撲進了柔軟的床裡，時間已經快到凌晨1點，可眼下她一點睡意也沒有。
腦海裡想起很多事情，如果這時候沈瑜有空，她想她會願意傾訴。
她重新拿起手機，點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沈瑜落地西北的朋友圈，是一張她自已的單人照，配文只有一個表情。
她給沈瑜點了一個贊，又點進聊天框，拍了一張照片給她。
沒有回覆，她退了出來。
旁邊“發現”那欄多了個紅點，姜程沒有遲疑地點了進去。
沒辦法，她也是“小紅點”強迫症的其中一員。
她沒想到新增的動態，居然是許嘉珩的。
發的是一張夜色下的機場圖，配文是“晚安”。
姜程點開圖片，看了好一會兒，才退出來，鎖了屏。
她鑽到了被子裡，在被子裡打滾，心裡有隱隱約約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