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姜程沒再見過許嘉珩。
即使他在微信裡發來求助資訊，她也沒再搭理。
她心裡有兩股力量在拉扯著。
那年，她拋下所有雜念和自尊，買了車票，連夜趕到了S城，她想問他為什麼留在S城？往後是怎麼打算的？他們之間又算什麼？
可到他出租屋的樓下，她看見他和另外一個女孩擁吻。
每每想起來，她都記得那時的感覺。
心臟像被一隻手緊緊攥著，忘記了呼吸，也忘記了說話。
她以為他們之間是心照不宣的，總有一天會挑明，但沒想到是這樣的。
腦子裡是一團漿糊，在那條馬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舍友打了電話給她，她才停了下來。
她捧著電話大哭，電話那頭是舍友手忙腳亂的安慰，一聲聲的渣男傳到她耳朵裡，卻一點也不能平復她的心情。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察覺到路過的人都回頭看她，她才收起了眼淚，攔了車，往高鐵站的方向去。
後來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恍然明白，哪有什麼心照不宣的事情，只不過都是她一個人的臆想和猜測。
齊嘉彥的生日很快到了，定的是一家清吧。
盛夏氣息正濃，夜色裹著熱意，但走進清吧的溫度卻正好。
光線絢麗又昏暗，縈繞著動聽舒緩的音樂。
軟沙發裡坐著一對情侶，是齊嘉彥和楊一，見她來了，交代了幾句，就往隔壁桌走。
姜程也不奇怪，齊嘉彥跟齊女士一樣愛熱鬧，肯定會藉著生日攢局。
只是楊一，喜靜，卻也願意為了他來參加這樣的聚會。
兩個人在一起，少不了要磨合和妥協。
姜程叫了一杯長島冰茶，口感清冽，有辛辣的底色。
楊一聽見她的感嘆，解釋道，“我跟他說好了，一個星期就陪他出來聚一兩次，多了不行，我會累。”
“他是社交裡汲取能量的人，而我是在獨處裡補充能量。”
語氣裡的淡淡的惆悵。
姜程迄今為止有且也只有一次半的戀愛，戀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她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別想太多，享受當下。”她走心地安慰道。
楊一笑道，“我沒事啦。倒是你，我聽嘉彥說，他哥的前女友來了，你還好嗎？”
姜程道，“我有什麼好不好的？又不關我事。”
楊一藉著幽暗的燈光端詳著姜程。
她羨慕過姜程，成績不算頂尖，但一直在中上游，性格也開朗，在班裡不單是人緣好，就是老師也喜歡她，她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喜歡。
不過楊一知道，姜程是不以為意的，她喜歡她身上的鬆弛和自信。
只是，這樣的姜程，在許嘉珩面前卻是例外。
有幾次她和姜程放學一起走出校門，一見到許嘉珩她的神情就有些許不自然，甚至不經意提起許嘉珩，語氣裡也有故作自然的掩飾。那種不自然其實很難察覺，可她能敏銳地捕捉到。
不像在齊嘉彥面前的肆意和自在，反倒是像遇見喜歡的人的扭捏和害羞。
她是這麼猜測的。
那時候她就有些同情齊嘉彥了，和自已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孩，卻喜歡自已的哥哥。
如果他也喜歡姜程，有點慘。
“欲蓋彌彰更可疑哦！”楊一笑道。
姜程皺了皺鼻子，捧起酒杯喝了一口。
她沒想到許嘉珩也會過來。
即使穿著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黑色的鞋，還是一眼可以認出來。
他的右手還打著石膏，身邊是一位眼生但氣質明豔的美女。
“應該就是他的前女友。”楊一湊在姜程耳邊道。
不看五官，確實是能和畫像上的人對上號。
他們在她們對面的位置坐下。
許嘉珩向她們介紹，“這是黛西。”
又對著黛西介紹她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許嘉珩介紹她時，她發現對面的人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鐘。
許嘉珩不是會活絡氣氛的人，反而是黛西更加自來熟一些。
提到她的學校在T城，她感覺黛西臉上的意味深長似乎更明顯了一些。
姜程睨了一眼許嘉珩，他只點了一瓶礦泉水，眼眸低垂著，像是對她們的話題一點興趣也沒有。
齊嘉彥在這時回來，氣氛相對變得融洽起來。
手機電量告急，姜程走到門店外的共享充電寶邊，掃了一個充電寶，給手機充上電，坐到了旁邊露臺的椅子上。
她刷了幾下微信，想著找什麼藉口離開，又不用跟許嘉珩坐上同一輛車。
“原來你也出來了！”
姜程表情迷惘地轉頭，有人在已經她身旁坐下。
黛西笑著問，“出來透氣嗎？”
姜程晃了晃手裡的充電寶，“手機沒電了。”
黛西點了點頭，空氣裡有一瞬沉默。
“你……”
“你……”
兩人同時開了口，黛西率先開口，“你先說吧。”
“聽嘉彥說，你好像有點麻煩事，現在怎麼樣了？”
黛西道：“還行，基本上都解決了，嘉珩幫了我不少，收了尾，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這麼急？”
“我們這行是這樣的，最忙的時候，今天飛這座城市，明天飛那座城市，酒店都快變成家了，有時候還挺羨慕那種安穩的工作。”
“各有各的好，以前沒畢業，總幻想穿著職業裝，出入那種高檔的寫字樓，後來真去了，卻覺得做不來，還是想自在一些，但工資就高不到哪裡去了。”
“說得是，金錢和時間總要捨棄一樣。”黛西說著，眼神看向姜程，“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姜程點了點頭。
“你那時為什麼要拒絕他？”
姜程愣住了，說：“我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個問題吧？”
黛西笑了，“看來你對我挺有敵意？知道我是嘉珩前女友？其實……你不用介意，那時不過是兩個受傷的人的相互幫助罷了。”
“什麼意思？”姜程心下疑惑。
“這個問題，還是交給許嘉珩自已解釋吧！”黛西眨了眨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那時我們都知道嘉珩有個小女友在T城。”
